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夫那宽敞的药房大厅之中,叶无名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椅之上,仿佛时间已经凝固,而他只是在默默等待着某个未知的结果或者事件。他的目光游离不定,时而落在窗外摇曳的树枝上,时而又扫过厅内摆放整齐的药柜,但更多的时候,则是盯着内堂那扇紧闭的木门,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那扇门终于缓缓打开,率先从内堂里走出的是脸色凝重得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的冷大夫。他微微低着头,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叶无名一见到他这般模样,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情绪,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这种紧张感迅速传遍全身,甚至连他的手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抠起了身下椅子的把手。
然而,正当叶无名的心越揪越紧之时,冷大夫突然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紧接着便是一阵“嘿嘿”的笑声响彻整个大厅。随着冷大夫的笑声,一个身影从他身后慢慢浮现出来——那是一袭淡紫色衣裙的姜云岚。
与冷大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的姜云岚看上去神采奕奕,步伐轻盈稳健,没有丝毫需要他人搀扶的迹象。而且,更让人惊奇的是,她行走没有再依靠乌木棍,也没有因为看不见东西而表现出的小心翼翼。
她那双独特的紫色眸子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笑意,直直地望向叶无名所在的方向。当两人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叶无名才恍然意识到自已刚才的紧张实在是有些过头了,顿时感到一阵尴尬涌上脸颊。不过,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被重逢的喜悦所取代。他连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眼前这个心心念念的人儿紧紧拥入怀中。
姜云岚宛如一只乖巧柔顺的小猫般,娇柔地将自已那粉嫩的脸颊轻轻地搭在了叶无名宽阔而温暖的肩膀之上。她的眼眸之中,尽管充盈着晶莹剔透的泪水,仿佛一颗颗璀璨的珍珠即将滚落而下,但其中所蕴含的,更多的却是对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光明的珍视与贪恋,以至于她连片刻都不愿合上双眼,生怕这美好的景象会如梦幻泡影一般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柔婉转、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岚儿~”
“是娘!”姜云岚闻声瞬间精神一振,急忙从叶无名那令人安心的怀抱中挣脱而出,迫不及待地朝着门口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焦急万分地高声呼喊着:“娘~你在哪里?娘~岚儿如今能够看见您啦!”
叶无名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道:“岚儿的亲生母亲,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么?那么此刻在门外呼唤她的人究竟又是谁呢?”满心疑惑的他嘴里轻声嘟囔着,脚下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拔腿向着姜云岚离去的方向追去。然而,没跑出几步远,他便被一旁的冷大夫伸手牢牢地抓住了衣角。任凭他如何奋力挣扎,都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你快放开我,我必须要去找岚儿!岚儿~”叶无名心急如焚地大声喊叫着,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关切与担忧。而已经快要跑到房门口的姜云岚,似乎听到了叶无名的声声呼唤,原本急促的步伐猛地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用她那双犹如紫罗兰般神秘而迷人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叶无名,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款款深情。
“我去找我娘,你别跟来!”姜云岚丢下这句话后,便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迅速转身跑出了药房。她那娇小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外,只留下叶无名站在原地,满脸焦急之色。
叶无名望着姜云岚离去的方向,心中愈发不安起来。他心急如焚,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冷大夫紧紧拉住他的手。然而,冷大夫的力量却出乎意料地大,使得叶无名一时之间难以脱身。
“岚儿~你去哪,快回来啊!”叶无名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成功摆脱了冷大夫的束缚,随后不顾一切地追出了药房。
可就在他刚刚踏出房门的瞬间,一道耀眼无比的白光突然闪现而出,将整个世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与此同时,一股强烈至极的刺痛感猛地袭来,仿佛有成千上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他身体的每一处毛孔、每一条筋脉之中。
“岚儿~哎哟~”叶无名痛苦地呻吟着,那剧痛令他几乎无法承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紧接着,他便两眼一黑,等他再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已正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从头部传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去,才发觉自已的脑袋乃至全身都缠绕着厚厚的纱布,活像个被包裹严实的粽子。
他吃力地转动着眼珠子,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只见不远处摆放着一张床铺,看起来有些凌乱不堪,而自已显然就是从那张床上摔落下来的。此刻,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方巾的大夫模样的人,正领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卫士朝他走来。
“看看,早就叫你别乱动了,难道我们三个人都摁不住你?”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叶无名此时仍然感到头痛欲裂,那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睛和意识都变得混沌不清,根本无法分辨自已究竟是身处梦境之中还是现实世界。他茫然四顾,对于自已眼下所处的位置毫无头绪,一时间竟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犹豫再三之后,叶无名只好强忍着痛楚,艰难地张开嘴巴问道:“这……这是哪里?”
