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宁气极反笑,气冲冲地朝顾修怀里的阮言说道:“好啊!阮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个拖油瓶?”
沈佳宁拿着包快步走出了如风工作室。
每一步好像都要杀人一样的狠,好像恨不得把高跟鞋踩烂了一样。
顾修不耐烦地看向店长,冷着脸很不耐烦地问道:“还没好吗?”
“马上了顾先生。”店长赶紧回道。
阮言的心一直疼,要不是她以前没得过心脏类疾病,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绞疼了,疼得她动都不敢动,呼吸都牵动着心脏。
店长连忙把账单递给他,站在一旁不说话。
顾修几乎是飞一样的把字签完就递给了店长,带着一直安静坐着的南南牵着阮言往楼下走。
顾修的心情可谓差到了极致,本来他们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一天,本来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了,全怪沈佳宁这个扫把星。
回回出现都没好事也就算了,还坏他的好事!
她以为沈家的支持对他来说很重要?笑话,不过是看在上一辈人的面子上罢了。
阮言任由顾修攥着,身体轻飘飘地任由他牵引往前。
她此刻很安心却又很不安,很害怕,就这样一直在心里挣扎着。
对了,这种心情应该是惶恐吧?
就像踩在薄冰上一样,摇摇欲坠的感觉生怕自己下一秒下一步就踩了空落入深渊里的那种不安。
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的不安。
顾修给她系上安全带,带她回了家。
看着她一张脸难过的样子,他真的心如刀绞,血肉模糊地疼。
“没事,别听她的,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你相信我好不好?”顾修抱住柔软的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
阮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顾修喜欢她对她好是真的,但或许真的不希望外界知道他们的关系。
她应该没有任何怨言的,但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人总是自私的,想要得到更多,这样的自私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她抛弃了顾修,可是又霸道地希望他只喜欢自己,她都觉得自己是混蛋,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会因为沈佳宁去埋怨他,明明自己才是哪个最没资格埋怨他的人。
顾修不着急,他知道阮言现在很敏感,他不能着急,也不能去逼迫她做任何事。
“阮言,你听好了。”顾修抱紧了阮言,她看不见他,就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真心。
“我之所以让人压下来,是因为怕你多想。我怕你受到伤害,并不是因为不希望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知道你很在意自己的眼睛,所以我怕外界的评论会影响到你,根本不是沈佳宁说的那样是因为我嫌弃你。”
阮言安静地听着,混乱的思绪得到了一些平复。
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即使顾修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见她的抽泣声小了一点,顾修才又道:“你相信我对不对?阮言,属于你的东西我不会分给任何人,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我这么发狂和任性了。阮言,你是唯一一个。”
阮言再一次哭了起来,但依然点了点头。
顾修微松了口气,拉开一些距离,给她擦眼泪,“没事了,是我的错。本来打算带你出去散散心的,没想到遇见沈佳宁了。”
“沈佳宁上次之所以有我家的钥匙,是因为她有一份和GN合作的合同在我这,当时我出差在M国,就让他去找我的助理拿钥匙了。后来忘了拿回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阮言听完稍稍安下心来,脸色好了一点。
“我觉得我很差劲,明明是我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我知道你有苦衷,不然你也不会留下阿页。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想弥补就留在我身边好吗?我爱你,阮言,我爱你。”顾修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低语。
这种即使他们彼此相拥也摇摇欲坠,这种感觉实在太不美妙了。
顾修不喜欢这样虚无缥缈的感觉,这次他一定要紧紧抓住她。
阮言无言以对,只能以拥抱回应他。
第一次,她双手迟疑的抱住了他的腰,两颗心贴着对方的胸膛慢慢跳动。
“你呢?”顾修试探性的问她。
阮言紧紧闭着眼睛,可是哪个呼之欲出地答案一直卡在喉咙里。
爱的,她是爱的。
爷爷死了就没有关系了吗?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顾修没得到回应,心一阵疼,钝刀磨肉一样的疼痛,痛苦又折磨人。
没关系,她只是需要时间承认而已,顾修这样安慰自己。
“我们结婚吧……好吗?我害怕,我怕你再一次消失……我们结婚吧,好吗?”顾修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卑微的祈求。
爱情果然是让人卑微到尘埃里,卑微到骨子里,真的是没有底线。
“我求你了。阮言,你给我一个痛快吧,不要再折磨我了。”顾修的声音那么悲戚,好像下一刻,这个坚强的人就会哭一样。
阮言一直以来最想听见的那句话还是听见了。
她没见过顾修这样卑微求过一个人,他为了自己承受了这么多,她也爱顾修,他们相互爱彼此,也很了解彼此。
阮言觉得是自己把顾修逼成这样的,是她把顾修折磨成这样的,以前他没有这么低声下气求过自己,从来没有。
她应该给顾修一个承诺,一份安心的。
就一次,她不想再去考虑别人,只考虑顾修,最终还是点了头,回答了顾修。
“好。”
顾修不敢置信地看着阮言,反复确认问道:“真的吗?”
“嗯。”
阮言甚至能听到顾修颤抖的语音里带着一点不可置信和欣喜。
这让她愧疚,让她更难受。
但接受他不只是出于这份愧疚,更多是爱和放不下。
本来就是意难平,这一次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就去!”说着顾修已经急不可耐的要把她拉起来。
阮言却笑了,“等阿页夏令营回来吧,我现在哭成这样,你觉得过去领证不会让人觉得我是被威胁的?”
顾修再一次抱住她,“我威胁你?”又是极强势地又不容拒绝的语气。
阮言摇摇头,“没有,我自愿的。不急,我都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
“你发誓!”顾修从前觉得用发誓来维持诺言十分可笑。
现在明白了,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的自欺欺人罢了。
只是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