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议事厅，烛火摇曳。
苏向晚推门而入，一阵寒风携着外界的凉意穿堂而过，惊扰了室内的静谧。
木凛、程度与姜老头三人正围在一幅巨大的线索图前，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信息。
三人闻声抬头，见苏向晚眸色深沉。
这程度怎么又回来了！昭文帝是看他们太闲了吗？
……
程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挑衅，他缓缓踱步至苏向晚面前，
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摄政王妃，可别是心里不平衡了吧？陛下慧眼识珠，我程度有幸再得重用，自当全力以赴，为陛下分忧解难。
怎么，你这就坐不住了？”
苏向晚闻言，眉头轻轻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却并未发作。
这时顾衍之提着一柄大刀走了进来，程度见状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微微让开了些。
苏向晚轻拉了一下顾衍之的衣袖，越过程度坐了下来。
刚好，没了程度的位置。
苏向晚的目光在桌上错综复杂的线索图中流转，最终定格在程度那张略显尴尬的脸上。
苏向晚嘴角勾起一抹假笑，仿佛才看到程度，
“哟，这不是咱们的程副少卿嘛，怎么？大理寺的茶水不够香，还得您亲自来这儿找酸味儿？”
“程副少卿这是闹的哪门子笑话？”
她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
程度闻言，脸色微变，嘴角抽动了一下，似是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儿，显得有些尴尬。
姜老头和木凛则在一旁憋着笑，
苏向晚可不管程度尴不尴尬，抬嘴就说道：
“我苏向晚不过是这京城里的一缕闲云，偶尔被风吹到这案子里来凑个热闹，哪敢跟您这正经八百的官老爷相提并论？”
“您这酸溜溜的劲儿，莫不是怕我抢了您的风头，让皇上觉得大理寺离了您就不转了？”
言罢，她眼波流转，扫过在场众人，那眼神里分明写着：
“看，我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你又能奈我何？”
不等程度开口，顾衍之的眼神已如寒冰般锐利。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踱步至程度面前，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程副少卿，如今朝堂之上，你名声鹊起，本王确是佩服！
但请别忘了，在这大理寺，效率与成果才是衡量能力的唯一标尺。”
“本王奉劝一句，与其在此处口舌之争，不如将那份心思投入到案件中，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价值。否则，这风头过盛，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风浪。”
言罢，他轻拍程度的肩头，力道之重，让他身形晃了晃。
……
……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度仿佛成了案桌上不和谐的苍蝇，
他不知何时悄悄地从角落拖来一个小凳子，挤进了讨论的中心，
可却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参与进来。
“哼，依我看，这些个花魁啊、客人啊，直接绑了，大刑伺候，保管什么秘密都吐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直接忽略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冰覆盖，众人的目光如同利剑般齐刷刷地射向程度。
他感受到这股冷意，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
眼神开始四处游离，手指有意无意地抠着凳子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
……
木凛收起嫌弃的眼神，微微侧头，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确认与思索：
“今日我亲赴屠宰场，找到了张伟杰的师傅，李成。”
“我提及张伟杰时，他十分生气，说张伟杰曾说这几日要去帮忙，却迟迟不见人影，故意放他鸽子，害他白等了几日，”
后来我告诉他张伟杰死了，他似乎挺伤心的，不似作假。”
顾衍之听后，缓缓开口，声音冷冽：“李成可知道张伟杰有一个红颜知已？”
木凛闻言，眉头微蹙，回忆着与李成的对话细节，
“对于红颜知已一事，他的反应……是茫然的，他还反复确认我是否在开玩笑，好像并不知道此事。”
程度斜倚在墙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仿佛对周遭的紧迫感全然不以为意。
“我说，那悬赏令刚贴上，这才不过一日，你们急成这副模样，至于吗？又不是连环杀人案，每天都碎尸出现。”
苏直视着程度，那双眼眸此刻冷若寒潭，不带一丝温度。
“亏你还是个人？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
她真的两眼一黑，这程度是真傻还是装傻？
如今，以顾衍之在大理寺的地位来看，昭文帝把他安插进来，不过是想借顾衍之的手杀了他罢了。
对于一个狠毒的帝王来说，上次案件的失败，就注定了程度在他眼中已经是废掉的棋子。
……
……
几人讨论良久，夜色如墨，乌云密布，天际间忽地裂开一道银白闪电，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敲打着大理寺的屋檐，发出急促而密集的声响。
苏向晚和顾衍之当晚就在大理寺住下了。
……
宁和街角，
一男子跟跄后退，每一步都溅起血花与泥泞，最终无力地倚靠在斑驳的墙面上，衣衫破碎，浑身浴血。
眼中闪烁着绝望的泪光，混合着雨水，显得既无助又凄厉，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哀嚎：
“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杀我啊！啊啊！”
声音里满是颤抖，哀求声与雷声共鸣，带着无尽的恐惧。
“红衣仙子，饶我一命吧！啊啊！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财物来赎罪，只求你放过我这条贱命！”
红衣女子缓缓逼近。她未言一语，雨水顺着她的斗篷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
她挥刀一击，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伴随着雨水的滴落，鲜血随即喷涌而出，与雨水交织，将街道染成了一片殷红。
……
……
天光初破，晨曦微露，
摄政王府前，薄雾缭绕如同轻纱覆面，增添了几分诡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