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墨镜,显得鼻梁高挺,没被遮住的脸是面无表情的,没有情绪波动。
女人的手从胸膛渐渐往下,来到腹部时被他抬手打开,动作随意,态度却很强硬。
那女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瞪了云暖一眼,下了高椅离开。
云暖正兴致勃勃看着,没想到会平白无故被人欺负,当下决定要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
可是这时调酒师把调好的鸡尾酒推了过来。
被打断注意,再看那女人对方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云暖只能把这件错误归结到那个男人身上。
她也恶狠狠瞪着他,刚瞪一眼,对方就转过头。
男人把墨镜往上一推,微长碎短发被墨镜束住,露出一张毫无遗留的俊美五官。
他拿起自已的酒杯喝了一口,中间还是看着她。
他皮肤和这里大多数人深点的不同,他很白,这种白放在内陆男性是正常的,但是在香江这个地方却不常见。
瞪人的举动毫无疑问被对方发现,云暖没有尴尬之类情绪,收回视线喝着自已那杯酒。
但是她以为就这样算了,很显然对方不这么认为。他离开自已的座位,在云暖身边的位置坐下。
“你刚才瞪我,被我抓住,难道不说点什么吗。”
女生嘴巴凑在吧台上的酒杯喝着,投过来目光然后又收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
男人见她懒懒模样,脸侧发丝有几根沾上唇边也不作为,很想为她拿开,然后代替的亲上去,占有那块地方,好向它说明这块领土的归属。
“可以认识一下吗, 我叫纪諾。”
见到这一幕的其他酒吧常客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知道諾哥看上了人家,正在把妹。
他们暗暗偷窥,想要看看这次諾哥几分钟拿下对方。等了一会,发现那个女人面对英俊帅气的諾哥竟然无动于衷。
开玩笑,还有諾哥搞不定的,一定是故作矜持!
云暖知道这人在搭讪,但是她现在没有这个想法。
不管这人,干完第二杯酒,转过身子看向人群寻找目标。
她要找一位女性,并且对方正需要他人提供一点帮助。其实刚才那个瞪了她的女人也挺合适,不过就是手段不太行。
刚才在陈静怡别墅见到的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要让陈静怡失去一切,自然未婚夫也在其内。
别误会,云暖那时候不是撩拨人家,她就是恶趣味上来逗逗人而已。
云暖是准备找人去勾搭未婚夫。
酒吧微暗的灯光下,人群中有不少女性,特别魅力的……有了。
店里吧台下面有很多正方形桌椅,三五成群的人都在下面喝酒,就在这些人里,有个女人长得娇俏,穿着还格外年轻鲜嫩,她应该是和朋友一起来玩的,但是不巧的她被隔壁桌的男人瞧上了。
云暖也瞧上了。
所以她下场,来到抓着她纤细手臂的男人身边站定。
她离开后纪諾跟着看去,注意到她竟然敢干涉别人争执有些惊讶,看样子还是要英雄救美。他欣赏女孩的勇气,不过他可不想见到她受伤。
纪諾跟上去,站在她身边。他那样子这一块混的谁不认识,要是不认识諾哥那就是瞎了眼。
他吓的心慌,立马松开手,对着云暖连连道歉,道完歉小心翼翼看向纪諾,见他神色依旧平淡当下恐慌的不知所措。最后看着云暖,咬咬牙,拿起一旁的啤酒瓶,一手放在桌子上,闭眼对着砸了下去。
“啊!”
一开始被骚扰的那个女人吓的惊慌失措,大叫一声,下意识躲在了纪諾身后。
云暖面不改色。
她注意到女人动作顺着看去,她小鸟依人满心依赖的看着身前的男人,好像他就是他的天。
很好。
他把自已的计划破坏的干干净净。
被她盯着的男人感觉不太对劲,这眼神好像也不是感激吧。
顺着女孩的目光朝自已身后看一眼,是她想要英雄救美的对象。
他也看到了原本想在女孩身上看到的崇拜眼神。
第一念头是对方吃醋。
纪諾去观察女孩。
他推翻这个想法。
她不是在吃醋,而是在怪他……
自作主张!