“这是阴曹地府,等着跟你治好伤后,发你去审判呢。”把叶无名抬起来的一个卫士答话了,这玩笑开的着实有点不合时宜,惹来了大夫一个白眼,刚想说道他两句,这卫士连忙接着说:“结果阎王看你为国为家捐躯的,是大仁大义之人,没收你,这会还在人间呢。”
“小子,就你那张嘴,就应该等会皇甫都督来了,好好的给你扇几巴掌。”把叶无名抬上床后,大夫还是没有放过嘴贱的那个军士。
“皇甫都督?皇甫宁?”叶无名有点印象了,“这里是云州?哎哟~”有点激动的叶无名想要起身,结果又动着伤口,疼了呲牙咧嘴的。
大夫连忙扶着他继续躺下,接着说道:“这里是云州,你是皇甫都督救回来的,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先好好的休息养伤,皇甫都督一时半刻还没法见你,等他忙完自会来见你的。”
“不行,岚儿和姜前辈他们,快~得去~”情绪有些激动的叶无名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原本虚弱的气血再次上涌,眼睛一黑又昏了过去。
“得,都不用我扎针助眠了,你俩就听皇甫都督的安排,好好伺候他,记得按时煎药。”大夫吩咐了那俩卫士后,就收拾了药箱,起身刚要离开,又想起有些话要叮嘱。
“记着,这是皇甫都督重要的朋友,再醒来一定要给皇甫都督上报,别嘴欠在那跟他说着说那的。”
听完大夫的叮嘱,嘴欠的那名卫士象征性的自已扇了自已一个嘴巴,表示不会再乱说了,这时大夫才离开。
昏迷了整整三天后,叶无名终于醒了过来,得益于两个卫士的精心照料,这次叶无名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一名卫士在给叶无名喂药的时候,另外一名卫士连忙将叶无名醒来的消息报给了刚刚回到云州的皇甫宁,刚回城还没歇息的他连忙来到了叶无名的房间。
只见叶无名刚刚艰难地喝完苦涩的药汁,一旁的卫士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那只还残留着些许药渍的瓷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皇甫宁听闻叶无名醒来的消息匆匆赶来。
躺在病床上的叶无名一见到皇甫宁的身影,眼中立刻闪烁出惊喜与激动的光芒,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子,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都异常困难。皇甫宁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床边,轻柔而坚定地将叶无名又扶着缓缓躺下,并顺手拉过被子替他掖好,接着紧紧地握住了叶无名那略显冰凉的手。
“叶小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总算平安无事!”皇甫宁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眶微微泛红,脸上满是欣喜若狂的神情。
叶无名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他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皇甫……都督,快,岚儿和姜前辈,快去找他们~”这几句话和他上次苏醒时所说如出一辙,显然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然而,听到这话的皇甫宁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先出去。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皇甫宁才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对叶无名说道:“你们这次提供的情报非常及时,立下了赫赫战功。你放心吧,关于你进军营的事情,只要等你把伤养好,一切都会顺利办理的。”
“那他们呢?”叶无名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岚儿、姜前辈,还有老崔他们,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他们……”皇甫宁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缓缓讲述起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种种变故。
成毅的示警信出现之前,刚到任云州的皇甫宁在检查云州防务时,其实就很快发现了云州被渗透的情况,在拿到示警信后,他更加确认了这一点,因此他才派出从江州跟他一起来云州的老崔这些人去打探鞑古的情报。
果不其然,那些渗透分子明白了皇甫宁用江州军士去打探情报而不是用云州军士的意图,因此在后面的时间极力的不配合云州的各种防务工作,这一度让皇甫宁这个新上任的都督很难推进工作,直到小乙到达云州城门的示警,皇甫宁找到了机会,但残酷的代价,就是有可能要牺牲掉这批跟着自已从江州来的小队了。
于是,他命令城门的士兵不相信小乙的话,让他回去再探消息,营造了不相信亲信情报的假象,麻痹了那些渗透在军营的内奸,接着当天晚上以有鞑古秘密军情的理由,邀请这些人前来商讨,没有太多防备之心的这些人被早有准备的皇甫宁在现场直接扣押,接着释了兵权,此时已经是小乙到达西关隘的时间。
内奸清除后的皇甫宁立刻整肃军队,准备出发阻击鞑古军,两路兵马一名亲信负责西路支援西关隘,而他亲率一路去营救东路的老崔他们,事关跟他一起来的江州老兵的性命,他必须亲自出马。结果这连续的雨天外加大雾,让他的行程受到了极大地影响,直到老崔失守那天,他听到了远处的鞑古的号声,顿感不妙,于是亲率先头部队冒着大雾去赶路。
