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新郎和新娘招呼客人。
周信作为新娘的父亲，自然也要招呼客人，我陪在他身边，极尽荣? ，耳边“赞我的言语”比“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还多。
我一直在笑，也一直能感受到不远处来自新娘的嫉恨眼光。
“怎么办？? 好像把新娘子的风头夺了。”周信微微倾身，笑着问我。
“是啊，怎么办？”我皱着眉，笑着把球踢回去，顺便给了个讨喜的答案，“谁叫我男人比她男人优秀呢？”
周信开怀笑，不再招呼客人，拉着我入席。
“哎，菁菁到底是不是? 亲生的？”就我对周信的了解，他实在不像色令智昏的人，可他对我，某些方面，确实比对他女儿还好。
他没回答我这个问题，低着头给我剥了? 颗煮花生米。
这是一碟临时? 上的食物，来的路上，我看见路边有买煮花生的，顺口提了句“想吃”，便听见他喊了声坐在前排的秘书的名字。
7
婚礼有一个环节：父亲亲手把女儿交到女婿手上。
“别乱跑，狼多。”周信亲昵地捏了捏我的手，这才起身离开。
我目送他的背影，然后听见旁边楚帆的母亲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都可以做? 爸了！? 怎么想的？被我家帆帆抛弃，也不至于这? ?想不开吧？”
我瞟了一眼她身上的名牌衣服，那种穿什么也藏不住的土气，便不再看她，继续朝周信离开的方向看。
“这话，要不待会儿? 亲自问问周先生？怎么想的，找了个可以做他女儿的女人？”我笃定她不敢问。
“还不是? 为年轻。”楚母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奚落，“有钱人谁不喜欢找小姑娘，玩? 天而已。我奉劝? ，早点认清自己? 斤? 两，别做白日梦！”
我不反驳，只露出明晃晃的大钻戒，托着下巴。
余光中，楚母的眼睛都直了。
周菁菁手上那个都没我这个大。
8
周菁菁挽着周信，在《婚礼进行曲》中，款款朝舞台中间的楚帆走去。
我看着台上那三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两个仇人，一个工具人。
慢条斯理开口——
“我听说，周家小姐脾气不好，遇到不顺心的，打骂是常态，严重的时候，? ?本不把人当人。”
“唉，这门不当，户不对，楚帆嫁到周家，恐怕……”
我的话没说完，楚母已经动怒，一巴掌“啪”在桌上。
周围好些人看过来，她满脸尴尬，忙赔笑道歉，“不好意思，激动的，激动的”，待周围人重新把目光转到台上，她这才继续，盯着我，小声而愤怒：
“什么嫁到周家？楚帆是娶媳妇！”
“宋南墙，? 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周菁菁可比? 好太多了！至少不会眼比天高，做出傍大款的丑事！还有，? 刚那话，不怕我给亲家公说？！”
我笑笑瞟她一眼。
“什么话？菁菁脾气不好吗？巧了，就是周先生说的。”
“12岁那年，她踩死养了3年的猫；15岁那年，不小心把佣人眼睛戳瞎，赔了30万；19岁那年，酒后开车撞死老人，后来还是找人顶包，这才躲过牢狱之灾……”
楚母脸色更? 难看，她应该做梦也没想到，周菁菁竟然有如此辉煌的过往。
当然，这些事儿不是周信告诉我的，而是上辈子，我? 为吃醋专门跑去打听的。楚帆什么都知道，可他依然要娶。
对他而言，周菁菁是他通往上流社会的捷径，是人生翻牌的最好契机。
“至于娶，还是嫁……”
我慢? ? 的，“? 心里没点数吗？他们往后住哪儿啊？楚家吗？全世界都知道? 儿子是入赘。”
周家和楚家，就经济实力而言，? ?本是两个世界。
周菁菁和楚帆? 论结婚还是谈恋爱，主要用谁的钱，楚母一清二楚。
当年……
? 论是上辈子的当年，还是这辈子的当年，楚母不光对楚帆与周菁菁谈恋爱表示大力支持，还三番五次在我爸妈面前耀武扬威。
“我家帆帆是要娶凤凰的！? 家那丫头就是只山鸡。”
“帆帆要瞎了眼，才会和? 家闺女在一起！我反正是反对的，她进不了我们楚家！”
“考上清北了不起啊？出国了不起啊？花了? 们两个老东西不少钱吧？出来后还不是给人打工？！”
“我家帆帆就不同了，一旦和菁菁结婚，就是周氏的乘龙快婿！以后整个周氏都是他的！”……
我呛楚母，不过是为了给我爸妈出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