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高彩桐终于打通了宋爸爸电话,哭诉他女儿宋清芍不许她去医院看他。
正巧当时清芍和月灵都不在,宋爸爸就让高彩桐赶紧过去。
他给护士台和保安也打了招呼,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自已老婆高彩桐。
又编谎将小郑和护工都支了出去。
等高彩桐到了,宋爸爸突然又想起月灵的话,和清芍难言的表情。
鬼使神差地,他生平第一次装睡,想看看高彩桐的表现。
高彩桐到了后,叫了他几声,见他没反应。
立马开始翻他的衣服,没找着身份证,又去翻衣橱、行李箱。
“你在找我的身份证吗?”宋爸爸突然道,“想卖房子?”
“嗐,老宋你醒啦!”高彩桐一窒,赶紧换了笑脸,“我卖啥房子?那也得是你女儿才会打的主意吧!”
她又滔滔不绝道,“不过,确实你这一住院,已经花了十多万了!据说后面还得花几十万!
卖房子确实是条路,与其让你女儿操那卖房子的心,不如我帮你卖,也好让你女儿女婿歇歇。
还有,你也应该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万一又昏过去,这钱,不是谁也拿不出来嘛!哎,卡里面现在有多少?你先告诉我,好有个数!”
她拿出银行卡晃道。
对面的宋爸爸一直默默看着她,只庆幸清芍给自已黑卡的事,他一点也没给她透口风。
良久,他叹气道,
“从你打电话给我,到现在,你没问过一句,老头子,你身体恢复得咋样?老头子,你好些了吗?”
宋爸爸眼眶湿润,神情沮丧,“月灵说你只惦记着我的钱,我不信。如今,我是亲眼看到了。”
他指向病房门,“你走吧。”
高彩桐见状,一下跳过去推搡他,“你个死没良心的!你赶我走?!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我跟你没完!
还有,房子你休想卖,上面有我的名字,没我的同意,你卖不了!”
宋爸爸被她推搡得又脸色发紫,呼吸困难。
幸好小郑回到病房,立马给高彩桐押着赶了出去,让守候在医院的保镖,将她开车送走,再不许她靠近医院一百米内。
汪菁菁得知她妈的遭遇后,简直火冒三丈。
这老宋头,是打定主意要把家产都给宋清芍了?那不能够!
她妈跟她一合计,老宋头虽然退休了,可宋清芍不还有个茶吧开着吗。
她们立马跑到滴水清音茶吧,以宋爸爸住院为名,要跟茶吧拿钱,却被夏怀生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还拿过门口的白板,飞快写了几个字:
“造谣者与狗,不得入内。”
汪菁菁看到门口白板上写的这句话,简直鼻子都要气歪。
好啊,你们,全部合起伙来欺负人!
她正在那儿跺脚抹泪,准备学她妈的样儿大闹一场,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
杨曼迪在保时捷窗户后露出精致的脸庞,
“呦,这不是宋清芍的妹妹吗?怎么哭鼻子呢?有啥事儿,跟姐说。”
VIP病房外。
“我再怎么无知迟钝,也知道能将顶尖的心胸专家,一晚上从京市接到枫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经理人能做到的。”
宋清芍之前查了两位专家的名字,发现他们并不是枫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而居然是千里之外京市的教授和主任!
在看到他们一连串的头衔,和位列亚洲第一的心胸科排名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而且,半天不到,在高铁停运的情况下,能将人空运到枫城,单是这操作就很匪夷所思。
她知道,太多事情,她之前不过多询问,不代表她觉得它们都合情合理。
但现在,她再也不能糊弄自已,必须得问个明白了。
她捏紧手心,“你,到底是谁?”
站在殷熠面前,她凝视着他等待答案。
殷熠也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他无所谓告知她自已的真实身份,只是怕她知道后,会不会产生抗拒心理?
他最怕的就是她会觉得自已故意欺骗她,且她之前表现出对华典掌门人的反感,让他更加犹豫。
也罢,该来的总归回来。
“其实……”他开口,打算告诉她全部真相。
慕地,一个女声伴着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响起。
“其实,这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殷熠有些诧异地看着来者,“曼迪?”
杨曼迪摘下墨镜,鲜妍的红唇露出微笑,
“上次奶奶的家宴,人太多。而宋老师,又来去匆匆。”
杨曼迪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就让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已,Mandy,殷熠的发小,一年前,刚从英国留学回来。”
“你,你好,杨小姐。”清芍也有些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杨曼迪伸出手,“家父跟殷家是世交,正好有在京市的专家人脉,因此,我就跟阿熠说,我来试试。”
原来,是她帮忙,请了两名专家过来?
清芍有些恍惚。
“那天刚好家父从京市,乘私人飞机返回枫城,提前申请好了航线,也是机缘巧合。”
清芍怔了怔,道,“原来如此……那么,谢谢杨小姐了。”
杨曼迪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我跟阿熠,从小一起长大,算半个家人,既然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呢。”
殷熠瞥瞥杨曼迪,他没料到她会帮他圆谎。
他跟她家确实是世交,尤其殷父生前跟杨伯父交往甚笃。
杨家的产业体量虽不如殷氏,但在科创这块占比较重,前景可期。
不光是他母亲邬华琴,他自已在遇到宋清芍之前,也动过跟杨家联姻的想法。
无关感情,他对婚姻没有期待,只是觉得她还算合适。
“谢谢。”他道,杨曼迪偷偷对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宋清芍暂时相信了杨曼迪的话,如此一切也算解释得通了。
杨曼迪进病房探望了宋伯父。
她言行得体,态度关切,赢得了宋爸爸的好感。
殷熠也不像对别的女人那样不耐烦,向她的探望表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