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掌柜的赏了他一个响枣。
他忙咽下嘴里的栗子,重新说了一遍:“职,官职的职。”
标完这一页的最后一个字,她就停下了,今天一下午都没两个客人,侍笔侍墨一直都不忙,她逮住机会,一直不住的问,都标了十几页,洗了笔墨,把今天学的新字念了两遍,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同他们道了别,自回家去。
今天瓦罐里的粥比平时要少了一半,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她并不在意,把粥往汤罐里一倒,洗了瓦罐放在墙边,粗略数一数粥,都攒了有满满四五罐。
系统送的馒头和乌鸡汤她都吃完了,除却这几罐粥和今天买的菜、米、肉,背包里再没有什么余粮了,她琢磨着,改日是不是该买些卤肉烧鸡什么的放着。
把背包一整理,银两、剪子、碎布头、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一个大框子里,成了杂物筐。
今天买的米、罐子装的油盐、放在一个框里,成了粮油框。
肉和菜放在一个框里,成了菜筐子。然后用具占一个格子,空下的框子篮子占一个格子。
她性格谨慎,总是习惯把东西整理好,格子空着,免得哪天万一需要用到时,格子却空不出来,弄出什么不好的状况来。
这几日阿南起早贪黑的上了几次山,砍了不少茅草和柴火回来。在棚子四周加了几个稍微粗些的柱子,顶棚上还用树皮多盖了两层,棚子的三面用累磊到顶的一尺多长的柴火各磊一面,既挡风,又不占地方。
反正她一个人住,不用太宽敞的。至于棚子的门帘,则多加了几层茅草,这么一来,确实要暖和许多,起码不漏风了。然后用细竹子扎了两个排床,底下横几根木头,上头厚厚的铺了一层草,竹排子压上去还有些软,比直接在地上铺茅草好多了。
第五日时,阿南给她送来了衣服,一个大布包包裹着,有了新衣裳,她把身上就这亵衣裤换了下来,每天晚上洗、洗了烘干、然后又穿,穿了又洗,这棉布本就容易烂,让她这样折腾,早叫唤着要罢工了。
烧了热水,蹲在桶里美滋滋的泡了个澡,然后把今日学的新字又默读了一遍,就上床睡觉去。
第二日早起,觉得气温比往常要更冷些,撩了帘子一瞧,外头白茫茫一片,一夜间,不知不觉,雪就下了有两寸深。
一群起得早的孩子们乌拉拉的在雪地上跑来跑去,白净的雪地顷刻间就被印上许多脚印,大人们则拿了扫帚铲子扫了雪到河里去,必须早早把雪铲了,大家住的都是草棚,不铲雪,雪一化水流到屋子里来,更没法住了。
小孩子们却是不懂的,只怨父母把雪铲走了没有玩的,嘟嘟嚷嚷的不依,个别的还在地上打滚耍赖。
墨七七在家门口这片雪地上来回溜达了几圈,满足一下自己的童心,就找了个木面子去铲雪。
她毕竟人小,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忙活了一早上,才把周围这一小片地方的雪铲走,下了雪就容易冻手,她怕手冻伤起冻疮,忙搓热了收,用热水又泡了泡,抹上些前几日买的雪花膏。
喝了罐粥,估摸了下时辰,便决定今日上午不去书斋了,因为路太远,下了雪就更是难行,万一过去了,那掌柜上午不开张,她就该郁闷了。
在家里的小桌子上摊开纸笔,开始一笔一画的练字,说是小桌子,其实就是两边一摞砖头,中间横一块木板子,凳子是别人锯下的树墩子,都是捡来的。
她这个读书写字的任务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三分之一,其实这本《千字文》上的字,她已经认了有五千多个,之所以进度条才这么点,是因为她没写。
读书写字,认字占一半,写字占一半,她如今的字并不好看,虽然比之刚开始要好许多,起码不会再叫人认不出来,不过也不急,先全认完,然后等字好看些了,再将它抄一遍便是。
午时,她上酒肆打酒,恰逢今日新上了羊羔酒,许多人在买,她便也要了两斤,又在旁边的食肆买了一只烤鸭,再上零嘴铺子包了一包松子糕一包花生米。
到了知味书斋,掌柜的眯着眼,冬眠一般无精打采,和侍笔侍墨三人正围着火盆烤火,果然,侍墨告诉她,掌柜的觉得下了雪,天气太冷,决定每日只午时到申时开三个时辰的店。
墨七七让侍墨帮忙抬了小几过来架在火塘上,然后把羊羔酒、烤鸭、花生米、松子糕一一摆上,再取了个酒杯来,给掌柜的满上一杯酒。
闻见酒香,掌柜的这才活过来般,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砸吧了嘴道:“下雪天最适合饮羊羔酒,滋补暖胃。”说罢,自己又满上。
侍笔和侍墨还有墨七七就在边上吃烤鸭就花生、松子糕。
吃上一会东西,墨七七便拿了《千字文》出来,继续一个字一个字的请教,拢共剩了一千来字,她打算一次学完,然后再买上几本字帖,回家自己练字,她的鞋子是布鞋,下了雪,来来回回的赶,底子都有些湿,怪是难受。
天将要黑的时候,墨七七才完成今个的计划,侍墨不解:“又不是明个不能学,哪里要这么用功。”
墨七七咧着嘴,伸个了懒腰,打了个哈欠:“明个我不来,都认了回家去自己练。”
今个认了一天字,有些头晕脑胀。
“为什么不来?”侍墨看了看外头的雪,敲了敲自个的头,反应过来:“啊,也是,下雪了,路不好走吧,那你等雪消了再来罢。”
也相处了这些时日,他两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个小不点,特别是舍不得她的零嘴儿。
墨七七在店里买了几沓子宣纸,又挑了两本所谓名家的字帖,同侍墨和侍笔道了别,又去同掌柜的道别,掌柜的只“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说来这掌柜的也确实是个奇人,竟一次没问过她家住何处,是谁人家的孩子,搞得她编了一肚子的对策没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