很快他们就遇到了追击叶无名和姜云岚的那批鞑古人,看到一名鞑古人要对被踹翻在地似乎已经昏迷的叶无名痛下杀手时,皇甫宁张弓搭箭射中了那人,紧接着前锋小队不费太大的功夫就消灭了这支追击小队。
安排士兵将昏迷的叶无名带回军营后,皇甫宁继续前进,在大雾的掩护下,着实给了鞑古军一个大惊喜,不知有援军到来的鞑古军还在懒懒散散的前进时,皇甫宁前锋小队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当鞑古军反应过来认为这支前锋小队也是来送死的,想要围攻反击时,皇甫宁后续的大部队也纷纷赶到,前锋小队和后续大部队用反包围战术,直接将这只鞑古人部队全部吃掉,吓的在城墙外的鞑古军赶紧的收兵回营。
一鼓作气的皇甫宁顾不得歇息,安排弓箭手对鞑古军营进行了无差别火箭射击,这次轮到鞑古军感受箭如雨下的味道了,鞑古军营很快的陷入一片火海,乱了阵脚的鞑古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得开始退却,此时西关隘的部队也已经陆续到达,立刻开关出战,和皇甫宁亲率的部队行成两翼合击,原本计划着是有人开门献城、毫不费力拿下云州的鞑古军面对如此强大的冲击,早已兵无战意,狼狈的逃窜了回去,就连当初跟云海合作的大本营都抛弃了。
只这一战,皇甫宁收复了许多领土,为了能够建立起和从前防御鞑古军完全不一样的防御体系,皇甫宁开始有效利用起了纵深防御,以云州为起点,现有的西部关隘和老崔等人临时修复的东部关隘为中节,将当初姜不凡等人的大本营设置为前线营地,形成了犄角之势来抗击鞑古军,忙完这些后他才回了云州,也就在这刚到云州大营时,得知了叶无名苏醒的消息。
“那~岚儿呢,你们去找她了吗?她掉进山涧里了!”听完皇甫宁讲述后,叶无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地急切问道。
皇甫宁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回答道:“我们当时留意到了地上遗留的乌木棍,再结合你倒下的位置,大致推测出应该是姜姑娘失足掉入了山涧之下。于是,在下立刻命令军士们下到山涧去寻找,但谁能想到,那山涧底下竟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军士们沿着河道一路苦苦搜寻了整整两天两夜,可始终未能寻得姜姑娘的半点踪迹。”
听完皇甫宁这番话,叶无名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仅仅是一瞬间,无尽的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混合着深深的悔恨夺眶而出。
“我刚刚才信誓旦旦地答应过姜前辈,一定会好好照顾岚儿,可是……我这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叶无名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痛苦地捶打着床面,泪水如雨般倾泻而下,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深深的自责之中,难以自拔。
看着眼前这个泪如雨下、陷入极度自责的叶无名,皇甫宁心中满是同情,无奈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道:“姜前辈和老崔他们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罪于你的。”
听到这话,叶无名稍稍回过神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抓住皇甫宁的手臂追问道:“姜前辈,对了,姜前辈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此刻的他,情绪依旧十分激动,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你别紧张,他们~”皇甫宁讲出了那些回忆。
鞑古人已经退却,从前线回来的皇甫宁满是悲痛的寻找着自已的老战友们,士兵们在打扫着战场,唯独有几个人的尸体没有挪动,纷纷驻足在那里,泪如雨下。
满身是血的小乙,尽管双腿中箭,但还在双手紧紧地拄着长矛,似乎看到他双腿中箭前,挥舞着长矛杀敌的样子,这个曾经让人以为贪生拍死的士兵,却呐喊着“不退”,以这种悲壮的形式,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到死都没有倒下。
老三的前胸赫然被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狠狠地射穿,那长刀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胸膛之中,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尽管身受如此重伤,老三依然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弩箭不肯松手。他那染血的箭头以及充满杀意的双眼,始终直直地盯着小乙所在的方向,仿佛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要拼尽全力张弓搭箭,为小乙解除眼前的危机。
在老三身旁不远处,只见成毅一条腿被无情地扎入一根粗壮的木刺,难以动弹分毫。但他却顽强地拄着那把已经深深插入地面的横刀,艰难地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他那宽阔的背部,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数不清的箭枝,就像一只刺猬一般。很显然,在这激烈的战斗中,成毅一直在用自已的身躯守护着老三,为其挡住来自后方如雨点般密集的弩箭攻击。
