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青书店。
童德忠手里正在捧着一本图书认真地观看,似乎是在查阅书中的某些内容。
就在此时,一袭长袍的宋若芸缓步走了过来,在童德忠身边的不远处停下。
由于这里是一处隐蔽的联络站,童德忠和宋若芸两人也不用担心被书店老板发现异常。
童德忠合上了手里的书,低声询问:“若芸同志,你这次把我叫到城青书店,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宋若芸的声音同样很低,几乎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德忠同志,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个紧急的消息。”
童德忠皱起眉头:“紧急?”
宋若芸急忙回答:“德忠同志。你们报社的那个送报员,也就是陆先生,我基本可以确定的确是调查统计局金陵站的特务。”
“进入报社的目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上一次我们的同志提前撤离之后,调查统计局的特务怀疑你和兔子有关系,因此派遣陆先生来监视你的。”
童德忠皱起眉头:“看来,我应该抓紧时间进行转移了。”
宋若芸补充了一句:“德忠同志,我这倒是觉得不用。”
童德忠好奇地询问:“若芸同志,为什么这么说?”
“调查统计局的特务,都已经监视我很多天了,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我觉得非常有必要立刻进行转移。”
宋若芸将自已目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德忠同志,你还记得上次你分析过,丁媚口袋里面的红皮笔记本之所以到书包里。”
“是因为有人发现了丁媚口袋里面的红皮笔记本,拿出来之后又放回到丁媚的书包里,以提醒我们有情报外泄的可能性吗?”
童德忠认真地点点头:“对,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童德忠说完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等一下!等一下!”
“若芸同志,你是说发现丁媚口袋里有红皮笔记本,并且放回到丁媚书包里面的人是陆先生?”
宋若芸认真地点点头:“对!”
“不仅如此,霈濡还说,丁媚口袋里面的红皮笔记本是自已掉出来的。”
“陆先生眼疾手快,趁着红皮笔记本没有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凌空抓住。”
“陆先生本打算直接还给丁媚,途中却似乎发现了红皮笔记本的不正常,查看了一眼。”
“根据霈濡的说法,陆先生似乎看出了红皮笔记簿里面有什么猫腻,却还是放回了丁媚的背包当中。”
童德忠低头沉思:“陆山河……难道他是我们的同志,只不过和我们不是一个线的?”
宋若芸摇摇头:“我感觉不像是,听彭霈濡的说法,陆先生是他们的邻居,时常来他们家吃饭。”
“对,我昨天还听到陆先生说,秃子王朝的这半壁江山,不会太久了。”
“我怀疑,陆先生要不是对我们抱有一定同情的人,要不就是对果府绝望的人。”
童德忠思索了片刻:“若芸同志你提供的这条线索非常关键,需要调查一下,必要时我们可以直接表明身份地接触一下陆先生。”
宋若芸皱起眉头:“德忠同志,直接表明身份的接触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如果,陆先生突然出手怎么办,我们现在还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立场。”
童德忠劝说道:“所以,我们要去认真地调查一下陆先生的资料,再决定是否要进行接触。”
“而且,干革命哪有不危险的。”
宋若芸和童德忠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离开了。
劝说彭启丰在山城买房之后,陆山河又重新投入了自已的工作当中。
抢夺《达罗计划》名单只是一个支线任务,陆山河还有一个主线任务,那就是盯紧童德忠,并且调查童德忠是不是兔子。
在‘防兔甚于防日’的大背景下,抓兔子的优先级明显高于抓日谍。
陆山河骑着车来到了报社的楼下,拿上今天份的报纸,准备按照日常工作流程,去送报纸。
“陆先生!陆先生!”
就在此时一位戴着帽子的印刷工小跑了出来,手里抱着一摞传单之类的东西。
陆山河看了一眼就想起来,这名印刷工的名字。
作为一名特工,陆山河在进入报社之前就将每一名员工的名字记在脑子里。
陆山河脸上挂起柔和的笑容:“小黄啊,有什么事情么。”
小黄拿着手里的传单不好意思地说道:“陆先生,这些传单本来应该是今天上午就送出去的,可是今天上午印刷机出了一些故障,中午的时候才修好。”
“所以,印刷这些传单就耽误了一些时间,能不能请陆先生,麻烦把这些传单送一下。”
陆山河接过来看了一眼传单上的内容,眼睛就直了。
传单上写着大标题【反对一切内战,坚决统一抗日】,下面则是有关一致抗日的内容。
这个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是在金陵啊,宣传抗日是违法行为。
民国就是如此的魔幻,东北都丢了六年了,宣传抗日是违法的。
陆山河一把接过小黄印刷的抗日宣传单:“把送到哪里的地址给我,我送过去。”
小黄将一张便签给了陆山河:“陆先生,送到这里就行,我已经给收件人打过电话了,他们会在那里等待签收传单。”
陆山河接过便笺纸,之后骑上车子都朝着地址送了过去。
陆山河骑车来到便笺纸上写的地址是一处报停,报停周围站着十几名学生。
陆山河拿着传单走了过去:“请问一下,谁是刘鸿信。”
一位戴着白色帽子的青年学生举起手,高声说道:“我是!我是!”
陆山河将一沓传单递了过去,随后询问道:“你们散发这些抗日传单,不会被警察殴打、抓捕吗?”
刘鸿信高声回答道:“会被殴打、抓捕那又怎么样,东北都已经沦陷六年了,这群果府里面的这群汉奸、卖国贼还在打内战,不抗日!我们就是要唤醒更多的同胞,一致抗日!”
随后就有学生义愤填膺的附和。
“对,我们要唤醒更多同胞,结束内战,一致抗日!”
“我们才不怕那些白狗子和狗特务的抓捕!”
“我们会和那些白狗子和狗特务斗争到底。”
陆山河觉得这些学生们说得很对,一定要和白狗子和狗特务斗争到底。
可是转念一想‘哎,不对啊,这狗特务不就是在骂我吗?’
陆山河一边推着车,一边挠着头:‘这有点不对啊,这些学生好像是在骂我吧。’
‘我为什么还觉绝对挺对的。’
‘我不是有什么受虐综合征之类的倾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