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报社里面的员工都已经下班,空空荡荡的一片漆黑。
此时,只留下主编室的办公桌上依旧还亮着一盏有些昏暗的台灯。
一位佩戴着厚重镜片眼镜、头发略显花白的中年主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在仔细审阅着邮寄到报社里的文章。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规律而有序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主编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随后,主编转过身轻声说道:“请进。”
宋若芸迅速推开房门,进入主编的办公室。
随后立即将身后的房门紧紧关闭,并插上门闩。
仿佛有某种令人恐惧之物正在身后紧追不舍。
主编本想问宋若芸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早已错过了约定好的时间。
可是看见宋若芸面色有些疲倦,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
主编连忙拿起一旁的暖壶,给宋若芸倒了一杯水:“若云同志,怎么了?看起来气喘吁吁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难道你被调查统计局的特务跟踪了?”
宋若芸喝了一口水,喘了几口粗气,挥挥手:“应该没有,但是我害怕会有人跟踪。”
随后,宋若芸就将丁媚原本记着红皮笔记本是被装在衣服口袋里面,却意外地出现在背包里面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宋若芸有些紧张:“我害怕丁媚同学已经暴露了。”
“这样的话,如果我继续待在安弥园当中会让同学们陷入危险当中,就连忙带着密码本出来了。”
“今天下午,我没有敢直接来报社,而是在市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才赶了过来。”
主编皱起眉头表情严肃:“若芸同志,你是说这本鬼子的密码本,在丁媚同学运送的过程当中丢失过。”
“而,拿走丁媚同学口袋里密码本的人,又放回了丁媚同学的背包当中。”
宋若芸微微地点了点头:“从丁媚同学和彭霈濡同学的话中,明显可以听出来,丁媚同学并不知道自已把口袋里面的密码本放入了背包当中,而彭霈濡同学却看见了。”
“我怀疑,彭霈濡同学应该是知道谁拿走了丁媚口袋当中的密码本,又将其放了回去。”
宋若芸叹了一口气:“只不过彭霈濡同学不想说而已。”
宋若芸看向中年人,眼神当中多了一种谨慎:“德忠同志,我们要不要去仔细询问一下彭霈濡同学。”
德忠同志连忙挥挥手:“坚决不要,询问彭霈濡同学是一个馊主意!”
“彭霈濡同学不想说,应该是有她的顾虑。”
“但是以彭霈濡同学和丁媚同学的关系,如果有人想要对丁媚同学不利的话,彭霈濡一定会提前暗中通知丁媚同学的。”
“上一次,我们能够提前通知我们的同志离开,不就是彭霈濡把调查统计局要抓捕我们同志的事情,提前告诉了丁媚么。”
“虽然,彭霈濡同学的父亲是调查统计局金陵站的站长。”
“可是,彭霈濡同学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还没有所谓的安全保密意识,这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和培训。”
“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去打草惊蛇的询问彭霈濡同学什么问题。”
“只要彭霈濡同学没有什么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德忠同志的话音落下,主编室内陷入了沉默当中。
片刻之后,德忠同志转换了思维方式:“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那个神秘人把丁媚同学口袋中的红皮记事簿,从口袋放到书包里面的目的是什么。”
宋若芸明显没有听懂德中同志的话:“目的?这能有什么目的?”
德忠同志摇摇头:“不,若芸同志,是有目的的!”
“这个人的目的是提醒丁媚同学,也提醒我们,情报有泄露的可能性。”
宋若芸疑惑地询问道:“提醒?”
德忠同志认真地分析道:“对,不然以对方那能够将红皮本子,放入丁媚同学书包内的能力。”
“那么,对方想要把红皮本子,放进丁媚同学的衣服口袋没有问题。”
“之所以,没有将红皮本子放回丁媚同学原本的衣服口袋里,而是换了位置放置红皮记事簿。”
“其实是在提醒我们,丁媚同学传送的情报有暴露的风险。”
“可以看得出来,此人的心思是非常细腻的,并且很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做一些标记。”
“如果是我们的人话,应该是一名情报科的老手。”
宋若芸疑惑地询问道:“也就是说,有可能是我们前潜伏在调查统计局内部的同志,发现了丁媚口袋里面这本红皮记事簿。”
“或者是,捡到了这本红皮记事簿可能是我们的同志。”
“可是,我们的同志在调查统计局内部的……。”
德忠同志让宋若芸现在不要轻易下结论:“这很难说,我也无法确定,这都是我们的推测,也根本无法验证。”
“不过,我们在调查统计局内部潜伏的同志很有能力。”
“这本鬼子的密码本,就是我们的潜伏在调查统计局内部的同志弄出来了。”
宋若芸看着放置在桌面上的鬼子的密码本,挑了挑眉毛:“调查统计局金陵站的特务,这段时间的能力见长啊。”
“居然连鬼子特高课在金陵的密码本都能弄到手,我还以为他们还在忙着和中央俱乐部内斗呢。”
德忠同志也是认真地点点头:“听说是调查统计局的新来的特务,从鬼子手中搞到的鬼子密码本。”
“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们潜伏在调查统计局的同志也不清楚,没见过这个人。”
德忠同志又提醒了一句:“关于丁媚同学的事情要注意,但是从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过分紧张。”
“既然丁媚同学的能力不足,我们下次传递情报的时候换个人,看来丁媚同学目前还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宋若芸认真地点点头:“恩,我知道了,下……。”
宋若芸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德忠同志伸出手示意宋若芸噤声。
德忠同志来到一处台灯照射不到的窗户后面,掀开窗帘,看见一道黑影骑着车来到报社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