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太守府的灾民们,在侍卫有条不紊地指挥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个曾经给他们提供短暂庇护的地方。而朔风等人则留下来,开始着手对公堂进行一番简单的收拾整理工作。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朔风,你去寻一点酒过来。”听到这话,朔风不由得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说话之人。只见那人接着说道:“并非本王想要饮酒作乐,而是这些东西都曾被洪水浸泡过,很可能携带各种病毒。所以你得赶紧安排下去,让人用这些酒来进行喷洒消毒。另外,还要多准备一些热水,切记一定要提醒众人洗净双手,以防病从口入。”
朔风听完,立刻恭敬地应道:“王爷,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说罢,他便转身匆匆离去。
此时,宁夜阑正捂着一方洁白的帕子,静静地站立在这略显凌乱的公堂之中,秀眉微蹙,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目前所带来的粮食虽然能够暂且缓解岷州百姓面临的缺粮困境,但此刻最为令人担忧的却是恐怕即将爆发的瘟疫。一旦瘟疫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宁夜阑只觉得肩头的担子愈发沉重起来。
在历史长河中,每一个朝代所编纂的史册里皆有明确记载:每当洪水泛滥过后,必然会伴随着大规模疫情的爆发。这似乎成为了一种难以打破的规律和宿命。
经过众人齐心协力地一番忙碌与整理后,原本凌乱不堪的公堂终于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当人们放眼望去时,偌大的公堂内仅剩下孤零零的一张公案桌矗立其中,显得有些冷清和寂寥。
就在此时,之前受命外出寻找酒的朔风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公堂。只见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启禀王爷,属下方才外出寻酒之际,偶然间竟发现有一家客栈仍在照常营业。今夜恐怕只能暂且委屈王爷您在这家客栈落脚歇息了。”朔风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向宁夜阑禀报着自已的所见所闻。
“哦?在此等艰难时刻,竟然还有客栈可以正常营业?究竟是何许人家开的客栈呢?”宁夜阑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要知道,自从踏入岷州城以来,他虽未曾仔细打量过整条街道的全貌,但大致情形还是有所了解的——眼下城中大多数居民早已逃之夭夭,各类商铺也多半紧闭大门,一派萧条景象。
“属下原本寻思着能在那酒馆里头找找看是否有遗留下来的酒,怎料走着走着,竟路过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倒也奇特,唤做‘花满楼’。”
“花满楼?哼!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去处,分明是个寻欢作乐之所。朔风啊朔风,你如今办事怎得如此不靠谱了?”五王爷身旁另一名贴身侍卫雷鸣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赞同之色。
“雷鸣,你都想到哪儿去啦?这不过就是家普普通通的客栈罢了。我又怎会糊涂到领着王爷往那种腌臜之地去呢?”朔风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之意。
“行行行,算我想岔了,我的错,行了吧?”雷鸣见势不妙,赶忙向朔风求饶。
“瞧瞧你们两个,愈发地放肆无礼了!难道就看不清当下究竟是何种情形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夜阑终于忍无可忍,怒声呵斥道。
“王爷息怒,请王爷恕罪!”两人闻言,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地请罪。
要知道,朔风和雷鸣都是刚刚来到宁夜阑身边不久的新人。往日里他俩这般打闹玩笑,宁夜阑倒也并未多加苛责。然而此刻身处如此紧张局势之下,他俩竟然依旧不知收敛,这着实令二人意识到自已已然失了分寸。
朔风急忙小步快行至王爷跟前,微微躬身抱拳行礼后,赶忙回话道:“王爷,属下刚才进去仔细打探了一番,这花满楼在当地的口碑那可是相当之好啊!毫不夸张地说,它乃是整个岷州最为声名远扬的客栈。就连岷州太守李剑在此处都未曾占到半分便宜呢!听闻其背后的东家身份颇为神秘且不简单呐!而且呀,这客栈的建筑设计更是独具匠心,犹如空中楼阁一般。正因如此独特的构造,即便遭遇此次这般严重的水灾,它依旧安然无恙。”
“竟有如此奇特之处?朔风、雷鸣,随本王一同前去看看。”宁夜阑听着朔风的描述,心中不禁升起强烈的好奇心。要知道,在这般恶劣的灾情之下,此客栈居然还能够照常营业,着实非同凡响。
