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到风暴暂停,才继续出了洞穴行走,下到雪线时,角丽谯一阵没由来的恶心和心悸,身体也有高热。看上去极其像龙胤帝所述高反之症。两人掌心相接,将扬州慢运行了两个周天,才将这一阵高反压下。
后面的路程角丽谯不得不被背着下山。
男人的步子为了照顾她难受走的很稳,趴在男人肩头,随着下山的步伐一晃一晃,角丽谯好像被晃的有些迷迷瞪瞪,仿佛回到了幼儿时候的摇篮。
她发着烧,仍然不是太清醒,趴在他肩头却一直不肯让自已睡过去。
“李莲花,你刚刚可把我吓坏了。”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你恢复了记忆,为何不肯说。”
“这也是我的错,也是我不好。但也要怪你。
我觉得,你喜欢我给你当弟弟,却不喜欢提我们前生今世曾经经历的那些事。
你觉得李莲花的记忆苦涩,内心深处也不希望我想起来。”
“谁说我…”想到自已骗人的斑斑劣迹,角丽谯顿时就没有埋怨他的委屈了。
而且 此人觉察他人心理的能力一直很高。
“你骗我是你的亲弟弟,你可知那时候的相夷多难。
他日日想你,辗转反侧,却觉得自已禽兽不如。
不敢见你,又不能不见你。
直至快刀斩乱麻,下定决心,要把你当亲姐姐爱护…”
“怎么,你那时左手右手都是姐姐妹妹,叫我一声阿姊还亏了你不曾?不都听见了,你老祖宗龙胤帝亲自盖章的亲戚。”
角丽谯稍稍有些许精神,便不放过一丝跟他斗嘴的机会。
李莲花轻轻地笑。“不曾亏,不曾亏,李莲花能活到今日,全靠阿姊作为武林中第一女高手在护我周全。”
一阵风过,角丽谯搂紧他的脖颈。
“你那时也会觉得我和江湖传闻一般是个妖女吗?”角丽谯放低声问道,强大如她,自然没有表现出丝毫在意过某种特定的攻击。
但是自此之后,她也可以把自已的脆弱示于某人。
“你也听到他们这一世都是如何评价李相夷的。可以把人捧成神,也可以众口铄金,将你说的大逆不道。
你不过是做了那些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又毁了他们得到你的期望。你强大而无法控制,他们自然就要妖魔化你,贬损你,等你跌入尘埃,万劫不复,落入他们的掌控。
才会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但是阿谯,无论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
都喜欢的,是你本来的样子。
你一直如此美丽绽放,就是对那些说你妖女的人最大的讽刺。”
一路风霜,却是角丽谯走过最暖心的路。
…………
雪线之下怪石嶙峋,山路崎岖,但好在温度已经没有那么寒冷,两人虽然疲惫之至,但不辱使命,又侥幸死里逃生,心意相通,心中喜悦难掩盖,便也不停歇脚步,乘着月色一直下到山下。
李相夷背着角丽谯下行至蓝月谷时已经是深夜。
寂静的蓝月谷虽然人迹罕至,但这些天发生太多跌宕起伏,国仇家恨,生离死别,恍如隔世,再见蓝月谷,仿佛有一种地府一遭,再回人间之感。
好在虽然没人,蓝月谷尚有可以遮蔽风雨的茅屋,也就是曾经龙胤帝隐居时的住所。
两人找到茅屋,不堪重负,也顾不上许多尴尬,便相拥着沉沉睡去。
翌日阳光散入山谷之时,李莲花醒来,角丽谯人已经不在,只留下了包袱和行李。 李莲花会意,女孩子家家,洗漱自然是爱避着一些人。
李莲花自认比起失忆时期的相夷小弟弟要多太多的体贴和善解人意。
他向窗外广袤的云杉林看去,想起两人冻饿一宿,只吃了些硬邦邦的炒米。便兴致勃勃的去林中寻找食材。
此时时至深秋,林中也没有太多的小动物,但那草地和枯木上油亮的大蘑菇一个赛一个的水灵。
李莲花手脚轻快,一小会儿便拾了一箩筐。
茅屋中炊具简陋,生火也颇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好在这些对于李莲花都没有什么难度。不消片刻,袅袅炊烟起,蘑菇汤的香味便弥散开来。李莲花揭开锅尝了尝菌汤的味道,又品尝了几个鲜嫩的菇子,果然是鲜美无比。
阿谯定然十分喜欢。
但他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角丽谯回来了身影,便心生疑虑,出门去寻。
难不成是在谷中转晕了路?
山谷不大,这茅屋尤其好认,屋子门口一棵绚丽的樱花树,屋子外面是翠绿的青草地,怎么会找不到呢?
李莲花突然觉得眼前有一种早上没睡醒的朦胧感,他揉了揉眼,又开始在山谷找她。四处找遍了,仍然没有。
李莲花探头见横在蓝月谷的飞瀑上方有一块巨大的青石,突兀的高耸着,一般人自然是登不上那巨石的。
嗯,阿谯是不是藏起来了。
他没由来的觉得阿谯是因为害羞在躲她,便运起内力,提起婆娑步,一个箭步踏飞瀑而上。
角丽谯确实是在此。
莲花的吻自然也是一直甜到心尖尖的好。
不过万人榜收割机的角丽谯还不至于亲一亲就害羞到要躲起来。
早晨梳洗完,她便想到公主册中天才地宝最近的一处便是这蓝月谷飞瀑的修罗草。 寻找了一番,便发现是在这瀑布山后面的青石上,而且看到修罗草后,她发现漫山遍野的,还另外有多种珍稀的药材。
角丽谯一时欣喜异常,便忙着去采草。她听见莲花叫她,赶紧应了回答。
-“哎,这就下来。”
--下面那个人听到的声音则要甜腻,勾人的多:“哎~你为何还不上来?”
李莲花听见她叫她,连忙跟上那巨石,看见绵延百里,漫山遍野,花团锦簇中,是他的阿谯,招着手让他赶紧过来。
快过来。” 角丽谯看他站那发呆,有些急躁,叉腰就站起来说。
--“相夷,你还在等什么呢?快来疼疼我吧!”角丽谯的眼眸已经泛起潋滟的水色,似乎是委屈的要哭。
她本是穿着惯常穿着的红衣,此时他盯住看着时却又变成了一件极薄的纱衣,此刻她抚摸颈项的手已经滑向了那轻纱的钩连之处,只待一个轻轻触碰便即将落下。
李莲花觉得喉咙似乎是肿了,一口口水的吞咽就花掉了他不少的力气。内力被莫名其妙带起,在浑身上下四处流窜。他屏息强压下体内一股不听话的乱流。可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