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柔迷糊间对上他的眼睛。
神思瞬间有些回笼。
只是还不等她完全恢复清明,李哲睿便拿捏了她的死穴。
叮咛一声,人又陷入起起伏伏。
门外的三人红着耳朵不敢看其他人。
只有乐安的目光不受控制灼灼地看向羞的小脸通红的橘夏。
橘夏看了眼时辰。
一阵红一阵青,仿如开了大染房似的,目光复杂地看向房间。
天还没有暗,就……简直是白日宣*
难怪小姐一心想要逃离。
这安靖侯世子爷也太过霸道了些,身份高贵又怎样?根本不把她家小姐放在心上,半分尊重也不曾给。
屋里的苏槿柔忽地觉得鼻子有些酸痒。
“阿嚏。”
李哲睿蓦地停下来,用宽大的衣袍将她搂住。
抱至床上。
穿好衣服,“乐安,请孙大夫来。”
苏槿柔见他骤然停下,不明所以,“叫孙大夫来做什么?”
“给你看。”
登时,她如鲠在喉,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无限。
苏槿柔脖子都红了。
面上不显,心底却吐槽,不会是因为她刚刚那个喷嚏吧?
也太大惊小怪了。
“我没事,可能是夜里没有盖好被子有些着凉。”
李哲睿闻言,坚持让乐安请大夫。
他将她抱至榻上,用被子裹成了个粽子躺在床上。
她扑闪着大眼睛。
眸子里尽是澄澈清明。
其实,她身体根本没有问题,刚刚也不过是个鼻子不通,打了个喷嚏而已,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李哲睿的态度。
他吩咐橘夏多拿了床被子。
紧紧地盖在她的身上,如今正值夏天,盖了这么厚的两床被子,委实叫她热得不行。
可见他现下如此体贴的模样,倒叫她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苏槿柔掩着被子偷笑。
乐安的脚程快,没一会儿功夫,孙大夫就像小鸡般,被他拎了过来。
孙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
怎么回京了,乐安还是这么莽撞?
他耷拉着个脸。
脸红脖子粗地说道:“我的药匣还没来及……”
话音未落,眼前便出现了个医药箱。
孙大夫:“……”
他这是直接把自已的堵起来了。
乐安轻抬下巴。
朝着门里示意,催他赶紧进去。
他不情愿地瞥了乐安一眼,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七八九个窟窿出来。
“再不进去,公子可要亲自来请您了?”
孙大夫闻言。
脸上皱纹抖了抖,他无奈地将药匣背起来,佝偻着脊背,缩着脖子向门口走去。
不了解他的人,定然会被他这副可怜样子所触动。
可惜,乐安与他相处时间长了。
最是明白他这卖惨的小心思。
原因无他,上当的次数多了,就算是个木头,也清楚了他惯用的伎俩了。
他推门而入之时。
李哲睿坐在榻上,低头看着苏槿柔。
从窗棂穿透而过的光线打在他的后背,折射出道金光。
反而将他俊逸的五官藏于暗影之中。
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李哲睿听到动静后,收敛面上多余的表情,立身,“有些风寒,请您老开几副药。”
孙大夫看向床榻上的苏槿柔。
见她面色泛红。
当是因受寒发热所致。
这病可大可小,孙大夫不能掉以轻心。
拿出脉诊,搭在她的手腕上。
约一盏茶时间。
孙大夫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看向苏槿柔时,带了几分审视的目光。
“姑娘身体无恙,许是太过劳累所致,开几副温补的药膳调养即可。”
苏槿柔目露祈求。
希望能从两层被子中解救出来。
孙大夫眼神闪了闪。
“姑娘无需盖得如此严实,身上的热气太盛,无法散去,反而不宜于她的身体。”
李哲睿这才同意撤下一床。
余下的薄厚适中。
苏槿柔感激地冲点点头,总算能够喘口气了。
看着这样的李哲睿。
心底蓦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想法。
若他们是一对平常的夫妻该多好。
偏偏他身上背负着安靖侯世子爷的身份,两人之间犹如有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苏槿柔想,也许目前算是他们之间这辈子最好的时光了。
等他以后娶妻之时,必是自已离开之日。
就算那会儿,天塌了。
她就算是爬也得爬着逃出去,绝无可能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压下心中惊涛骇浪。
苏槿柔笑他。
“难得世子爷照顾一回,真是我的荣幸。”
李哲睿却愣了下。
他低头看向给她掩被的手。
蓦地,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粲然一笑,自我调侃道:“是吗?连我自已也没想到。”
苏槿柔开心地将他脖子勾到身前。
用力地亲了一口。
他们二人除了在安州时,静坐下来嬉闹过。
来京后,再无这样相处过。
她还是倍感珍惜的。
李哲睿被她感染,眼底也染上了几分笑意。轻轻地吻了她的朱唇。
不带丝毫欲色。
这个吻像根羽毛般,轻抚着她的灵魂深处。
缠绵缱绻。
……
林府。
林相皱着眉头。
“既然与他无缘份,便不要再强求。”
林玖儿恨恨地看着他。
“怎么没有缘份,我们自小就定了娃娃亲,青梅竹马,怎的就没了?”
她面容扭曲,大声地嘶吼着。
林正德一口气梗在嗓子处,差点没有呼吸上来。
孽女。
他真是后悔,没好好教导她。
才出现这样的场面。
当年妻子为了生下她,拼了九死一生,后来伤了身体,再无法生育。
家中独女,自是宠爱万分。
不想却变成了利剑,扎向他们。
他歇了口气,又道:“若不是你执意退婚,怎会到了这步田地?如今再想嫁他,也不看人家愿不愿意?”
林玖儿瞪着眼睛,立刻接过话。
“他当然愿意,不然,为什么会不顾安危救去我?为我千里寻药?他是爱我的。”
林正德看着如此陌生的女儿。
心痛不已。
可是,他不能再让女儿执迷不悟。
“李哲睿之所以救你,是他剿匪之责,至于寻药,那,那是为父所求,并非因爱而起。”
若非侯夫人在旁说项。
他违背君臣信义,李哲睿又怎会出手?
可他却不能说。
林正德看着癫狂的女儿,终是流下了眼泪,未曾想到他这一生奔波,女儿却落了个这样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