环卫行业被称为城市的美容师，一直以来老龄化严重，像她这个年纪的环卫工实属罕见，沈竹坚持了一个礼拜，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每天身上臭烘烘的，但累得不想动弹，恨不得倒头就睡。
【工作哪有不累的，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不想当社会蛀虫的是你，几天就撂挑子不干的也是你……】
“闭嘴！再说风凉话就滚，废物系统，啥啥都不能干。”
……
沈竹名声本就不好，但是她不在乎。
有时候她想干脆找个人嫁了，冷静下来，嫁人是不可能的，既然世界终结不了，那她就认真一点活着吧。
又碰上哪家的痴傻儿子，她还不如直接去死。
花了几天时间，她终于摸清了这片的地理布局，她家所在的地方是纺织厂家属院，是爸爸妈妈留下的房子，既然是纺织厂家属院，爸妈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纺织厂做工，又是怎么回事？家属院的老人解答了谜题，本来这个房子是她外公外婆的，老两口在厂子里工作了一辈子，沈竹出生的时候，两位老人去世有一段时间了。
本来房子是要收回去的，文革之前，妈妈接替了外婆的名额，在纺织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他们死了，纺织厂的领导试图联系沈家的亲戚将沈竹接走抚养，后面的事情都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厂里再没提要收回房子。
既然她住着纺织厂家属院的房子，纺织厂是不是能给她提供一份工作，沈竹找到了厂里领导，说了自已的诉求。
如果他拒绝，沈竹就直接躺平。
沈竹说完，厂领导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很难办吗？
她不知道，双亲去世的时候，她自已还是个小娃娃，隔壁军区大院的老首长听说了这件事，主动提出收养她，她死活不跟人家走，后来就把家属院的房子买下来了，还拜托隔壁大娘照顾她。这些，现在的沈竹是没有记忆的。
她占着这房子就算了，现在还厚着脸皮讨工作，不过，他到底是要给老首长面子的。
厂领导顶着巨大的压力，给沈竹安排了一份相对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厂里那些兢兢业业干了好几年的女职工开始抱不平了。
这事都没闹到她跟前，就悄无声息被化解了。
沈竹根本不知道，还沾沾自喜有人发现了她的才华。
她进厂上班后，老被厂领导叫到办公室喝茶，开始她还战战兢兢的，后面就放松了，不过领导旁敲侧击打听隔壁军区大院的情况，沈竹很疑惑。
她又不知道，这人不会是间谍吧？打听国家机密，沈竹反手就把人举报了。
闹了个大乌龙。
沈竹嘴严得很，但也确实不知道什么有用信息，听说警察上门的时候，领导一脸懵。
没想到她还因祸得福了。
这事传到了老首长那里，沈竹被叫过去吃晚饭，王大娘告诉她，首长是好人，多余的事没跟她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渐渐眼含热泪。
他们认识吗？
军区大院保密等级是很高的，怎么会和纺织厂家属院相邻，她想不明白。
军区大院和纺织厂家属院相邻，是因为军区大院占地面积大，如在城市边缘开辟一块地方很显眼，安排和别的厂区大院相邻，颇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纪爷爷如是说。
除了要有里面的人带进去之外，门口的安检也很严格。
沈竹没想到，带她进去的人居然是那个毛头小子，更没想到的是，他管首长叫爷爷，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认识如此大的人物，她也能仗势欺人了？
“闺女，来这坐，到爷爷身边来。”
来之前，她想，老首长位高权重，可能气势很盛，这顿饭应该吃不饱，拜托王大娘给她留饭。
她说，用不着。
当了一辈子兵的老首长十分和蔼可亲，倒是那毛头小子很没礼貌，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屋子里都是木制家具，沙发却很软和。
沈竹和纪爷爷冥冥之中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他的嘴一张一合，她听不清爷爷在说什么，却把这个老人的形象深深刻进了心里。
晚饭很愉快，两人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她受宠若惊，明明是正式的初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
而且纪衡除了夹菜就是一言不发，只顾埋头吃饭，和初次见面时嚣张霸道的形象相去甚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