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欢的精神一震,推开莫云高身前的张海侠,然后手臂上一痛,她抬眼看去,莫云高的手上拿着一个针筒,扎在她的胳膊上。
张海侠反应过来,一脚踹开莫云高,但针筒的液体已经被尽数推进张慕欢的身体。
莫云高癫狂的笑声传来。
张慕欢已经快站不稳了,张海侠扶着她,她强撑精神说道,“他手上针对张家人的药一定有不少,他不能活。”
张海楼吐出了刀片,莫云高捂着脖子失去声息,睁大的眼睛还能看出不甘和怨毒。
看到莫云高死了,张慕欢的神经一松,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临晕倒前还能听到张海侠担忧的询问声和人死了张海楼都不放过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晕过去后,张慕欢感觉飘飘忽忽的,还有一个她形容不出来的声音一直叫她的名字。
为什么说形容不出来呢?
因为这个声音感觉听不出来男女,还是那种自带回声的声音,特别高大上的感觉。
“张慕欢,你要去……一定要去……后果……死……代价……”
张慕欢心道,够了,要去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后果,什么死,什么代价的,倒是说清楚啊,怎么说话断断续续的!是不是信号不好啊!
张慕欢很气愤,然后就突然坐了起来。
“啊!”
张慕欢心道,谁啊,转头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那个女子边喊边跑出去了。
她突然感觉一阵晕,然后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玲珑!”
啊,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她转头一看,看到了被那个跑去的女子带来的红官,然后她用尽力气抬起手,说道,“饿!”
等坐在饭桌上,张慕欢颤颤巍巍地拿起勺子,手不受控制地一软,勺子掉落在碗里。
坐在旁边的红官关心道,“要不要我来帮你?”
张慕欢倔劲起来了,她说道,“不,我要自已来。”
艰难地喝了几口粥之后,张慕欢感觉活了过来,手上也渐渐有了力气。
喝了一半后,红官把碗和勺子抢了过去,说道,“你刚醒,大夫说了,不要一开始就喝这么多。”
张慕欢不满道,“就吃了那么一点,我还饿着呢!”
“不急,过一个时辰再吃。”
张慕欢也知道他是为她好,叹气道,“好吧,听你的。”
她看着红官挂满关心的脸,总感觉不太适应,开口道,“你怎么一副多久没见到我的样子?”
红官没好气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张慕欢疑惑道,“睡?我不是晕了吗?”
红官仗着张慕欢现在还没恢复好身体,想要敲她的头,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放下了手。
张慕欢觉得奇怪,她紧盯着红官,然后就发现了怪异之处,她捧住红官的脸,拉近距离,仔细盯着他瞳孔里的身影,然后猛地放开手站了起来,但是身子一软,身旁的红官扶住了她。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镜子,我要看镜子!”
红官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她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里她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白毛谁给我染的?”
红官按住了她,说道,“你冷静,听我说,你被送回来的时候,呼吸都几乎没有了,大夫也没有办法医治,还好你后来恢复过来了,就是,你的头发突然就变白了。”
张慕欢摸了摸头发,有点不能接受,不是,她乌黑亮丽的头发就这么变成白的了?
张慕欢若有所思道,“你说,我把头发剃了,长出来后会不会就变黑了?”
红官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能,你这发根都是白的,就算剃了,长出来大概率还是白的。”
“你不想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能有多久?”
“三年。”
“多少?”
红官确定道,“你没听错,就是三年。”
张慕欢大为震惊,说道,“你确定你没把三个月说成了三年?”
见红官摇了摇头,张慕欢看了看她的手脚,说道,“胡扯,要是真睡了三年,那我这肌肉早就萎缩了,现在看着也就睡了几个月,手脚有些没劲而已。”
红官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废话,我能让你那样吗?请了专人照顾你,药和针灸也没停过。”
张慕欢不说话了。
红官吩咐道,“把轮椅拿来。”
“轮椅?”
轮椅应该就放在隔壁的哪个房间,下人很快就拿来了,红官强制把她扶到了轮椅上,说道,“带你去外面晒晒太阳。”
没等张慕欢拒绝,红官就推着轮椅出了房间门。
大概是秋天了,外面虽然有太阳,但也带着徐徐的凉风,红官给了她一个外衣,然后把一个毯子披在了她的腿上。
然后,推着她转了红府整整一圈,还碰上了正要去看她的红家老爷,他看着张慕欢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
“师父,没什么大碍了。”
红官对着红府老爷说道,“父亲,我带她去遛弯了。”
张慕欢气急,这语气怎么像是带着狗去遛弯,咬牙切齿道,“红官,你等我恢复好了你就完了!”
红府老爷身后的管家看着远去的师兄妹俩的身影,说道,“老爷,少爷和小姐真是友爱啊!”
远处的张慕欢喊道,“管家,睁开你的眼睛,这叫友爱吗?!!红官!你好好推!”
红府老爷笑了笑,然后就带着管家走了。
张慕欢还在对着红官推轮椅的技术指指点点的时候,前面突然走过来一个少年,对着红官弯腰喊道,“师父。”
张慕欢惊讶地扭过头,对着红官说道,“你收徒弟了?”
“就你走的那段时间,本来想让你回来的时候跟我一起指点指点他的,结果……”红官的声音突然消失。
张慕欢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她被带回来时快没有气息的样子,试想一下,要是她见到了红官或者张启灵或者红府老爷那样,那她得有多担心,多后怕。
但是,张慕欢能让气氛就这么沉下去吗?那必然不能。
“嗐,我这不还是活蹦乱跳吗,哦,不能算是活蹦乱跳,重说,我这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红官刚才没敲下的手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张慕欢捂着被敲的地方,问道,“嗷,你敲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