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看到犹犹豫豫的李莲花,采个药也这么磨磨唧唧。大惑不解。
这人是中毒多了,对这些修罗草什么也是过敏?不是只有花生过敏吗?却见李莲花红着一张脸,声如蚊蚋。
--“便是要,也该三书六礼,明媒……“
直到他凑到她身边,而且毫无征兆,就胆大包天的将她搂了个囫囵,直接就要下嘴去亲,这才察觉出不对劲。
-被箍住的角丽谯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清早,光天化日之下,干嘛呢?”
--那厢的李莲花耳中,听到的却是角丽谯的嘤嘤之声:“咱们祖宗在南胤,哪来的孔孟之理”。
那美眸的一瞪眼,配着这么一句角氏歪理,足以让他血脉喷张,理智魂飞天外。
下一秒,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就眼前一黑,突然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那茅屋破破的榻上。
。。。
“我这是刚刚睡醒?“李莲花想要起身,突然觉得头上一阵痛苦。
角丽谯在旁边,似乎在摆弄着刚刚采摘的修罗草。
哦,那个飞瀑上的修罗草。李莲花揉了揉头,刚刚似乎并不是梦。
他不记得自已怎么躺在这里来的,一瞬间清醒的坐起来。
“我怎么晕过去了?”
角丽谯抬眼一笑,目光狡黠万分。
“我的好表哥,你刚刚又中毒了。”
“什么?我又中了你的毒?”李莲花大骇。
“我忙着呢,哪有那么多功夫毒你。”角丽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从旁边端出了那一锅香气喷喷的玩意儿。
“这菇子有毒,你中了菌菇的毒了。”李莲花大惊。
“这蘑菇,如何能有毒?”他是个从来没来过南胤的南胤人,因此居然不知道菌菇有毒,想到这里,角丽谯笑得差点岔过气去。
“南胤的菌菇,是天下极品的味道,但其中很多都有毒,毒素各异,很多南胤人自已都难以分辨。你这一筐煮下去,自然就中招了。
不过放心,你吃的不多,这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眩晕致幻罢了。”
李莲花了悟。“原来如此,我说我刚刚出门,外面的樱花树怎么开花了,还有那漫山遍野,花团锦簇,怪好看的呢。”躺在花海中的绝色美人,就更好看了。
角丽谯冷哼了一下。“你定然是饿极了,是不是看看见什么人间美味了?扑上来就啃?我差点被你给当肉肘子吃了。”
李莲花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咕叫了两声。
“哈哈,那真是太失礼,太失礼了。本就是想要做些新鲜吃食,没想到南胤的菌菇有这么多讲究,在下真是眼界狭窄,等大事定了,定要多跟着阿谯走走,自然也就识广。我看外面还有些其他野味,便去打些能果腹的回来。”李莲花的圆场打的滴水不漏。信步就要往外走。
突然想到什么,李莲花挠着头问道:“阿谯,为何我中了菌菇的毒晕倒,头上却如此的痛?”
“自然是菌子残存毒性,一会运功排一下,现在我饿了,快做饭快做饭。”李莲花虽然被恶声恶气的指示,心里却一阵畅快。如少年飞一般冲出去抓山鸡兔子去了。
两人在蓝月谷收拾完毕,打包了少许药材,又小心的清理干净来去的痕迹,扰乱后来者寻到蓝月谷,将这个百年前的秘密彻底封锁在雪山之上。然后再依依不舍,离开了这个美丽的山谷。
……
“阿谯,那山谷的蘑菇当真不是什么罕见之物,南胤各处都有?”
“自然也不是,松茸松露,牛肝虎掌,不同的地方长着不同的菌子罢了,美味的也不是只有这山谷里的。你若是想吃了,我们去村上采买些好了。”
“我只是觉得那摘下的菌子便这样丢了可惜。”
“?你不是都尝过,那是货真价实的毒菌,吃了致幻,你想要拿去做什么?那菌子的毒性因人而异,你若是下毒,肯定是用不上的。”
好奇宝宝李莲花,刨根问底到这会也不罢休。“每个人都不尽相同?那我同一个人吃两次呢?尽不尽相同?”
