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墨寒此次出巡,可谓是低调至极,他特意精心地乔装打扮了一番,身上穿着朴素的衣衫,头上戴着一顶寻常的斗笠,完全没有了往日作为皇子的威严风范。而他的身边,仅仅只跟随着两名贴身侍卫——天一天二以及“婢女”云颜。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训练有素、隐匿于暗处的暗卫们悄然相随,以确保这次行程万无一失。
这一路行来,或许因为这里还是距离皇城较近的第一站吧,竟是出奇地平静安宁,丝毫不见任何异常之处。就这样,他们顺顺利利地抵达了第一站——齐安郡。
当这行人刚刚踏入齐安郡时,天二便去寻找酒楼了。不一会儿,三人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骏马在长街上疾驰而过,骑在马上的那个人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闪电般迅猛。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此人似乎全然不顾长街两旁众多百姓的生命安全,横冲直撞而来。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危险状况,街道上的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四处躲避。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由于行动不便,竟呆呆地站立在了长街中央,眼看着那狂奔而来的马蹄即将无情地踩踏在她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云颜身形一闪,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瞬间飞身跃上马背,并飞起一脚狠狠地将那纵马之人踹落马下。与此同时,天一也迅速反应过来,他箭步如飞地冲到孕妇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其搀扶到长街一旁,使其脱离了险境。
云颜成功地控制住了受惊的马匹后,紧接着飞身而至那个被她踢下马背的人身旁,怒目圆睁地质问道:“这条长街之上百姓众多,你竟然胆敢如此肆意妄为地纵马行凶!难道天宇国的律令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值一提吗?倘若再有下一次,我必定会废掉你的双腿,让你再也无法骑马作恶!”说罢,她目光凌厉地瞪着地上那人,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的气势。
只见那纵马之人满脸凶相,恶狠狠地吼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大胆刁民!在这齐安郡,可是我爹当家作主,他说一不二!你又算是哪根葱,竟敢在此放肆,小心我爹一声令下,将你打入大牢,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番嚣张话语,云颜顿时怒不可遏,义愤填膺地回击道:“哼!真是狂妄至极!你可知这天下乃是皇帝陛下的天下,每一寸土地皆为王土,每一个臣民皆是王臣。难道你爹还能凌驾于圣上之上不成?依我看,他这般行径简直就是意图谋反!”
就在两人唇枪舌剑之时,忽然从齐安郡县衙内匆匆走出一队衙役。他们迅速来到纵马之人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然后满脸谄媚、阿谀奉承地说道:“哎哟哟,我的少爷呀,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您如此无礼?您放心,小的们这就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抓回大牢,交由老爷亲自审问,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那纵马少爷依旧怒气冲冲,他用手指向云颜等人,气急败坏地怒斥道:“就是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他们竟然敢把本少爷从马上踢下来,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那队衙役中的一人看起来似乎是头目模样,他往前一步,冲着手下众人喊道:“都听见没有?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动手把这群闹事的人给我拿下!”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云颜却丝毫不显慌乱,她反而镇定自若地继续追问:“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东西,可要想清楚了!这齐安郡距离天子所在的皇城可并不算太远,倘若今日之事传到了皇城里,你们觉得自已还有活路吗?”
只见这位纵马的少爷一脸傲慢,鼻孔简直都要冲到天上去了,嚣张地叫嚷着:“皇城?哼!本少可是堂堂齐御史的外孙刘守仁,我的父亲更是贵为齐安郡郡守大人,这点儿破事怎么可能传到皇城去。”
云颜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乌烟瘴气、官官相护的官场实在令人气愤不已。然而,她深知此时不能冲动行事,强忍着内心的熊熊怒火,冷冷地质问道:“原来如此,难道就因为这样,你便能当街纵马行凶、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吗?”
刘守仁闻言不仅毫无悔意,反而放肆大笑起来,满不在乎地道:“那又怎样?少在这里啰嗦,乖乖跟本少去齐安郡衙走一趟吧。”说罢,他挥起马鞭,作势就要驱赶云颜。
而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观察着云颜举动的天墨寒,竟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了嘴角。他心中早有盘算,并不打算轻易暴露自已的身份。进城之后,天二按照吩咐先行前往寻找酒楼安置,方才回来之时,收到天墨寒的眼神示意,于是与一众暗卫都悄然隐匿身形,不再暴露身份。他们暗中奉命去调查这齐安郡的种种事宜,同时任由云颜与这刘守仁周旋。没想到这么快就引出了齐御史这条大鱼,看来此番定能有所收获。
众人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之举,只是默默地任由那些官差将他们带往衙门。
刚到衙门门口,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们不由分说地强行带进了大牢之中。
在被押送进入大牢的时候,这一行人无意间瞥见了那间住满囚犯的牢房,里面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看着眼前这番景象,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叹息起来:“唉!真是作孽啊,居然又有这么多无辜之人遭此劫难。想当年,咱们齐安郡可是一片繁荣昌盛、安居乐业之地,可如今却变得如此乌烟瘴气,真不知到底是谁之过?”
很快,这行人便被带到了一处专门用来关押外地人的区域。当他们踏入这片牢房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众多形形色色的外地人。这些人有的面黄肌瘦,神情萎靡;有的则满脸愤怒,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云颜生性活泼好动,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心。她好奇地向身边的人问道:“各位大哥大姐,你们究竟是因为犯下何种过错才会被关在此处呀?”
只见一个身着锦衣华服、满脸精明之色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原本只是个外乡之人。偶然听闻此地棉花价格高昂,于是倒腾了一些棉花运到此处贩卖,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够借此大赚一笔。怎料想,竟会遭遇那猪狗不如的郡守之子!此人蛮横无理至极,二话不说便强行霸占了我的棉花,甚至还胡乱给我安插了一个奸细的罪名,将我扣押在此处。唉,真是倒霉透顶啊!据我所知,这牢房之中所关押的大多数人,要么是像我这般被他觊觎上了财物,要么就是家中儿女不幸被其看中,然后随便捏造个罪名就给关进来了。本来呢,我寻思着这里距离皇城不算太远,理应不会出现如此无法无天、作奸犯科之徒。谁曾料到,这些当官的不仅监守自盗,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而且完全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肆意妄为!”
站在一旁的云颜听后,柳眉紧蹙,美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上前一步,轻声安慰道:“诸位莫要惊慌失措,也不必过度担忧。我云颜向来以行侠仗义为已任,浪迹天涯多年,从未惧怕过任何恶势力。今日既然让我撞上此事,定当竭尽全力为大家讨回一个公道。今夜,我便潜入郡守府,放一把大火,将那郡守府烧成灰烬!”
然而,那位商人模样的人却连忙摇头劝阻道:“姑娘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眼下这地方所有的官员都已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依我看,姑娘还是尽快逃离此地为妙,以免惹祸上身呐!”
云颜见大家都不信她,索性就不说了,麻溜地走到天墨寒身后,轻声嘟囔:“皇叔,这天宇到底谁说了算呀,这蛀虫可真多呢,你有啥打算不?”
天墨寒就回了个“等”字,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了,把云颜晾在一边干着急,“本姑娘叫你皇叔那是给你面子,要不是觉得跟你可能有点啥关系,本姑娘早就拍屁股走人了,结果本姑娘说了半天,全白费了,就一个‘等’字就把本姑娘给打发了。”
天墨寒现在好像特别喜欢逗这个小丫头,听到她的小声抱怨,嘴角又扬了起来。
就这样,三个人在牢里过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