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殷熠及时出现,抱住她止住颓势,才免于跌倒。
“我一时不到,你就出状况?”
他将她抱起,往房内走去。
“我没事。”
她作势要下地,“你放我下来吧。”
“让我看看你的腿伤。”
他不管她的抗议,坚持将她抱到沙发上。
轻轻提起她的睡裙裙摆,只到膝盖处。
纤长劲瘦的指节轻柔地检查她右腿的旧伤处,确定没有大碍后,
他松口气,又起身去拿药膏。
“不过是别到筋了,药就不用……”
她说着就要翻身下沙发,却不料他正好附身过来给他涂药.
她的嘴唇,就这么从他的侧脸上擦过。
她感觉自已石化了。
怎么好死不死地就占了他便宜?
而他抬起长睫,幽深的眼神,从来都是叫她捉摸不透,
此刻又看向她眼底,叫她慌乱不堪。
那眼神带着探究,似乎还有三分笑意……
“我不是故意的。”他俯身给她擦药膏。这次她终于乖乖的了。
“不是?”他的手停了停,又继续,“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他的额发散下来,这个角度看更显轮廓分明。
幸好他的电话来了,才在她尴尬得脚趾抠地前,转身暂时离开。
“哥,一大早你给我夺命连环微信杀,就为了问我,如何让女生开心?”
殷灿打着哈欠道。
他这个禁欲系老处男表哥,突然闪婚,却不会讨嫂子开心?
“除了请她吃她喜欢的东西之外。”殷熠压低声音。
他发现清芍最喜欢的只是家常菜之后,就抓住一切机会做饭给她吃。
但总不能一直吃饭吧。
“那就带她出去玩啊,听音乐会、看电影、开车兜风,想要带你去吹吹风~吹吹风~”
殷灿还没唱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清芍穿上围裙,打算干她周末的固定节目:打扫卫生。
先扫地,再拖地,同时还要把脏衣服都仍进洗衣机,再把被子晒晒……
手机响起,她边用鸡毛弹子掸着衣橱上的灰尘,一边按了免提。
“喂?”
“宋老师,我是您的学生,薛白。”
“啊?”
“我想问,今天能否来茶吧上课?”
“呃……”真的要来上课?她以为他开玩笑而已。
一只手伸过来拿起手机,冷酷地拒绝,“她没空。”
然后直接挂断。
“喂!”清芍瞪着眼前的快嘴男,“你怎么知道我没空啊?”
不管她要不要去给薛白上课,都应该她来回复啊。
这么挂断别人电话,很不礼貌欸!
“因为你今天要过周末。”
他丢开她手上的鸡毛掸子,拆掉她的围裙,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清芍身形纤瘦,完全是被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拖着走,她喊道,
“不行,我有很多事要做,周末的时间怎么可以浪费掉!
我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出去玩的——!”
二十分钟后,真香。
奔驰车在白色的跨江大桥上飞驰,春来江水碧如蓝,
阳光下的清风吹起清芍乌黑的长发,令她觉得身心分外松弛。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放空过,她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不觉哼起歌。
“我以为的距离,不过是背对而已。平行线交会的瞬间,是你才有的奇迹……”
“啊,有江鸥!”她孩子般扒在窗口,兴奋地看着不远处一群盘旋的白色精灵,
忙不迭地举起手机,打开相机。
可惜有点晚了,没有捕捉到照片,她遗憾地放下手机。
殷熠瞥她一眼,然后调转方向盘,向左拐去。
“咦,不是去市区吗?”不是这个方向吧?她疑惑地看着路。
十分钟后,她又看到了“跨江大桥”四个字。
怎么又回来了?她惊讶的转头看他,却见他目不斜视地道,“准备好拍照。”
电光火石,她终于会意,赶紧举起手机。
这次他开得很慢,她也提前准备好,足足拍了十多张江鸥翻飞的照片。
它们在粼粼水波上,在大桥上空,盘旋翱翔。
白色羽翼映衬着湛蓝如童话般天空,每一帧都十分出片。
“太棒了!”下了桥,她翻着照片开心地欢呼,忙不迭地发了个朋友圈。
这几张硬图,没有五十个赞就算她输。
开心劲过去,涌进心底的,是其它感情……
以前她也好多次路过这座桥,都没有机会拍下这群江鸥。
今天,他居然特意绕路开回来,只为了让她拍照。
她想说谢谢,却突然觉得很难说出口。这些天来,她说了太多次的谢谢。
这次,她想说,
“我好开心。”她看着前方,露出笑容。
他也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嘴角却慢慢浮上一抹微笑。
清芍欣快的声音响起,“对了,我还欠你一顿饭,要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半小时后。
她说的好地方是这儿?
殷熠停住脚步,看着那烤串店黑黢黢的门面,油腻的桌椅板凳,还有苍蝇乱飞的垃圾桶。
“这儿,是垃圾回收站?”
他摸着下巴,发自内心地狐疑道。
“喂,你别有眼不识泰山。”
清芍指着头上那泛黄的招牌道,
“胡老三烤肉,如果胡老板说自已是枫城烤肉第二,这江湖上就没人敢说第一。”
“哦,是烤肉店。”
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清芍已经开开心心地走了过去,熟练的跟老板道,
“胡老板,我要十串羊肉串,十串牛肉串,五串羊排,再加十串玉米,不要辣椒。
“好叻~ 您先坐,马上开烤!”
她可是食肉动物,无肉不欢。
转头把菜单递给他,“你要什….
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没动。
艾玛,她忘了,他有洁癖!
这家店显然跟他的气场不合。
呃…可是她已经点好单,老板已经麻利地点火开烤了。现在走,似乎已经迟了。
“要不…”要不我们换一家……哪怕是她先把烤好的单买了也可以。
她话未说完,只见他长腿一迈,越过她,率先走到沾满油渍的塑料桌边坐下。
“要不,我们再点儿别的?”他低头认真地拿着菜单看起来。
似乎,丝毫没在意上面的脏污。
但是,他身上挺阔洁净的西装,确实跟这破烂的桌椅,产生了极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