而在正前方,老崔的状况更是惨不忍睹。他仿佛成为了那些残忍鞑古人眼中用于砍杀训练的活靶子,整个前胸被长刀疯狂地砍剁,已然变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不仅如此,他的后背也同样被无数支利箭所贯穿,即便如此,这位英勇无畏的战士,直到战死之时,依旧紧握着手中的长矛,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势,最终力竭跪倒在地,宛如一座永恒的丰碑。
面对着这些已经逝去的亲密战友,皇甫宁那原本坚毅的面庞此刻已被无尽的悲痛所笼罩,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洒落。他缓缓地伸出那双微微颤抖着的双手,紧紧握拳抱于胸前,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去,对着那些已逝之人庄重而又深情地鞠了一躬。良久之后,他直起身子,强忍着内心的悲伤与哽咽,用略微沙哑却饱含敬意的声音说道:“你们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是我华夏大地的杰出将士!”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道洪亮且威严的声音传来:“云州全体官兵,前来接替营地防务!诸位勇士,你们圆满、出色地完成了此次防守任务。依照最新的军事部署和安排,现在你们可以撤回云州好好休整了。”随着这军令官激昂慷慨的话语响起,在场的所有军士们毫不犹豫地齐刷刷面向老崔等烈士的遗体单膝跪地。
“云州李青,前来接防,誓死不退!”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年轻将领率先高声喊道,并郑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云州刘利,前来接防,誓死不退!”紧接着,另一名满脸英气的军官也挺身而出,同样以坚定有力的语气表明决心,其眼神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
“云州吴天,前来接防,誓死不退!”……
军士们此起彼伏地报上了各自的名号,每一声呼喊都如同雷霆万钧,震撼人心;每一次行礼都充满了对使命的执着与担当。他们个个面色凝重,神情肃穆,但脸上那刚毅之色却仿佛在诉说着绝不退缩、勇往直前的信念。
目睹眼前这令人动容的一幕,深受触动的皇甫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他昂首挺胸,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江州皇甫宁,誓死不退!”这声怒吼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久久回荡在这片被鲜血浸染过的土地之上。
听到皇甫宁讲到此处的叶无名,已然是被深深的触动。
“老崔,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我们华夏最好的兵。”叶无名说道。
“但~我们没有找到姜前辈,只找到了他留下的一把断了的横刀。”
听到皇甫宁这样说,叶无名诧异了。
“难道,姜前辈没事,你们仔细检查了吗?”叶无名追问道。
皇甫宁点了点头,接着说:“在下的仔细程度,你是知道的,确实没有找到他。若真是失踪,那还真希望他平安无事。”
“不行!我必须立刻去寻找岚儿,一刻也不能耽搁!我得去找岚儿……我得去找岚儿啊!”叶无名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地念叨着这句话,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之色。他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试图起身下床,然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像是被撕裂一般,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这股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令他刚刚积攒起来的些许力气顷刻间消散无踪。
一旁的皇甫宁见状,急忙伸手将叶无名用力摁回床上,并轻声劝慰道:“叶小哥莫急,姜姑娘我们肯定会全力找寻的,在下深知你对她的情意深重,所以自始至终都未曾停止过派人沿着河道搜索。只是此刻,你当务之急是先调养好自身伤势,待你痊愈之后,无论是姜姑娘还是姜前辈,你皆可亲自前去寻觅。”说罢,皇甫宁转身朝着门外高喊一声:“来人呐,请吴大夫速来!”
不多时,只见之前给叶无名诊治的那个大夫进来了,皇甫宁指着病榻之上的叶无名说道:“吴大夫,这位叶小哥,烦请务必施展妙手,使其能够完全康复,在此期间,切不可让他擅自离房外出,一切全仰仗您了。”吴大夫连连点头应承下来,表示定会竭尽所能医治。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叶无名依旧不甘心就此罢休,他强忍着伤痛,再次奋力想要撑起身子。见此情形,吴大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在叶无名身上的几个穴位处轻轻扎下。随着银针入体,叶无名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顺着经脉游走开来,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眼皮也变得愈发沉重,最终缓缓合上双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