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便看到散落出来的尸块，
脸瞬间就黑了。
苏向晚看到姜老头，先是有些惊讶，这小老头不是说要离京了嘛？
随后问道：“姜老头，你可发现有何处不对？”
姜老头愣了愣，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瞬间锁定在冰冷的尸块之上，周遭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轻捻胡须，沉吟片刻，随后语调缓缓道：
“此命陨之时，乃子时初至丑时中。”
言罢，他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斑驳的血迹。
苏向晚有些惊讶，
“姜老头，你会验尸？”
听到此话，顾衍之与木凛眼中有一瞬的意外，显然不知道此事。
穆将军的目光在姜老头身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与探究：
“莫非，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姜神医？久闻您医术超群，游历四方，救死扶伤，未曾想今日竟在此地得见真容，实乃幸事。”
姜老头闻言，轻轻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紧迫与专注，
“穆将军过奖了，论医术，我这老头子远不及苏丫头。”
随后看向木凛，“大理寺中可还有仵作？”
木凛闻言，神色凝重，快步上前，
“仵作之职尚缺，且，碎尸尚未完全搜集齐全，需即刻返回大理寺，进一步追查线索。”
上次姜老头逃跑，昭文帝拿他没办法，于是便对大理寺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目前人手严重不足！
穆将军此时插话，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
“且慢，我府上亦有发现的部分尸块，恐遗漏关键线索，我即刻命人取来，与诸位一同查验。”
“谁？”苏向晚冷声道。
这时墙角缓缓走出来一个老头，眼含泪花，声音颤抖道：“我好像见到过……凶手。”
……
……
将军府内，负责采买肉品的小厮知道自已买到了人肉，脸色苍白如纸，双腿微微打着颤，
木凛见状，语气尽量温和地靠近他，轻声说道：
“你无需过于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真相。只要你如实相告，便不会有事。”
小厮闻言，勉强点了点头，
见小厮冷静下来，木凛开口询问道：
“你具体是在何时何地购买的这些肉？”
小厮回忆片刻，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回大人，今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动身前往城东的屠户巷，那里是城里最大的屠宰集散地，每日都有新鲜宰杀的牲畜，我为了将军府的膳食能最新鲜，早早的就去挑选。
可今日…….光线不太好，我……我没细看，只觉得那肉色鲜红，便以为是上好的猪肉，未曾想……”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眼中泛起了泪光，显然是对自已无心之失的懊悔与恐惧交织。
木凛眉头微微蹙起，沉思片刻，
“你买肉时，可有发现其他异常之处？”
小厮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低头苦思，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异常之处……异常之处？”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猛地抬头望向木凛，
急促地说道：“对了，今日那屠户卖给我的肉，价格确实比往常便宜了些许。”
……
……
大理寺审讯室内，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大人明鉴，我不过是个乞丐，怎可能犯下此等罪行？我求您，别杀我，我冤枉啊！”
他边说边用脏污的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顾衍之端坐在审讯桌后，闻言缓缓抬头，
面容冷峻如霜，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不带丝毫温度。
他微微倾身，语气淡淡：
“我何时说过你是凶手，又何时说过要杀你？”
乞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怔怔地望着顾衍之。
可……你刚刚的那个眼神就好像要把我立即处死……
顾衍之：“……”
顾衍之语气平静如水：“告诉我，你何时目睹了那些尸块？现场是否有其他异常？”
乞丐的声音微弱，仿佛风中的烛火：
“那时天刚蒙蒙亮，街上还冷清得很。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瞧见一袋东西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那袋子沉甸甸的，我心里还嘀咕着，许是哪个富贵人家丢弃的吃食，满心欢喜地打开一看，竟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我….我从未见过那般可怕的场景，袋子里装的竟是人的手脚，血肉模糊，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边说边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仿佛那段记忆再次将他吞噬。
“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惊叫着扔掉了袋子，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街上行人虽少，但我的叫声还是引来了几道好奇的目光，
我……我害怕被牵连，只能拼命地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之后的事情，大人您想必已经听说了。”
……
……
审讯室另一边，
烛光摇曳，映照着苏向晚清冷而坚定的面容。
她凝视着对面缩成一团的打更人，
““子时二刻，风雨交加之夜，您仍旧坚守岗位，实乃不易。
请仔细回想，那女子有无特别之处？她的面容，在雨幕中可曾显露一二？”
打更人抬头，眼中闪烁着恐惧与努力回忆的光芒，他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大人，我记得那女子的身形颇为纤细，长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背后，实在是太过骇人。
我看她没带伞，于是鼓起勇气，试图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她却像是被我的声音惊到，身形微颤，随即匆匆跑开了。”
打更人的声音颤抖，眼中泪光闪烁：
“大人啊，难道是女鬼来索命？她……她根本不像是活人……”
苏向晚闻言，不禁打了个冷颤，安慰道：
“你方才不是还说，那女子行走如常，既能走又能跑，怎会是鬼魂呢？”
然而，打更人似乎已被恐惧所困，再次颤声说道：
“大人啊，我记错了，她的步伐……确实，有些飘浮不定，仿佛……仿佛不是脚踏实地般，她……她似乎是飘走的！”
苏向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