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陈皮无人问津,站着的张慕欢忍受着逐渐逼近的几人的眼神的拷打。
【你说,我现在回青铜门和你提前开启交易怎么样?】
【你又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青铜门,算了,看你可怜,帮你一把。】
张慕欢突然感觉浑身上下剧痛,她的喉头一痒,控制不住地偏头吐出一口黑血,她在心里发出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这就是你的“帮我”吗?】
【不用谢。】
她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一下,是疼的,也是被气的,天杀的祂!
她抓住身边一人的胳膊,借了力气站稳,然后看向陈皮,“别跪了,过来扶着我。”
陈皮迅速遵从指令扶着张慕欢,张慕欢这才发现她刚才拉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她身边的张起山的胳膊,但是她现在没空管这事。
她缓了一口气,对着陈皮开口道,“解毒的药我已经带回来了,我告诉你怎么熬,你亲自熬好解药端给我,这事就算过去了。”
张慕欢对陈皮很愧疚,但是手镯是她自愿戴上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尽力消除陈皮对她的愧疚。
陈皮抿着嘴,不发一言,张慕欢知道他还是在自责。
她叹息了一声,“先熬药,等我喝完解药还有其他事交给你。”
看来光是熬药,减轻不了陈皮的自责,她得给他找一件事做,比如,取代她看不顺眼的水蝗。
红官,张起山,张鈤山,张海楼,这几个人都是见过她上一次中毒的凄惨样子的,口快的张海楼开口道,“这解药行吗,这是专门针对……”
他记起身边还有红官和陈皮,“这是专门针对我们家族中人的体质的毒药,你上次受了多大的罪,你头发是怎么白的你忘了,你别是被谁哄骗了。”
“谁骗我祂也不会骗我,我们俩现在算是绑在一起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在乎自已的命。”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只有心思深沉的张起山和红官,以及一直想知道她在青铜门里发生了什么的张启灵,这三个人对她口中的“祂”产生了疑问。
但是看着张慕欢现在虚弱的样子,谁也没有开口询问。
张慕欢任由陈皮扶着她向她的院子走去,路上,张慕欢把鹿活草交给了他,叮嘱了他药方以及熬药的相关事宜。
直到张慕欢躺在了床上,陈皮才离开去熬药,张慕欢闭了闭眼睛,终于忍受不了了,开口道,“你们几个,打算在我的房间里杵多久,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不能乱进吗?”
张海楼撇开眼神,“我总要看着你喝下药之后再走吧。”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盯着她。
红官和张起山坐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张鈤山站在张起山的身后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红官抿了一口茶,“我得亲眼看着你好起来。”
张起山脸上挂着笑,“我只是担心你,等你喝完药就走。”
张慕欢无语,但也没拒绝他们留在这里,她眼睛转了一圈,想到之前出现的想法,但她还是要先探探张起山的口风,她转过头盯着张起山,“张起山,九门是不是打败哪一门就可以取代那一门?”
张起山有些疑惑,“是有这回事,你对九门感兴趣了?”
张慕欢不顾有些虚弱的身体,兴奋地用手臂撑起身子,“不,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让陈皮取代水蝗怎么样?”
红官有些不赞同,陈皮还是有些稚嫩,从他被算计把带毒的手镯送给张慕欢这件事就能看出,他还是有点不成熟。
张起山倒是没说赞同还是反对,“他惹你了?”
问完后,他突然想起水蝗这几年给红家找了一些麻烦,虽然对红家造成不了多少损失,但是还是很膈应。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想做就做吧,这是九门的规矩,不会有人阻碍你的。”
张慕欢知道,张起山这是支持的态度。
突然,他话音一转,“但是,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像是屠人满门这种还是不可取的。”
张慕欢重新躺在了床上,“知道啦,我和红官都会看着陈皮的,不会让他做得太过分,红官,是吧?”
红官无奈,“你这都打算好了,就等着通知我了吧。”说着说着他皱了皱眉,才继续道,“但是陈皮行吗,将来他不会被人哄得团团转吧?”
“过分了啊,陈皮他只是有些直性子,以后……”
突然,张慕欢顿住了,啧,说起来,以后汪家会派人潜伏九门,陈皮他不会被人骗吧?
她转了个话音,“以后,我会看着他点的。”
红官嫌弃地看着张慕欢,“就你,看着他点?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你脑子没比他好多少。”
张慕华哑然,瞪了一眼攻击她智商的红官。
红官移开视线,盯着茶杯,像是在第一次见一样,就差说出这茶杯可真茶杯啊,这茶可真茶啊一类的敷衍文学。
张慕欢瞪了一眼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的张起山,张起山岔开话题,“你这么帮陈皮决定是不是不太好,还是得问问他吧?”
张慕欢翻了一个白眼,“我又不是什么独裁专制的人,肯定是要询问陈皮的意见的,等一会儿他过来我就问他。”
房间里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几个时辰过去了,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
陈皮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了房间,他只朝着红官叫了一声师父就没搭理其他人了。
走到张慕欢的床边,期待地看着张慕欢,手往她的方向伸了伸,“师叔,药好了。”
张慕欢撑起身子,接过陈皮手中的药碗,看着周围一个个担忧的眼神,默默在心里向祂再确认一遍。
【你确定这碗药可以治好我身上的毒?】
【骗你我又没有好处,你不是都说了我们是绑在一起的。】
张慕欢放下了心,喝了一口汤药,苦涩直冲大脑,她双手端起碗,打算一口喝了,长痛不如短痛。
一口饮尽汤药后,张慕欢的神情都恍惚了,她把药碗递给陈皮。
接过药碗后,陈皮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包好的糕点,张慕欢有些惊讶陈皮竟然会这么细心,她打开吃了一口,才感觉她活了过来。
她吃完糕点之后,喝了一口陈皮递过来的茶水,然后清了清嗓子,“陈皮,你想当四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