放眼望去,只见原本应是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已是一片狼藉不堪,满地皆是残垣断壁和被水浸泡后的杂物垃圾。然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中,却有一座精美华丽的楼宇赫然矗立其间,仿佛一只高傲的仙鹤独立于一群土鸡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当他们一行人踏入花满楼内部时,发现这里的布置出乎意料的简约,但又不失精致与典雅。每一处细节看似随意,实则用心至极,让人倍感舒适惬意。宁夜阑原本紧绷的心弦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松弛下来,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之中。
正在这时,一位身着艳丽衣裳、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的女子摇曳生姿地朝他们走来。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一颦一笑之间皆散发出万种风情。只见她娇声问道:“哟~这位俊美的公子,您是来咱这儿用餐呢,还是打算住店呀?如果只是想吃饭的话,恐怕这会儿要公子自已提供米粮;但若是要住店嘛,倒是还有几间上好的客房可供选择呢。”
“你还说这不是青楼,谁家正经客栈里人是这个样子的。”远处的雷鸣压着嗓子,将头凑到朔风耳边,小声地嘀咕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神偷偷瞄向不远处那衣着暴露、妆容浓艳的女子。
宁夜阑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仅仅一眼便看出那个打扮艳丽妖娆的女子绝不简单。她身姿婀娜,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仿佛脚不沾地一般;每一个动作都轻盈无比,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而那平稳的呼吸,则显示出此人内力深厚。如此身手,其武功定然不低。也难怪这花满楼在如今这般混乱的时候,居然能够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波及。
这时,宁夜阑走上前去,对着那女子朗声道:“这位娘子,我们住店,请给我们安排几间客房。”那女子闻言,媚眼如丝地瞥了宁夜阑一眼,娇声应道:“好嘞,公子请跟我来。”
于是,宁夜阑便跟着一名机灵的小伙计朝着楼上走去。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天字 1 号房前。从外面看去,这间屋子显得有些狭小,但当宁夜阑推门而入之后,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只见屋内空间极为宽敞,各类家具摆放得错落有致,且一应俱全。以宁夜阑的眼力来看,这些家具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处处都透着精致与奢华。
就在此时,那名小伙计殷勤地说道:“公子,我们这花满楼一定会让您感受到家一般的舒适。为此,客栈特意为您准备了眼罩和熏香,希望能助您拥有一个甜美的梦境。”
话说完后,那名机灵的小伙计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间。而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奔波了不少时日的宁夜阑,回到房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梳洗一番,以洗去这一身的疲惫与尘土。
待梳洗完毕,宁夜阑换上一套干净清爽的衣裳,然后缓缓坐下,开始静下心来认真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妥善处理岷州之事。只见他眉头微皱,右手轻轻拿起桌上的毛笔,蘸满墨汁,沉思片刻后,开始在洁白的纸张上书写起来。
他给檀智大师写了一封信,详细地向其说明了目前岷州所面临的困境和局势,并表达了自已希望檀智大师能够伸出援手,帮忙寻找几位医术高明且值得信赖的大夫带到岷州来,共同应对眼前的难题。
写完信后,宁夜阑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重要信息后,将信封好交给一旁等候多时的朔风。朔风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夜安排人手将这封至关重要的信件送了出去。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冷寒走了进来,那位风情万种的柳娘一见到冷寒,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娇嗔道:“公子,你可算来了,奴家可是在这里望眼欲穿,等了你好久呢!”
然而,面对热情似火的柳娘,容芷却急忙侧身躲开,冷冰冰地说道:“柳娘,给我们安排几间上好的房间。”
柳娘见状,佯装委屈地撅起嘴,眼中泪光闪烁,哀怨地说:“公子,你这样对奴家也太狠心了吧?咱们都已经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呢?真是伤透了奴家的心啊!”说着,还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站在一旁的鹿远见此情景,脸上瞬间浮现出好奇又八卦的神情,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冷公子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想不到艳福不浅”
旁边有人附和着笑道:“可不是嘛,谁能想到这看似冷酷的冷公子,私下里却是个爱玩花样的主儿呢!”
