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要不然怎么会不要丫头伺候呢?出身世家大族,身边难道不应该是仆从如云?
本是笑着的陆虞脸色却突然间变冷,“说过了,不喜欢人伺候。”
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孙滢虽然有点后知后觉,但也知道他是生气了。
“好,不喜欢人伺候,以后我伺候老爷。”她说着抿嘴笑着给陆虞倒了杯水。
前几天她在孙家的时候,老太太就耳提面命过她,说男人都是要哄的,说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像牙和舌头,难免磕磕碰碰,要多包容。
陆虞喝了水,脸上马上就不那么冷了。
他自己去衣厨里拿了寝衣换上,然后躺在孙滢的身侧,将她搂进怀里,说道:“一起看,为夫读给你听吧。”
孙滢听陆虞这么一说,自然是乐意之极,马上转身过来就要把书递给他,不防唇一个子印到了陆虞的唇上。
她的脸如蒸熟的虾子一般,一下子就红了
天啊,陆虞该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唇已经被陆虞堵住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一直吻到孙滢呼吸困难。
“好美。舒服,我还想要。”她用手指轻轻地描绘着陆虞的唇说道。
修道之人讲究一个跟随本心,她将心中所想,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脸上明显发烫。
陆虞看着她那又清纯又带着渴望的脸心中再也没有一丝理智
……
毫无意外的,孙滢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晕倒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特意给自己诊了一脉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夫人,起床了,今天回门。”有人在她身边轻轻说道。
孙滢马上清醒了过来,之前没去给婆婆敬茶这事已经梗在她心里了,她很快坐了起来,发现内室里还点着八角琉璃宫灯,天还没亮。
在她床边站着已经洗漱收拾好的陆虞。
“老……爷,我马上就好。”
陆虞点头,“我在外面厅里等你。”
孙滢去洗漱好,自己拿了件鹅黄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靛青暗花细丝褶缎裙,这才打开房门让跟着的丫头进来,给她描了眉毛,抹了腮红,最后汤圆又给她梳了妇人头,她挑了套套红宝石的头面戴了,披了件织锦镶毛斗篷,出来的时候陆虞正在坐在梨花木八仙桌前喝茶。
看到她她出来,他便放下白甜瓷茶杯,迎了上去。
“走吧。”他说。
打开门,冷气扑面而来,外面白皑皑的一片,中间仅一条刚则铲出来的小道,仅供通行。
地上已经滴水成冰,孙滢的小羊皮靴子踩在上面,出奇地响。
陆虞牵了她的手,道:“路滑,夫人小心些。”
孙滢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么多的仆从看着呢。”
她不让他牵。
陆虞在她耳边轻笑道:“这会儿不好意思了?昨晚是嚷着腿软了,让爷饶了她?”
孙滢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狗屁的冷静自持,简直是……下……流。
她又回头看了下,丫头们都有数十岁远在后面跟着,这下才稍稍心安一点。
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陆虞将斗篷帮她系好,复又拉着她的手,向老太太的松鹤堂而去。
老太太已经起床了,进了大门他们就看到室内灯火通明,仆众们都在清积雪。
相隔五十步的距离,陆彬带着孙珍跟在后面。
陆彬望着孙滢和陆虞牵着的手脸上晦暗不明,真有伤风化,大白天当着家里面这么多人做出这样的事!
一定是孙滢主动牵的四叔,要不像四叔那么高冷矜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当着众人牵新婚妻子的手?
她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还是忘不了我。要不怎么可能走得那般慢?
孙珍的眼光也落在孙滢身上,做为过来人的她最清楚孙滢那走姿代表着什么,这回真是忍不住酸了一回。
陆虞虽然瘦,但一看就是长年习武之人,猿背蜂腰,走路的姿势自信又不桀,虎虎生风,一看就是好体力。不像自己的这位,中看不中用。孙滢过了洞房花烛夜就“病”,都说女人最懂女人,她最清楚不过,那是什么病。
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孙滢就是个騒狐狸。
孙珍想着些风牛马不相及的事,下子就看到孙滢和陆虞给老太太行了礼,问了安。老太太就拉了孙滢的手,直嚷着太凉要手炉。
青檀忙将手炉递了过去,老太太又嫌那个手炉不好看,直接给了个内造的银手炉。
孙珍知道这个手炉,是宫里皇后娘娘才赏下来的,就两个,一个给了李大夫人,一个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对孙滢是真好,估计是怕她回孙家被看轻吧。
“将箱子里那两件野鸭子毛大氅找出来……我记得还有件白狐皮的,滢丫头今天就穿狐皮的吧。”老太太说道,又吩咐人道:“……”
孙珍内心一阵激动,今天算是赶得巧了,也沾一回光,有件野鸭子的也不错呢。
却听老太太道:“将两件野鸭子给四夫人包起来,平时出门的时候穿。”
孙滢笑着谢过老夫人,就告辞了。
孙珍气得紧紧地掐住了陆彬的手。
“你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太太行礼。”陆虞一把将她的手甩开,十分不悦地说道。
老太太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道:“不是祖母上了年纪变啰嗦了,你们也要注意场合,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孙珍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砖缝里去。
陆虞和孙滢也是拉着手进来的,她明明看到老太太十分满意。
她就是效防了他们,才去拉的陆彬的手,没想到这就教训上了。
李夫人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怒骂道:“你个丢人眼现的东西,才放出来,又不安分了!”说罢又向老太太赔罪,声称是自己没教好儿子。
老太太不想一大早就训人,这才罢了。
李大夫人不禁怀疑她把人放出来就是给自己添堵的。
可她真是气不过。
难道就只有孙滢需要穿华丽的衣服,她不也是常常进宫,周旋在一干命妇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