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桥瞪大了双眼,目光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还夹杂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吃惊。
自那年分别,他们大概已经有九年没有见过了。
“队里派的任务,我看到名单上有你的名字,想来不能是重名,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向北目光温柔,黝黑的双眸浸着浅浅的水光。
男人肤色偏深,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利落飒爽的迷彩军装,他面庞坚毅,一双眼睛尽显锐气和锋芒,就像是蛰伏的老鹰。
“我们小船这些年越长越漂亮了。”
“……北哥……”
向北浅浅的一句话让姜桥在眼眶里氤氲的泪水破了闸门,齐齐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
女人喉间溢出一声哽咽,她低下了头,想说的话也没办法说出口。
向北抬起手,男人手掌宽大,手心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厚茧。
他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发顶,喉间也没忍住溢出一声叹息。
“哭什么?刚刚还说你长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说哭就哭。”
男人语气熟稔,原本冷硬的目光浸着温柔,柔柔的暖意照在面前哭的发抖的女人。
他们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向北比她大两岁,从小就把她和言清护在身后,有他在,没人能欺负她们。
一直以来,姜桥都把向北视为她的亲人,是她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年幼时,她曾设想过未来长大了他们三个也要永远守在一起,他们没有亲人,在这世上,彼此就是对方最亲的人。
可世事难料,恶魔在悄然间闯入,把她和言清长久的困在了黑暗里。
当年的事,她走不出来,更何况是言清。
所以当年,两人崩裂,她除了站在一旁沉默,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或许知道言清执意要推开向北的原因,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没有办法开口劝解。
“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姜桥身体发抖,但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傻丫头,别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别人还以为咱俩是旧情人相见,你忘不了我呢?”
男人笑着调侃了几句。
“小船,她过的好吗?”
男人嗓音沉郁,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
姜桥猛的抬头,泛着泪的双眸看向了向北。
她神情有些微顿,目光中写满了挣扎和不忍,“她过的很好”这几个字在嘴边滚了滚,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向北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男人收回笑容,脸色有些黑沉,他缓了缓才开口:
“把泪擦擦,等会我带你训练。”
说完便转身离开,他肩背宽阔,身形挺拔,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不过姜桥还是发现了他有些微微佝偻的后背。
“她过的一点都不好,如果可以,请把她带走吧,再也不要让她回来。”
姜桥喃喃自语,唇瓣发着抖,嗫嚅了几下,终是没有出声叫住他。
正式的训练下午才开始,节目组一共找了三位训练的教官,除了向北以外,剩下的两位都是他的队友。
姜桥和周时野分在向北手下,工作起来的男人认真且严肃。
向北先跟他俩人讲了讲野外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危险,姜桥听的很认真,虽说是录节目,不过毕竟是在野外,有很多突发因素可能节目组也无法提前控制。
不过周时野显然没姜桥这么高的觉悟,男人紧拧着眉,脸色阴郁,双手环抱着胸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桥悄悄白了他一眼,少爷显然心不在此,不过她也不敢管,少说话才能多活命。
讲完一些基本的东西,向北领着他俩去了户外。
“野外生存最必不可少的两样技能,一个是寻找水源,还有一个就是生火,今天先教你们怎么生火。”
向北说完话,抬腿往前走去,弯腰捡起了几块木柴。
“先教你们如何钻木取火。”
他边说手上边开始动作。
“记得,想要这种方式生火一定要具备足够的耐心,尽量找一些干燥的木柴,坚硬的木块用来当做钻木,软一些的木头作为底木,通过不停的旋转和摩擦产生热量。”
向北蹲下身,一条腿撑在地上,大腿肌肉绷紧,黝黑坚毅的面庞因为手上的动作而溢出了浅浅的汗水。
姜桥和周时野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向北的动作。
很快,浅浅的烟雾缭绕,灼烧的味道蔓延在空气里。
向北掏出几张纸巾,撕成小条,轻轻覆盖在了冒烟的地方,橙红色的火光缓缓燃起,白色的纸巾在一瞬间被染成了黑色,化为了灰烬。
“好了,这就成功了。”
向北吹灭火,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记着,一定要找足够干燥的木头,不然,火起不来。”
两人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示范完了,向北让他们两人自已试试,他站在一旁针对他们的动作做了指导和纠正。
这之后向北又教了他们如何用镜片引火。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接下来的两天又学了很多其他的生存技能,先导片总共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主要是介绍一下节目的主旨以及参加的嘉宾,每个人的镜头都不多,尤其是姜桥的,更是少的可怜。
不过好在,她这次跟周时野分成了一组,只要有周时野的镜头,她多少也能蹭上一两个。
只可惜周少爷心情不好,摄像机也不敢老拍他。
这次跟向北的重逢很突然,碍于摄影机的存在,他们也没机会好好说说话,更何况现在两人的身份也都不一般,私下见面对彼此都算不上好。
节目录制完后,向北也要离开,走之前他耐心叮嘱了姜桥一定要注意安全。
女人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
言清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戴着墨镜,捏紧了手上的药,走路的步伐很小心。
此刻天色微黑,这条通往小区的路很安静,寥寥几人,骆步履匆匆。
昏黄的路灯常年未修,灯光一闪一闪的打在女人纤细瘦弱的身躯上。
即使前路黑尽,她依然固执的不肯摘下墨镜,她垂着头,小步小步往前走着,身躯有些不稳,高跟鞋踩在地上,鞋跟微微打颤。
终于走到了这栋楼,她舒了口气,疲惫的身躯有些发抖。
她的脚步还未抬起,身后响起了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言清心下起疑,步伐微顿,心间莫名涌起一阵恐慌,她有些战栗的转身。
目光捕捉到来人那刻,手里拎着的包和药齐齐散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