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将脚从张玉州的脸上移开,语气之冷,如同三九寒天的霜雪:“你自已好好的回忆一下,自从你爷爷从医院里出来之后,那么多张家人连带你的父母都移居国外,张宗熙为什么单单留下你一个人,为什么你的父母从来不正眼看你,就真的只是因为你顽劣的本性吗?张宗熙为什么任由你大手大脚花钱,你犯错他从来不阻止,反而宁愿时候帮你擦屁股也不纠正呢,为什么张宗熙事情败露,只有他一个张家人被抓,而你却被放了出来......”
黑衣人的话,在张玉州的耳朵边一字一句飘过,自已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如同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回忆越心痛,越思考越觉得后怕。
张家人的反应都太可怕了,难怪自已的父母移民国外这几年连给自已一个电话都没打过,难怪自已小的时候,张宗熙会把每一个孙子孙女抱起来玩耍,唯独没有抱过自已,难怪明明张家人丁兴旺,那老头却只留下自已一个人和他一起看守张家,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数十年的阴谋。
怪不得张宗熙还说等自已毕业以后,要将集团法人的变更为他张玉州,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数十年的阴谋。
张玉州默默的直起身来,靠在门上两眼无神,身份的一次次落差将他打击的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先是从张家大少爷沦为乞丐,现在又从乞丐变成张家人养的一颗棋子。
“呵呵......”张玉州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随着回忆里越来越多不合理的解释,在这一刻都解释通了,张玉州也相信了,自已确实不是张家的人。
黑衣人正是青魇域的陈宏强,本来是要收回张宗熙承诺给的财产和人,却发现张宗熙给的所有财产都早已经被悄悄的转移走了,甚至是张宗熙所给的股票,股份,基金等等都无法兑现,等到自已深究以后才发现,张宗熙竟然瞒着所有人,偷偷的将自已的家人和财产全部转到了国外。
现在张宗熙已经死在了监狱里,死无对证之下,就只能找上张玉州这个不是张家人的张家人,将他发展成新的张家代理人,试图将张家转移走的财产拿回来。
正处在人生转折点的张玉州,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被人拉一把,而拉他的人,正是导致他张家覆灭的元凶。
随着张玉州起身低头鞠躬,陈宏强满意的点了点头,并给他服用了青魇域用来强化普通人身体的秘药-铁骨铜心丹,吃了之后可以让人从此之后失去痛觉,甚至失去一切人类情感,变成一个只懂得听从命令的杀人利器。
半月悬空,微风清徐,许竹沿着一条小河悠哉悠哉的走着,收起了神识,脑海正在放空之时,一声凄冽的喊声将许竹吓了一大跳。
“我X,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什么呢,怪吓人的。”
许竹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看起来比自已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正站在桥上,泪流满面,绝望的眼神里透出对死的渴望。
“走路都能遇到要跳河的人,真是大煞风景。”
许竹本来不想管这样的事,只是这人跳河的桥恰好是自已要经过的桥,于是朝着桥上人喊道:“兄弟,你等我过了桥你再跳,不然我害怕,好吗?”
站在桥上那人一听许竹的话,没有丝毫犹豫,闭上眼睛直接跳了下去。
“真是麻烦。”许竹看了一眼,神识锁定了那人,右手挥出,一缕淡淡的金色仙气飞出,搅动着那人周身的空气,将他从半空中托起,回到了刚才他跳下去的地方。
那人显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要往下跳的时候,许竹一个闪身就到了身边,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将那人直接扇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许竹看着自已扇人的右手掌,有些尴尬的收回来,心中却是暗爽,扇人的感觉还真好,只是这人也没惹着自已,扇人家着实有些不妥,于是指着躺在地上的人骂道。
“蝼蚁尚且贪生死,苔花亦学牡丹开。你一个堂堂七尺,啊不对,六尺男儿,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就学人家跳河,你这样做,对的起皇天后土还是你的列祖列宗?”
躺在地上的人,绝望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生的希望,看了许竹一眼,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许竹本想骂两句就走,他要是再跳下去自已绝不会再出手相助,只是这一哭把许竹搞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蹲下来向人家道歉:“哎呀呀,我知道我刚才扇你的时候用劲大了点,我向你道歉,你别哭了,好吗?”
那人抬起头看向许竹,一脸的愁容:“你为什么要救我?”
面对这个问题,许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这是我回家的路,我不想回家路上有死鬼,还是个溺死鬼。”
那人摇了摇头,带着哭腔站起身说道:“那好,我去换个桥好了。”
许竹无奈,只得好心安慰道:“老兄啊,看你年纪不大,面容儒雅,你应该是个大学生吧,遇到了什么难事了这是?”
那人刚想走,听到许竹的话就停了下来,看着半空中的月亮说道:“你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许竹靠在栏杆上,也学着那人看向月空:“别拽词,说重点。”
听到许竹不耐烦的词语,那人没有生气,而是娓娓道来。
“我,堂堂医学博士,却救不了我的母亲。我的一生所学,一身本领时时刻刻都在嘲笑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看着母亲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天死去却无能为力,你理解这种痛苦吗?”
许竹摇了摇头;“不理解。”
那人也不生气,毕竟不经他人事,又怎么理解他人苦。继续说道:“我父亲去世的早,是我母亲靠捡废品打零工供我上完学,眼看着我就要毕业,她就要熬出苦海,就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却患上了不治之症,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许竹叹了口气:“老兄啊,其实有句话叫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无孝子。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至于你母亲的病吗?”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看在你这份孝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看一下吧。”
那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许竹,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看着许竹摸出银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十几根银针插入自已左胸和后背之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