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某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江湖正邪竟然在某些人口中,你说你是武林正派就是武林正派?
孰是孰非,孰是孰非,公道难道不是自在人心?
天日昭昭,这破坏黎明百姓平静生活的是谁?
这挑起两族纷争,妄想用巫术控制天下的又是谁?”
李相夷翻身下马。将剑交于旁人,自若的一步步走到现场中央。
“你们今日,如果是抓了李某人就可以折返军队,再不为难鹤城百姓,不为难这天下普通南胤族人,我可以跟你们走。
烦请哪位上来捆李某人便是。”
他一步步往前,对方人马却紧紧拉住缰绳,各个面色慌张,交头接耳,有后退之意。
没有一个敢进前。
此时言语间,双方人马已经消磨一个时辰。
笛飞声注意到对面不同寻常的眼神暗示,附在封磐耳边说:“对方在磨时间,派个人回城看看,恐有诈。”
果然,未等探子入城,那边金鸳盟特有的报讯鸽突然飞到阵前。
果然今日这劝降乃是调虎离山。
人马立刻准备撤回,只见对面铁骑冲出,为首的单孤刀狰狞狂笑。
“城中早被我们挖通了地道,此时我们的人已经秘密潜入城中多时,你们已经太晚了,哈哈哈!
此番你们是进退两难,只待我一举歼灭!”
说罢领着他鱼龙混杂的队伍便攻上来。
三人带着武人兵士,且战且撤,回转城中。
此时,城内已经战火四燃,百姓在大街小巷慌乱奔走。
此时有一个武人模样,不大的小武士赶上前来报于三人。
“敌人突然从地下破口而出,见人便杀,不论百姓军士,一晃神间就死伤了二十多个兄弟。
好在角副盟主及时发现,带人堵上去,反杀他们二十多人,用…用我们的人还有那贼寇的尸首堵了敌人的秘道。
如今还有一支尚在厮杀中…”
几人听闻一路追到城池一角,只见角丽谯领着那群刚刚拿起刀枪不久的年轻人,已经将最后一波从地道钻出的敌人逼入死角。
此时贼人已经被逼入穷巷,正是穷凶极恶,奋起反扑之时。
角丽谯已经杀的浑身浴血,此时还在与一个军官缠斗。
她剑锋凌厉,却无暇顾及一旁一个已经被砍伤的士兵,又抓住一把砍刀,想要从背后砍她的肩背。
李相夷正要上前挑开那柄刀,突然有一个年轻的影子一晃,猛扑过去,用血肉之躯挡下了那一柄刀。焦丽谯一剑回转,顷刻间结果那贼人性命,却将那个被刀捅穿了的半大小子抱在怀里。
李相夷冲过来时,却也认出了他。当时练兵之时,这个孩子因为看着骨龄小,开始拿剑都不稳,本不愿让他编入伍。他却因惦记为姐姐报仇,执意每日在校场练到深夜。 此时他紧紧抓住焦丽谯,身体发出最后的颤动,“阿姊,我,我……”
“你报仇了,你已经为阿姊报仇了。”角丽谯此番,早已泣不成声,她脸上沾着鲜血,红一道,白一道。
战斗已经结束,周围的百姓也渐渐围拢过来。无论中原人还是南胤人。
人群无声的将他们围成一个圈。
无数人在无声的哀泣。
孩子最后还是高喊着阿姊咽了气。角丽谯摇晃着他的身体,发出凄凉的哭喊声。
“阿弟,你醒醒,你醒醒。”
挫败了最后一场进攻,李相夷笛飞声等人打扫战场,潦草盘了状况。
善孤刀已经派人挖地道通入鹤城月余,好在此次留守,发现及时,数百人的先遣队刚刚冒头便被发现。
但因为守城的是刚刚武装的百姓,死伤也有百人。若不是李相夷他们及时回援,可能也要全军覆没。
他们全都是这群南胤人中选出来的,是他们的丈夫,父亲和兄弟。
战场的哀思从来短暂。
这些人被潦草葬在城南的墓地,坟茔朝南,希望魂魄能够魂归故里。
李相夷拿着一件鹤氅,盖在夜深还矗立在此处的角丽谯身上。
此时,哭坟的家眷已经三三两两散去,坟茔边,只有三两处未燃尽的纸钱,还在燃烧着星星点点之光。
“他们姐弟还有个老母亲,已经找到,给了些抚恤。”李相夷柔声道。
他看到那个她亲手葬了那个小伙子。
“今日吓到你了。”角丽谯目不转睛,仍然看着那木牌做成的简陋的墓碑。
“角家许多人都是我葬的,我十岁给亲人挖坟,后来给仇人挖坟。如今埋个人,已经很是熟练了。我若没长成个疯子,反而是奇事一桩。”安静半晌,角丽谯说。
“父母死时,我并不能记事,未见他们死于贼人之手,是我的幸事。”李相夷没由来的说道。
角丽谯淡淡笑道。“冷漠之于疯狂,也没有谁幸谁不幸之说。
若想要这些孩子不会如同你我这般一生底色悲凉,唯一的法子,便是结束这一场本不该有的战乱。”
李相夷靠近,握住了她一双柔荑。
“可是我们说好了,那个老女人的阴谋…”
“长生痋,只有拿到龙胤帝的长生痋,控制母痋。用金牌令召回大熙的队伍。我们才能阻止这场战乱。”角丽谯一字一句的说道。
“让我去雪山吧,这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