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重要吗?”
伊塔这是第二次被问这样的话,并不感到一丝慌张。
更何况对方是半个已方之人。
“这对我而言无所谓。
但我的师姐多若兰不一样,她放在十年前都是少有的痴情人……虽然听起来的确难以置信。”
陌小白心中已然明了,原来伊塔多半是已经不复存在了。
对她来说这其实是好事,毕竟如果带着那个伊塔逃离凯夫拉城的话,天哪!
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一只异怪吓死在半路上?
“你的师姐?多若兰?”
伊塔再次提及这个名字,微微抿嘴,眼神变得有些无奈。
对方对原主的帮助实在不小,导致与他之间的因果也甚是纠缠。
“俗话说得好,好的前任应该和死了一样——”
“但目前的情况是,她不帮忙,你很快就会死,那时你就是那个死的前任。”
陌小白翻了个白眼,打断道,她翘起二郎腿,自在地坐着。
这些破事她可不想多问,陌小白和多若兰不同,她向来是看立场和利益的。
即便那边是师姐,但从长远未来看,伊塔才是盟友,为其蒙骗多若兰一二合乎利益。
“好吧……所以你说的离开凯夫拉城是?”
“不打谜语,显而易见,这座城市要有大难了。大海的目光隐藏着恶意,盯上了这座边陲小城。
没人能逃得出去,由于信息差和实力差的问题,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死。”
陌小白用着夸张的语气说完,却不见一点要死的恐慌感。
她站起身来,小手拍拍伊塔的背,走出房间。
伊塔跟着她走出去,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
大难吗……
他听法蓝收割者穆德里提到过,这座城市正在被渗透,主宰在进行着入侵。
或许知道的比陌小白还要详细,但是却少了亲眼目睹。
陌小白将魔法书化为蓝色,随意地翻到第二页。
[潮汐之目]
一道水系魔法被用出。
两条透明海鱼从魔法书上高高跃起,在空中游了一道爱心,然后两者撞在一起,组成了一只时不时泛起涟漪的水幕。
透过水幕,他们看到了绝美一幕。
唯美恬淡,星光点点。
灰蒙蒙的天空萦绕着幽蓝色的光晕,无数蓝色光点没头没尾地游走着,仿佛一片蓝色系的星空。
“那些蓝色光点都是一种漂浮的头颅异怪,被称为‘蓝脸’,他们监视着这座城市,即便它已经千疮百孔。”
“这些,全都是?”
知道内情的伊塔微微仰起头,眼睛眯起,心中已是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恶心感。
上万个蓝脸漂浮在凯夫拉城上空,仿佛它们才是这座城市的东家,只有它们,才能肆无忌惮的呼吸和生存。
“全都是。难道还会混进去一些蓝色塑料袋?”
陌小白关闭水幕,面色凝重。
“总之这里已经岌岌可危,任何人别想走出这个囚笼。
但俗话又说得好,枪打出头鸟,等到开战的时候,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并且搬救兵。”
“现在联系不到外界?”
“只有断断续续的局域网还在运行,你但凡出了外城区,就收不到我的短信了。
师姐出大力气让我保你。不过机缘巧合,你我皆是【黯】的人,她不说我同样会上心。
而且退一万步讲,你也没那么容易死,对吗?”
“不,我很脆弱的,一碰就碎。”
伊塔听到这不乐意了,面色严肃,义正言辞的示弱。
陌小白闻言一撇嘴,又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在我面前别想着扮猪吃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就头发亮眼点,现在?三个眼睛三个胳膊,一个尖耳朵,当我瞎啊?
就是的确没那么强罢了,真是没那爽文命,一身主角病。”
陌小白用着最慵懒的语气吐槽,语速却是极快。
伊塔闻言也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感觉,因为他确实觉得自已提升极慢,起码前期来讲是这样的。
同为【黯】之人,秘密都不少。
陌小白没有介绍自已的魔法来历,那明显与需要张开异能之眼的异能者相去甚远,也许她隐藏着一个老爷爷,也许传承着某种大能的知识。
所以同样的,陌小白也不会询问伊塔的秘密,他们只需要享受盟友全都开挂带来的安心感即可……
“大致就是如此,我先离开了。
我来的时候将附近的蓝脸稍微清理了一下,它们是可以除掉的,但一次数量不宜超过十个,多了会引起外城监管者注意。
大概一天后这边又有不少,谨言慎行吧,除非你能看到它们并清理掉。”
陌小白说完,有些小狡黠地一笑,按动手腕上的星环,那里一只莹蓝色凸起。
呼啦!
她伸手一拽,一只魔法斗篷被潇洒地甩在空中,披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隐形在伊塔面前,连气息都无影无踪。
“花样真多。”
伊塔皱眉,一声轻笑,正欲回屋。
蓝脸的信息还是让他有些郁结,诚然,他的秘密可以让追随者知道,甚至可以让陌小白知道。
但误会他为王子的那个神秘异怪势力,暂且称之为【灰海】,很可能就是放出蓝脸的势力。
他还不能让这些异怪发现端倪。
“我能看见它们,主上。”
乌华维尔好似知道其心中所想,从房间内走出,她的眼睛已经不再被黑布簇拥,也不再被眼皮遮盖。
她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如同常人般无异的黑色眸子。
但只有凑近的伊塔,才能看到其瞳孔中的异象。
无数漆黑小方块的游走蜿蜒,重合扩张,达到一种密集恐惧症看上一眼便会重开的地步。
“我能看到那些蓝色的幽灵,并且可以清除。”
乌华维尔再度闭上眼睛,打断了伊塔的注视。
“那便多麻烦你了。”
*
*
十天悄然逝去。
近日,无大事。
外城区依旧压抑着吵闹着。
唯一值得作为酒馆谈资的,便是异能纠察团之人在外城区的出现。
平常只为内城权贵服务的他们,最近却常在外城区高来高去,偶有歇脚,也从未正眼瞧过人。
“踏马的一群狗杂种,老子说白了,没咱们外城区狩猎给他们提供资源,他们算个屁?”
一阵粗豪的声音在曼巴酒馆里响起,这是外城客人最多的酒馆,也是最有江湖气或佣兵感的酒馆。
汗毛厚实的大手握着木桶般的啤酒杯,狠狠与另一个小一号的啤酒杯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可不?这群狗崽子资质哪有那么好?还不是听上面的话,乐意当狗,汪!哈——”
另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充满恶意地模仿哈巴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