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最凶厉的恫吓,才会让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夏知鸢那么轻飘飘地调侃他和洛风禾。
更不想,有一天,她在不合适的场合,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为了瞒住这桩婚,陆昂费尽心思。
包括但不仅限于合同,砸钱,恐吓……
看样子,她是长了些性子。
就是一些意外收获,让陆昂有些不高兴。
夏知鸢年纪小,看着天真愚蠢的样子,装得乖巧,却早早和男人鬼混了。
也不知是从何开始的,十七岁,亦或者是更小的年纪。
一个没有女性长辈教导的女孩,陆昂有些难以评价。
爷爷就给她找个这样的妻子。
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夏知鸢是什么人?
总不能闭着眼睛,就把人塞给他。
他们即便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也是有关系的。
将来让人知道,他的前妻是这样的人。
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算了,她是什么人都无所谓,等夏根生死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假婚姻也该结束了。
陆昂站在酒店阳台,看着夏知鸢出了酒店。
她一路走得慢吞吞的,大概是想走着回去。
也不怕中暑了。
等看不到夏知鸢,陆昂转身进房间。
情趣酒店的灯光都是红渗渗,粉嘟嘟。
墙上贴着露骨的海报,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暧昧。
床榻上的性感衣服,凌乱摆在床上,甚至床边还有一双红色的,跟极细的高跟鞋。
柜子里,更是挂着各种各样的制服。
种种摆设和布置,让陆昂看了就烦躁,掀起被子,盖住了污人眼球的东西。
他拎着包,去退了房,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人。
坐在车里,陆昂烦躁,为明天的婚礼烦躁。
纸里包不住火,而举行婚礼,无疑加大暴露的风险。
之前想着只要假结婚就行了,现在这么多麻烦,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到时离婚,能顺利么?
老爷子若是执意不让呢。
陆昂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子要炸掉了。
他揉着眉心,感觉自已被一个假婚姻困住了。
夏知鸢坐公交车回来了医院,好似被妖精吸干了精气,萎靡不振。
“你怎么了?”夏根生问道。
夏知鸢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试衣服太累了。”
“对了,爷爷,明天会举行婚礼。”
夏根生点头:“我知道了,你陆爷爷跟我说了。”
“我们知丫头明天就要嫁人了。”
他满是感叹道,“一晃眼,人都长这么大了。”
那么小的孩子,两岁前还有老婆子帮忙。
老婆子死了,就是他一个人带。
夏知鸢坐到了爷爷身边,挨着他,“爷爷,我舍不得你,爷爷。”
“爷爷也舍不得知丫头,但人生嘛,总有这么一遭。”
“爷爷不能陪你,会有人接着陪你。”
“爷爷啊,相信知丫头能好好生活下去。”
夏知鸢很像像小时候一般,依偎在爷爷的怀中。
但现在的爷爷,背佝偻了,比她还矮,身体瘦削,比她还瘦。
他苍老而虚弱,让夏知鸢不敢靠。
夏知鸢心中苦涩痛苦,但却扬起了嘴角,“爷爷,你放心,我肯定活得好”
“我会做饭,会种田,还会读书,等毕了业就找工作,就能挣钱养活自已,爷爷不用担心。”
夏根生一笑,露出缺门牙,“我当然相信,知丫头是最棒的。”
不过想到恶劣的陆昂,夏知鸢还是忍不住咬咬牙,暗搓搓道:“爷爷,你说陆昂会是一个好人么?”
夏根生没有犹豫点头,“当然,陆昂是个好后生。”
今天陆昂干的事情,可不算好后生。
夏知鸢不赞同:“其实爷爷,我们也没认识他多久呢。”
夏根生看了看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夏知鸢连忙摆手道:“就是想到明天婚礼,我心里有些忐忑。”
夏根生哦了声,“你放心,我看好他,是个有担当的好后生。”
“就算将来你们过不到一起去,那就离婚,现在可不是以前,现在婚姻自由。”
“爷爷。”夏知鸢眼圈有些红,搂着他的胳膊,头轻轻靠在肩膀上,“爷爷,我更想跟爷爷一起生活。”
“以后多听陆昂的话,多看多学。”夏根生知道自已陪不了孙女多久。
夏知鸢咧咧嘴,听什么,现在要离陆昂远一些。
陆昂反复无常,指不定自已说错一句话,又要凶人。
不对,仔细想想,只要说到洛风禾,陆昂的态度就很差。
现在想来,陆昂觉得她没资格说他们之间的事情。
陆昂不让说关于洛风禾的事。
看来以后她都不能称呼洛学姐了,只能称呼学姐,连洛这个姓氏都不要带,风险降到最小。
“好,我听他的。”
夏知鸢哄着爷爷。
她进了洗手间,看到嘴唇有些发肿了,伤口有些疼,咬得有些疼。
想到在那封闭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夏知鸢还是忍不住心慌,惊慌爬满全身。
陆昂,并不是一个绅士。
涉及到洛风禾的时候。
他真爱她!
惊恐残留在身体中,晚上夏知鸢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的事情,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根本停不下来。
无比羞耻,难以面对。
好不容易迷糊睡着了,却做起了梦,梦到了陆昂变成了一个怪物。
他不断地逼近,巨大的影子笼罩着她。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可就是摆脱不了。
“夏知鸢,你跑不掉的,你永远都跑不掉。”
“我要吃了,吃了你……”
“知丫头,知丫头……”
迷糊间,听到了爷爷的声音,身体被推搡着,夏知鸢猛地一滞,睁开了眼睛。
看到爷爷在床边,正在呼唤她。
“爷爷。”夏知鸢感觉浑身乏力,有些冷,浑身汗毛倒立。
一摸额头,是冷汗,可又滚烫的。
她感冒了?
夏根生带着担忧,“我听见你在喊,做梦了啊。”
他枯瘦的手摸了摸她额头,“发热了啊,我去找值班医生开点退烧药。”
“爷爷,我自已去。”
夏知鸢觉得可能吃撑,积食发热,虽然吐了,但身体到底不舒服。
又被陆昂吓唬一番。
明天有婚礼,可要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