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林熠一边给罗罗喂食,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但半小时过去了,李建东仍未归来。
山区的信号本就稀薄,此刻更是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林熠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无服务”,他尝试了几次拨打李建东的号码,只换来一阵阵空洞的忙音,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
“不会迷路了吧?还是出什么事了?”林熠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熠这时候想起来李建东不久前对自已说的那些话,心中涌起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想到这些,林熠的眉头紧锁,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他抱起罗罗,拔掉钥匙就推开了车门,朝着李建东过去的方向走。
林熠沿着杂草丛生的“路”在树林里搜索,口中呼喊着李建东。
“叔!东子叔!”
“你在哪儿啊?东子叔!”
…
林熠的呼喊声在树林间回荡,但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和偶尔传来的鸟鸣。
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恳求。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沉默。林熠的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他心头蔓延。他开始怀疑,李建东是否真的能够听到自已的呼唤。
不对劲,李建东腿上有伤,肯定不会走很远的,这个距离自已这样大声喊,他肯定听得到。
但是为什么没有回应?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林熠加快了脚步搜索着,走到一处杂草丛生,藤蔓悬挂的大树周围时,他听到了李建东的微弱的喊声。
“小林…”
林熠心中一紧,他拨开眼前的藤蔓,走到了大树的后面。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李建东正躺在树下,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仿佛被锋利刀刃划过的伤口,血迹斑斑,林熠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父母遇害时的惨状,一股冰冷的寒意直冲脊背。
李建东身上的这些伤口,几乎和他爸妈死前的伤口一模一样…
林熠感觉到自已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跪在李建东面前,双手颤抖得越发厉害,他几乎无法稳定地将李建东扶坐起来,只能勉强让李建东的头靠在自已的膝盖上。
李建东身上的那些伤口的形状、深度,与记忆中父母离世时的惨状惊人地相似,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悲伤瞬间将他淹没。
“叔,你怎么了…”
李建东对着林熠笑了笑,面色苍白,他说:“那些人来杀我了,小林,是叔拖累你了。”
“没有,叔,没有,真的没有。”林熠焦急地查看着李建东的伤势,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叔,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叔,我有药的,我有空间,对,我空间里有很多药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叔…”
他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一股脑从空间里拿出来了很多包扎伤口的东西,慌乱地去看李建东的伤口。
李建东看着林熠手足无措的模样,虚弱却又欣慰地说:“小林,不用白忙活了,我…我活不成的。”
“不会的,叔,不会的。”林熠拿着止血的工具往李建东的伤口上填,手忙脚乱地为李建东包扎,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叔,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我们一定能挺过去。”
但李建东则是缓缓从无名指上卸下一枚婚戒递到林熠面前说:“小林,把我的婚戒跟…我媳妇葬在一起….这是叔…最后一次求你。”
林熠接过婚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李建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但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林熠凑近,只隐约听到“小心…异能局..保护好…你的..异能”几个字,随后,李建东的身体彻底放松,一切归于平静。
李建东就这样死在了林熠的面前。
直到这一刻,林熠才真正明白,原来李建东什么都知道,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拆穿他。
他再一次目睹了死亡。
世界仿佛又一次崩塌。
他紧紧抱着李建东逐渐冷却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危险,如果他能跟李建东一起过来,如果他能更强大一点,或许就能改变这一切。
但也只是如果而已,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死者不能复生,就如同林熠的父母一样。
沉默许久后,林熠起身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铁锹,跟罗罗一起将李建东葬在了树下。
但林熠没有注意到,在李建东死后,林熠脖颈处的捕梦石像是被什么力量所注入,带着土棕色的光闪烁了片刻。
但当时林熠只顾着挖土,无暇顾及脖子上的石头。
这次李建东的突然死亡,让林熠意识到他好像已经找到杀害他父母的仇人。
异能局。
李建东身上那些比一般刀刃割伤要细的伤口跟脖颈处的伤痕与他父母身上的一般无二。
林熠之前还在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刀具能造成那样多处大面积却不完全相连的伤口,他甚至拿着刀往自已身上试验过。
现在他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凶器造成的伤口,而是异能。
那这样一来,在他父母出事时候的门上那些划痕也有了解释。
所以杀害他父母的人,是一个异能者。
而且极有可能是异能局的人。
并且林熠反复回想比对着几个人的伤口,又盯着林罗罗看了好久。
林熠最终确定,那个杀人凶手大概也是一个风系异能者。
那林朝的下落不明,也是异能局搞的鬼吗?
异能局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
结尾处为林熠日记摘要:
20xx年6月21日。
李建东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又一次直面死亡的到来,爸妈的死、林朝的下落不明、路上发生的种种和别人口中的苍南,都像是一场梦。
如果真的是一场噩梦,那我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