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这毒酒不能喝!”
“大公主,您不能死!”
“公主,我死不足惜,北林军是您一手打造的心血,虎符不能给啊!”
……
高台下,裴洛所有的心腹都被捆缚,跪在了台阶下的广场上。
裴洛双眼猩红,死死的盯住眼前这个曾经让她以命相护的亲弟弟。
这是她一胎孪生的亲弟弟啊!
此刻却用北林军上下十万大军的性命,逼着她喝下面前这杯毒酒。
“长姐可以慢慢考虑,只不过——”裴景缜冷漠的开口:“长姐多考虑一刻钟,我就砍下他们一个人的脑袋。十万将士,可以慢慢砍,砍到长姐做出决定为止!”
“你混蛋!”裴洛暴起,还没来得及冲到裴景缜的面前,就被人拦下,一拳捣在了腹部。
被下了迷药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拱起,像虾米一样趴在了地上。
“一刻钟到。”裴景缜露出冷酷的笑意:“动手!”
“噗——”高台下,一个人的头颅冲天而起,带起了两米高的血线。
“楚楚!——”裴洛睚眦欲裂:“不要啊!”
裴洛痛苦的趴在地上,流下了两行血泪:“这酒我喝!我喝!裴景缜,你要说话算话!”
“公主,不要!”
“元帅,不要!”
高台下一群人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元帅(公主)不要相信他!”
裴景缜双手死死的压在了椅子上。
明明他才是燕国的太子,明明他是燕国即将登基的皇帝!
可北林军上下只认大公主裴洛,不认太子不认皇帝!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裴洛,她必须死!
“那就请长姐上路吧!”裴景缜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狼狈:“明日朕登基大典上,会昭告天下,武安长公主积劳成疾于栖霞宫病故!”
裴洛闭了闭眼睛,颤抖着接过了酒杯,仰头喝下,将酒杯狠狠掷于地板上:“可以放人了吗?”
裴景缜嘴角勾起。
压在他头顶二十五年的巨石,今天终于要彻底挪开了!
他再也不用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了!
“动手!”裴景缜冷漠的吐出了两个字。
下一秒,弓箭手刷的从各个角落里鱼贯而出,箭头直指高台下的那群人。
“刷刷刷——”无数箭雨,朝着高台下的那群人倾覆而去。
“公主殿下,臣先走一步,臣在地府恭迎公主!”
“元帅,末将此生不悔追随!来生还做元帅的枪!”
“将军,若有来世,记得找我!我跟你一起,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
噗噗噗,噗噗噗。
高台下,所有人都被扎成了刺猬。
每个人都死不瞑目。
“裴景缜!”裴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喉咙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你言而无信!”
裴洛狠狠指向高台下的那群人:“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为你夺得帝位立下汗马功劳,我死不足惜,他们何错之有?”
“他们错就错在认错了主子。”裴景缜冷冷的看着裴洛:“在他们的眼里只看到你裴洛,何曾看见了朕?”
裴洛悲怆一笑:“北林军是燕国的北林军,不是我裴洛的北林军!”
“我们刚出生的时候,元嗔大师为你批命,说你是女帝命格。我的好姐姐啊,你做了女帝,那我呢?”裴景缜似悲似喜:“可燕国,只能有一个皇帝!你不死,朕的帝位不稳。你放心好了,你的北林军,朕会善待的!”
原来如此。
裴洛不再跟裴景缜废话,她的时间不多了。
裴洛趴在地上,一点点的朝着高台下爬着。
不远处,她的将士们她的随从她的属下,都在等着她。
那是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她可以交付后背的同袍!
裴景缜冷漠的看着裴洛的身下画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再次抬起了手。
一支箭破空而至,将裴洛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剑羽微微颤动,裴洛挣扎了数次,却怎么也挣不脱。
裴洛哇的再次吐了一口鲜血,颤巍巍的朝着她的将士们伸出了满是鲜血的右手。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对不起,是我相信了亲情。
对不起,是我错辜了帝王。
若有来世,别再与我相认了。
“嗬嗬嗬……”喉咙里翻涌的鲜血,掩住了她要说的话。
若有来生,我定为你们复仇!
裴景缜,我一定亲手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宸国。
京畿。
一只白鸽悄然落在了窗台。
修长的手指从白鸽的身上取下信函,只扫了一眼,便剧烈颤抖了起来。
“裴洛!你我还未分出胜负,你怎么能死?”手指猛然收紧,一滴清泪落在手背:“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