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响起。
耳边窸窸窣窣响起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一开始觉得刺耳，听久了莫名觉得解压。
姜早揉了揉耳朵，忍不住想起一大早开始拖地的周屿。
听这声音就知道怪干净的。
不过一分钟时间，周屿一个起跳扣杀，率先拿下一分。
丽春士气大涨。
“周屿威武！！！！”
“再来再来，直接拿下这一局！”
周屿落地站定后淡定的跟沈听白击了一掌，“好球。”
育才这边也并未气馁，尤其是陈柏。
他笑嘻嘻的揽住拦网那两位队员的肩膀，“没事没事，才一分而已，我们现在可是有王牌的人！下一球继续加油！”
姜早视线扫过育才的队伍，最终停留在顾时身上，他现在似乎是支撑育才的骨干，大部分都压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本以为他会很紧张，但他看起来却是整个赛场最冷静的一个。
不失落也不兴奋，更没见他说过话。
注意力专注的可怕。
姜早眯了眯眼，话说回来，这小子长的是真吸睛啊，尤其是现在专注的模样，漂亮的像一座雕塑。
“再来！”
“加油加油！！”
比分追到12：13。
这次轮到沈听白发球。
沈听白单手握住球，大跨步向前后将球往上用力一抛的同时双脚起跳离地。
姜早这个距离甚至能看清沈听白手掌接触排球那一瞬间，排球扭曲变形的模样。
球快速地飞向球网对面，快到其他人都做不出任何反应，排球就呼啸而过。
电光火石之间，顾时的脚动了。
只此一步，瞬间扭转局面。
排球撞上手臂发出声响，向高处弹去。
“接住了！”
“陈柏！！！”
陈柏瞬间反应过来，飞扑到地上，抬手将球送到前面。
沈听白蹙眉，扬声道：“机会球！”
本以为可以快速得分的球，却来来回回几次都僵持不下。
姜早转头计分，13：13。
被追上来了。
这还是姜早头一次看见有人能第一次就接住沈听白的发球。
以往也有能接住的，但都是第二球第三球。
顾时的反应速度，好快。
他的速度能跟周屿持平，甚至更甚。
啊咧咧，这下糟糕了。
姜早静静地观察着两边的情况，发现沈听白没法发球直接得分时，丽春这边明显慌乱了一阵，虽然很快调整过来但还是被育才抓住了机会。
反观顾时，从头到尾都稳定的像一潭死水。
25：20。
第一局结束了。
育才胜。
哨声一响，顾时眼眸微垂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慢悠悠的往回走，被陈柏直接揽住肩膀冲向对面各种炫耀。
“哇咔咔咔咔咔咔！终于看到你们输掉的样子了，哇咔咔咔！！”
陈柏锤了捶顾时的肩膀，笑声传遍整个排球场地，“你小子不错啊，连沈听白那死亡发球你都能接住！”
甚至还有二次球也被他接住了。
这场比赛下来，最挫败的就是沈听白。
二次球被猜到，最引以为傲的发球也被击破。
周屿沉默地看着沈听白，沈听白耸耸肩，依旧一副笑嘻嘻的得瑟模样：“小爷今天状态不好。”
第一局惨败，全体罚跑。
下午再来一局虽然没那么惨烈但也没赢，继续罚跑。
姜早注意到沈听白上午还嘻嘻哈哈的开玩笑说状态不好，下午就安静了很多。
就连陈柏贩剑都没理会。
姜早收回视线吹了声口哨，笑着招呼他们继续做惩罚，“做不完的人没有晚饭吃哦～”
顿时哀嚎声一片。
育才的都已经吃完饭去休息了，丽春的队员还在罚跑，排球场全是球鞋的摩擦声和疲惫的呼吸声。
“还有最后一圈，跑完的来我这里集合！”
姜早摆好晚饭，站在终点等他们。
刚跑完的一个个全部累瘫在地上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姜早贴心的给他们分发好饭和毛巾放在旁边。
原本热热闹闹的队员，这会儿都格外沉默。
姜早叹了口气，眼底却有笑意，扬声一个个cue过去，整个排球场回荡着清澈有力的女声。
“周屿比赛上怎么走神了？”
“沈听白，你那二次球我都猜到了，还指望对面猜不到呢？”
“还有，经过我精准的计时，你的发球比平时慢了一秒。”
沈听白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而是坐起身有些怔愣地看着站在灯光下的姜早。
姜早嘴角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听着像是谴责，语气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越焦灼越要冷静，这不是你们最擅长的吗？”
姜早走到他们面前弯腰，伸出手臂，“只要球没落地，就还有机会，这还是你们教我的。”
周屿乖巧的把手搭上去，沈听白轻笑一声也搭了上去，“知道了，小不点。”
一双，两双，当所有的手全部搭上，姜早压低声音，“123——”
数十双手臂挥舞在空中高高举起，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丽春加油！！！！！”
乔翊感谢地看了姜早一眼，拍了拍手招呼大家吃饭，“赶紧吃完饭我们开始复盘，明天再战育才！”
“好的队长！”“得咧。”
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甚至有的已经开始讨论刚刚赛场上的失误。
姜早松了口气，刚才可把她紧张坏了，不得不说小孩子就是好哄，但凡观察仔细点就知道她都是胡诌的。
不过，好在目的达到了。
姜早大手一挥，收工！
沈听白看了眼姜早的离开的背影，垂眸盯着自已的掌心，再将手指一点点收紧。
他还可以再快吗？
哪怕一秒。
——
第二天，陈柏神清气爽地来到排球场，发现丽春的早就在排球场热身了。
而且各个摩拳擦掌的模样，死死盯着顾时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陈柏急忙把顾时护住，扯这个鸭子嗓：“干什么，干什么！打人可是犯法的喔！”
沈听白悄无声息的捏住陈柏的肩膀，轻声道：“怎么会舍得打他呢，我们把他供起来学习还来不及呢。”
姜早一进来就看到这场面，下意识抖了抖。
oi，有点火热哦。
两边的队员热完身正往场上走，顾时落后一步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
姜早笑眯眯地看着他，温声道：“我们丽春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哟，小漂亮。”
顾时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姜早，褐色的眼眸仿佛要穿透她看进她心里。
姜早直接被迷惑。
真特么漂亮。
这么漂亮谁能舍得下手，呜呜呜。
结果开场就是沈听白发球，这球不偏不倚直冲顾时面门，眨眼间就从他脸旁擦了过去。
只能看见顾时瞳孔微微睁大，耳边发丝被风吹起。
发球得分。
姜早愣了一瞬，笑了。
还真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