听到这些议论,容芷不禁感到一阵无语,赶紧出声制止道:“好了,柳娘,你就别再胡闹了。大家赶路都累了,还是先安排房间要紧。”
“公子受苦了。奴家这就去。”擦了擦眼泪,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眼前。
鹿远看着很震惊。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吧。
他们几个人一进岷州,冷寒就将他们带来这家客栈。
这家客栈鹿鸣等人之前连听都未曾听闻过,但它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惊叹的奢华气息。初时,鹿鸣和其他人犹豫再三,迟迟不愿踏入其中。因为家中管事明令禁止他前往岷州,所以他根本无法拿到足够的银钱。此次前来寻找的伙伴以及一路上所需的盘缠,皆是靠他典当自已平素积攒下来的物品所得。一路行至此处,在支付完众人的报酬之后,他身上已然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冷寒察觉到了他们的难处,主动表示自已与这家客栈的主人相熟,可以免去费用。听到这番话,鹿鸣等人才终于松口答应进入客栈。然而,当众人目睹冷寒与那位名叫柳娘的女子之间的互动后,心中不禁暗自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不同寻常。
只见那吴大力一脸猥琐地笑着说道:“冷公子,您可真是艳福不浅呐!”话音未落,一旁有人赶紧伸手轻拍了一下吴大力,并提醒道:“吴大力,你还是收敛起这副模样吧。”同时,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脸色略显不悦的冷寒。
就这样,一行人顺利住进了客栈。而冷寒——实际上她便是容芷,被引领到了一间最为独特的房间内。原来,这座名为花满楼的客栈竟然也是容芷名下的产业之一。她刚刚踏进房门不久,紧接着,柳娘便跟随着走了进来。
柳娘面露关切之色,轻声问道:“主子,您为何会突然来到岷州?如今此地局势动荡不安,可不是个太平之地啊。”
“青州云氏铁匠铺出事了!”容芷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一路追查一人,来到了这岷州。”
柳娘微微皱眉,问道:“主子要找的究竟是何人?”
容芷目光紧盯着她,缓缓开口道:“柳娘,你在岷州可曾听闻过王林此人?”
柳娘闻言,脸色瞬间大变,惊叫道:“什么?竟然是他!”
容芷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追问:“怎么,你知晓此人?”
柳娘定了定神,回答道:“回主子,如今这人乃是岷州城下面万县的知府大人。”
容芷冷笑道:“呵呵,居然是万县知府,这下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柳娘,快快跟我讲讲这岷州城中目前是什么状况。”
柳娘压低声音说道:“这外面的人大多只晓得岷州太守和城中的一些富商逃跑了,但实际上,经过我的一番探查,发现他们全都藏匿在了余县。只是不再待在岷州城内罢了。”
容芷追问道:“那你可有打探到他们究竟在暗地里谋划些什么?”
柳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主子,实不相瞒,那里的守卫极其森严,我根本无法靠近。而且据我观察,里面似乎有个高手坐镇,厉害得很呐。就连梁掌柜也被他们给带走了,还有万县原来的知府以及万家所有人,无一幸免。”
容芷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怎样,我必须亲自前去查看一番。柳娘,这余县距离此地远不远?”
柳娘赶忙劝道:“主子,说起来可不近呢。”
“远我今天也得走,梁掌柜我肯定是要救出来的,还有这岷州太守,万县前知府,原云家铁匠铺账房王林,云家精铁做的私造兵器,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主子,我们可以先想个对策。然后再去,您先休息休息吧。”
“柳娘我等不了。”
“好,主子,我带你去。”
两人离开了花满楼,第二日鹿远才知道容芷离开了。
“鹿公子,这是那位公子留的信。”
鹿远打开信,只见信中写着:“鹿公子,我有要事先行离开,多谢鹿公子邀我同行,一路上的照顾。在岷州期间,可住花满楼,一切费用都算在我的账目上。也希望早日与令兄团聚。”
这冷寒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其他几人得知冷寒离开的消息,他们也向鹿远辞行。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找兄长之路最终还是他一个人。
几天几夜的奔波,容芷二人总算来到了余县。
在柳娘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一处宅子。这处宅子地处偏僻,面积倒是不小。留下柳娘在外面放风,容芷翻了进去。
容芷打起了精神应对。这府中藏在暗处的人不少,容芷意识到要见到那岷州太守的可能性很小。
容芷正小心的接近一处房间时,屋里一阵身影闪过,就来到了容芷的眼前。
跑不掉了,容芷只能与他正面交手。“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