角丽谯被他问住了。“你为何还想被毒一次?”
讲到这,李莲花有点磕磕巴巴。
“或许,大概,这世上有些毒,别有一番风味,让人回味无穷,中得,中的上瘾吧,阿姊,前面就是官道了,天黑我们要赶到镇上,速走,速走…”
…………………
显云寺曾经香火旺盛,但因为和百年前的一场夺嫡之争有些关联,寺院的不少人口下了狱,虽然后来换了住持又正常开放,但多少沾了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意味,所以如今已鲜有人至。
寺庙的建筑有些陈旧,大雄宝殿内,佛像庄严肃穆,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显神秘。寺庙的后院有一片幽静的竹林,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一间偏僻的禅房,云彼丘被一个黑衣人引到此处。
禅房内布置简单,窗户被黑布蒙上密不透亮,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摇曳着,映照着那个人身着一袭深色的长袍,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此人正是当朝国师,大熙的风云人物单孤刀。
“云彼丘,我们好久不见呐。”
“呵呵,单国师如此郑重来见我,倒让我深感意外,虽然国师潜龙在渊之时我们在一起共事,但我如今就是个哪里都登不上台面的小人物。
若是武艺,纪汉佛和白江鹑均不在我之下,听闻已经在国师麾下效力了。”
自李相夷解毒后回四顾门时期,云彼丘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所以,还没等到门主遭遇身份危机,四顾门四分五裂,云彼丘就自行离开了四顾门。
他自然是心中有愿望,可是角丽谯自他离开四顾门,便再也没联络过她这根“内线”。
听后来离开的兄弟们说,她连门主都打包带走了,他也就没了价值弃之如敝。
他心气高,还不愿意在一般人手下屈就,近两年风霜雨雪,竟然是苍老了太多。
“彼丘不可妄自菲薄呀。”单孤刀眯着眼,笑得极有深意。
“彼丘你于我而言,如郭嘉之于曹操。你的价值绝非佛白二人可比。”单孤刀语出惊人,让云彼丘一时有些惊惧,但他不愧是有小诸葛称号之人,很快就想明白其中含义。
“你是看中我认识阿,认识金鸳盟的副盟主角丽谯?”当年他其实是角丽谯内线一事,虽然未在帮内名言,但不可能瞒得过彼时还是四顾门核心人物的单孤刀。
“聪明人说话省事很多。入宫行刺案,是她疏通了朝中关系,保她带了两个天下第一的人进宫。鹤城一战,又是她在守内城。
这个女人远比她看上去要辣手的多,我以为是棋子,可如今看来,她才是对面的棋手。
下棋,棋的功能是一方面,棋的位置是更重要的一方面,你认得她,也认得我。你目前还没有跟着我们中任何一个。
你很重要啊,云彼丘,你很可能就是决定胜负的棋子了。”单孤刀浮出了毫无温度的一丝笑容。
“你需要做什么?我虽然并不听命于角丽谯,但也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哦,不不不,彼丘,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在我和他们南胤人中选一边,虽然现在势力实在悬殊,他们现在还没资格跟我谈什么对抗。
但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软,四顾门的兄弟反目成仇,你也心痛是不是,我现在要你做的事情就是
和谈。”
“和谈,你要和南胤分域而治?”
“不不不,南胤是大熙的土地,虽然他南胤的人我并不想要。不过没关系,我愿意给他们机会,你只需要如实向对方带到我们这边宫廷里的诚意,我也不会让你在那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
“我…”
“说到底,你想要的还是她,对吗?那么你就更应该想一想我的建议。再想一想天平该往哪里倾斜。
如果我赢了,我一言九鼎,她自然是你的。如果是我输了,那她要了笛飞声,要了李相夷,或者是两个都要了,也不会要你的,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