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映月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赶回防风家,刚进入家门的她还没来得及洗去身上风尘,就被管家催着带去了防风意映的院子。
刚踏进房间,一股子熏香和药味扑鼻而来,防风峥看见防风映月后马上走上前:“映月,你百黎学了那么多年巫医,快过来给意映看看是怎么回事!”
防风映月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防风小怪和防风峥,上前几步望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防风意映。
防风映月伸手触碰一下防风意映的额头,那像火炉一样的温度把她吓了一跳,她偏头望向旁边父子二人:“爹,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姐姐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
“我们也不清楚,前些天涂山氏来送聘礼的人刚离开不久,意映突然晕倒,之后就开始发烧,家族里请了许多医师,吃了药也不见好,医师说或许只有百黎巫女才能治好。”
防风映月掏出来一颗药丸给防风意映服下,抬头看了一眼防风峥:“大哥是如何知道,我就是百黎巫女?”
“是父亲写信给百黎巫王,巫王告诉我们,你就是巫女悦,所以我们才会写信召你回来给意映看病。”
“知道了,爹,大哥,你们先出去,把院子围起来,不要让任何进来打扰我。”
父子俩点点头,立刻出门把门关上,让人在外面把守着。
防风映月双手快速结印,一只像水晶一样透明的寒冰蛊,从她的肩膀上爬到手臂,再从手臂爬到手指,最后跳到防风意映身上。
寒冰蛊暂时让防风意映身体上的温度降下来,防风映月把防风意映从榻上拉起,快速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位,最后移动到防风意映的身后,输入一些灵力进入防风意映的体内查找生病的根源。
“奇怪,大姐这病竟然找不到根源。”防风映月皱了皱眉。
防风意映这种情况说是生病,倒不如说她是陷入了某种梦魇。
防风映月的目光中流露出疑惑,她自言自语:“大姐从小也没经历过什么大灾大难和痛苦啊!怎么会突然滋生出梦魇?”
把防风意映放回榻上躺好,防风映月取出两只入梦蛊,一只种在防风意映的额间,一只种在自已的手背上。
“就让我看看,是什么梦魇能将你困住!”防风映月在防风意映的身边躺下,入梦蛊将她的神识牵引进入防风意映的意识深处。
“本以为是两心相许,鸳鸯情深,怎么就成了我勾引他?”
防风意映发丝凌乱,颓然的坐在地上,她微低着头,眼眶通红,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自嘲的笑着,整个人浑身散发着落寞和失望的气息,给人一种极致的破碎感。
防风映月站在一旁看着,她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着,防风映月张了张嘴,既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分毫。
“哈……哈哈哈哈哈……”
防风意映明明笑着,防风映月却感觉她的笑容里全是痛苦,因为她眼泪从眼角一直流。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防风意映抬起头,她想要把眼泪憋回去,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防风意映的目光刚好看着防风映月站的位置,二人的目光好似交汇一起。
防风映月凝望着防风意映,那破碎的目光让人很心疼。
“我爱的人背叛了我!”
“你爱的人?他是谁?”
“我的父兄,害怕得罪涂山氏,不但跟我断绝了关系,还主张对我施以酷刑。”
“不会的,爹和大哥不会这么做的,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哈哈哈哈哈……”防风意映突然笑了起来,她望着防风映月说道:“傻妹妹,爹和大哥心里只有利益和他们自已,只要你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家族抛弃,我是如此,以后的你的下场也许和我一样。”
“姐姐,跟我回去吧!没有人抛弃你。”
“你知道吗?其实我上一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存在,你就好像是我重生的这一世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防风意映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防风映月的问题,而是说道:“这一切都没有变化,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唯一不同的,只是多了你和希桐两个人。”
“知道我最后是什么结局吗?我带你去看看!”
防风映月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出现在一处悬崖边上,身边有一道穿着青衣人影,防风映月还没来得及看清青衣人影的样貌,青衣人影就被一箭推下悬崖,掉入海中。
远处,防风意映与一名男子抱在一起,他们的身体被一支鸳鸯交颈的弓箭洞穿连在一起。
二人双双倒下后,防风映月被一股力量排斥出防风意映的意识。
防风映月猛地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她的额间布了一层细密的虚汗,想着防风意映说的话,她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她在心中暗自猜想,防风意映梦里见到的一切,未来真的会发生吗?还是她真的比常人多活了一辈子?
防风映月不禁想起,自已也曾做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梦,虽然每次一醒来就忘了,但每一次梦中的痛苦,都会真实的留在她的心底,那些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模糊画面,给她留下深刻和无法磨灭的震撼。
“难道我做过的那些梦,也是我无法忘怀的上辈子?”
防风映月触摸一下防风意映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人也呼吸均匀,估计再过不久,防风意映就会自已醒过来。
防风映月从榻上下来,穿好鞋袜走出房间,婢女见防风映月出来,立即行礼:“二小姐。”
“我爹和大哥呢?”
“涂山氏老夫人听说大小姐病了,特命人送来贵重药材,族长和大公子却迎接了!”
防风映月皱了一下眉,离开了防风意映的院子,走到前院,刚好看见防风小怪和防风峥笑得一脸谄媚,送涂山氏的客人出门。
如此模样,跟记忆中那个总被她气到跳脚的父亲,简直是大相径庭。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我的父兄害怕得罪涂山氏,跟我断绝了关系!”
防风映月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一点也不了解自已的家人,在涂山氏出现之前,父亲不管是谈生意,还是做其他的事情,始终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涂山氏出现后,他们便展露出了另一面,难道像他们这样的小家族,就注定要去攀附权贵,在大家族的面前伏低做小吗?
“不,我不愿意这样,我不要像姐姐那样,做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防风映月脚步踉跄的后退几步,有人出现在身后扶住了她,防风映月偏头看了一眼,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但不是自已认识的人。
“谢谢公子!”防风映月敷衍的道了声谢,转身快速逃离,跑回了自已的院子。
希桐望着防风映月惊慌失措的样子,眸中划过不解:“什么情况?这丫头不是一向最大胆吗!怎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防风映月回到房间里,她觉得自已的精神有些紧绷了,需要休息一下。
她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把思绪渐渐放空,放任自已好好的睡一觉。
希桐出现在房间里,望着榻上呼吸已经均匀的人儿笑出了声:“被吓到还能睡得着,果然还是心大!”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产生一些不可控因素,你的力量或许,可以从此刻慢慢觉醒了!”
希桐手指点在防风映月的额头,输送了一些能量进去,做完一切后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