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叫自已,陆山河一回头,没想到是宋若芸。
陆山河将刚才在调查统计局所遇到的事情全部都抛之脑后,脸上重新挂起了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原来是宋老师啊,你也是来看江景的吗?”
宋若芸挥舞了一下自已手里的指挥棒:“不,陆先生,我不是来看江景的。”
“过几天,学校要参加全市举行的合唱表演,我带同学们出来训练一下。”
陆山河望了望宋若芸的身后才发现,站在宋若芸身后的还有两个自已熟悉的人影。
一个是彭霈濡,一个是丁媚。
彭霈濡性格弱弱地喊了一声:“陆哥哥。”
丁媚看见陆山河和许志森,眨眨眼,然后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俩就是用濡濡家板栗擦手的那俩人。”
陆山河与许志森两人都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丝毫不明白自已两人在别人眼里,究竟是一个什么离谱的形象。
丁媚又扭头看向宋若芸:“宋老师,你认识他们两人啊。”
宋若芸简单地解释道:“我认识陆先生,陆先生是在报社负责送报纸的。”
“我经常去报社和童主编商量文章改稿的事情,一来二去就认识陆先生啊。”
彭霈濡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啊!”
彭霈濡的声音很轻,却还是被听觉敏锐的陆山河、许志森、宋若芸和丁媚捕获。
许志森看了一眼陆山河,眼神当中在询问要不要警告一下彭霈濡,不要把陆山河的身份说出来。
彭霈濡可不知道陆山河去报社调查童德忠身份的事情。
以彭霈濡丝毫没有接受过保密训练的性格,很容易把陆山河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
陆山河则是在暗中拽了拽许志森的衣袖,制止了许志森的行为。
明明知道自已坐的是泰坦尼克号,不想着早点找救生艇,想啥呢?
我在等解放?你等冰山呢?
陆山河早已经想好跳槽了,让宋若芸知道自已身份就知道呗。
随后,陆山河、许志森、宋若芸、彭霈濡、丁媚相互之间寒暄了几句,便告别离开。
在陆山河和许志森走远之后,丁媚好奇地看向了彭霈濡:“濡濡,刚才宋老师说陆先生是在报社送报纸的工人,你好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陆先生难道有别的工作?”
彭霈濡思虑了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陆哥哥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就是前两年的时候,父亲说过陆哥哥和许哥哥从中央军校毕业后,在教导总队担任排长。”
“还说陆哥哥和许哥哥两人前途无量,就是两个人的性格不太适合在军旅那种地方。”
“我还以为陆哥哥,还在教导总队工作呢,没想到他会去报社送报纸。”
宋若芸听完彭霈濡的话,一时之间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前两年在教导总队担任排长,就说明陆先生应该是接受过军校训练的,而且很有可能是黄埔系。’
‘一位黄埔系毕业的教导总队军官,会来送报纸吗?’
‘很显然,这并不可能。’
‘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陆先生从教导总队退役,加入了调查统计局。’
‘随后,又被派遣到报社去监视童德忠!’
‘看来童德忠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在确定陆山河就是监视童德忠的特务时,宋若芸内心当中不免一阵紧张。
宋若芸不清楚,陆山河是否真的掌握了童德忠是兔子的证据。
如果,陆山河掌握了童德忠是兔子的证据,那么陆山河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呢?
立即执行抓捕童德忠的行动,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彭霈濡低着头,在丁媚身边小声说道:“那个……丁媚,其……其实,我之前向你隐瞒了一件事。”
丁媚好奇地反问:“什么事。”
彭霈濡用手比划了一下:“就是,你交给宋老师那本红皮记事簿的事情。”
“其实,你记得没错,那本红皮记事簿,的确不是你拿出来放进书包里的。”
丁媚已经在前几天听宋若芸讲述了红皮记事簿为什么出现在她背包里面的前后过程。
丁媚也认同宋若芸的观点,彭霈濡不告诉她真相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彭霈濡想说的时候肯定会说。
现在,丁媚听见彭霈濡说起红皮记事簿的事情,也是非常想知道事件的真相:“濡濡,你知道是谁把红皮记事簿放到我书包里面的。”
彭霈濡点点头:“是,那天你在我的家的时候。”
彭霈濡还十分善意,又非常腹黑地提示道:“就是张裕钊被呼一脸狗尿那天。”
想起来,张裕钊被擦狗尿的抹布糊了一脸这件事,丁媚就忍不住又笑喷了出来。
彭霈濡则是非常有教养地忍住了笑意:“那天的时候,那个红皮笔记本从你的口袋里面掉了出来。”
“只不过,红皮笔记本还没有落到地上的时候,被陆哥哥眼疾手快地在空中就接住。”
“当时陆哥哥似乎是想要直接还给你的。”
“但是,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打开那本红皮笔记本看了一眼。”
“陆哥哥的表情很奇怪,看了几眼之后就塞回你的书包里面了。”
“我觉得私自看别人的东西不太好,我怕你对陆哥哥产生什么误会,他平时也会随意偷看别人东西的,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听完彭霈濡的这段叙述,宋若芸和丁媚两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宋若芸心想:‘我的个姑娘啊,你这是心真大,那叫偷看别人的东西?那叫文件审查。’
‘要是,陆先生是那种阴险的特务,跟着丁媚来到安弥园,能把她和丁媚一锅端了。’
丁媚更是后怕,她完全就是在鬼门关门口绕了一圈。
陆山河要是发现红皮笔记本立刻驻守逮捕丁媚,那就是人赃并获。
枪毙都是轻的,少说也要把调查统计局审讯室里面的所有刑具体验一遍才能死。
想一下,丁媚此时都有些双腿发软,她觉得自已以后都再也不敢去彭霈濡家里找她出来玩了。
去找其他同学出去玩,消耗的是时间,去彭霈濡家里玩消耗的是命啊!
宋若芸则是在想:‘从彭霈濡的描述来看,陆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丁媚笔记本里面的内容了。’
‘陆先生之所以没有抓捕丁媚,难道是说陆先生是果府之内同情兔子的那一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