果不其然,刚这样想女孩直接离开酒吧,像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
男人懵懵的站在原地,没有想到这能是他的待遇。
站在原地的男人忽然抿唇大笑,只把偷偷观察他的小弟吓住。
而一开始在他身边撩骚的女人也不知从哪儿走回来。她瞥了一眼青涩豆芽妹,推开人,自已站在男人身边。
“那种小姑娘有什么,諾哥不如和我玩啊。”
女人手指点在男人臂膀,缓慢往下滑。
他没有理睬,怀里摸出一盒烟。
女人熟练拿出铜制打手机,一甩,叮的一声,机盖打开。
男人嘴里衔着烟,侧过脸,她拿着火机凑近,同时大拇指擦过打火轮。
火机冒出一条细长火苗。
女人见他没有拒绝自已,明白还有机会,笑意从眼里泄露。
男人的面容在烟雾缭绕中更显俊美,有种蛊惑,飞蛾扑火的魅力,他夹着烟,眉眼懒懒。
女人爱死了他这副坏样。
对方偶尔之时会来找她,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半年,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的无情。刚才酒吧还笑着和自已打情骂俏,后一秒见到新鲜女孩就忘了旧人。
要不是她的出现,他今晚本来属于自已。
不过现在也不迟。
女人手顺着衣摆滑入内里,男人按住手,他淡淡说:“改天吧。”
他思索着什么的样子,女人何其熟悉,他肯定还在想怎么把刚才那个女的弄上手。
算了,反正那样的根本不是男人一贯口味。
大概得手后就会忘了。
女人自信的挺起腰,饱满圆润微晃动,酒吧内的其他男性看的眼热,直勾勾盯着,她得意一笑。
纪諾这个人吧,他生来就在黑暗之中,出生在黑社会家族,现一众古惑仔头头。年纪小但是却已经接手自家老豆传下来的家业,该沾手还是不该的都碰了。
在他还小的时候,他老豆就对他说,不管做什么只要狠得下心你就是赢家。
既然这么说当然要做到,他比老豆出色,十二岁,拐弯抹角弄个套给对家下,对方还真就傻傻跳,对方那次大出血就此恨上他,要是有机会肯定会要他死。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他这次看上了一个人。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会把人弄上。
不过,先温柔的来吧。
——
“啊!!!!!!”
早上,天蒙蒙亮,一处别墅屋内女声尖叫划破天际。
陈静怡醒来发现自已赤身躺在地上,第一刻就去摸脖子上的玉佩,可是它不见了!
“没有,没有,没有!都没有!”
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地毯也完全掀开,被子,床单,沙发,各个角落都看了,没有它的踪迹。
陈静怡站在房屋中央,整个人静止了。
回忆昨晚,从那突然炸了的灯,自已回屋被人弄昏迷,玉佩不见,这一连串是可见的预谋。
陈嘉仪穿上衣服,立刻让人把所有监控调出。
她脸色惨白,眼神狠辣。
管家意识到发生大事,不敢耽误跑去把昨晚监控调出。一一核对人群里有没有可疑之人。大堂画面所有都是正常的,可是他不敢大意。不找到点什么他今天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管家在这个家管理一切,自然知道这家人的每一个人性子,做不好不是没工作的事,而是真的会出人命。
豆大汗珠不断从他额角流下,管家面色泛白。
超强的信念支撑,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终于在某一个时刻,看到人群之中西装革履的原霖在某一时刻抬头看向二楼,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存在。
可是画面里没有人!
没有!
管家反复查看画面,二楼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原霖先生就好像只是对着二楼发呆而已。
接着往下看去,终于找到了不对之处。
原本在原霖先生手中的酒杯突然不见了,是凭空消失。
男人举着高酒杯,就像是对什么人打招呼,然后过了几秒,那个酒杯在他手里消失无踪。
陈静怡看着录像带,把原霖的举动从头看到尾。他一个人对着无人之地的举动宛如正在和某种神鬼沟通。周围一圈佣人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们都是外国过来的黑皮肤之人,有自已的信仰,见到这一幕认为这是某种神圣存在。
“给我联系原霖,就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他,算了,我去找他!”
陈静怡吩咐到一半急切转变话语,转身拿过车钥匙快速下楼。在下最后一个阶梯不慎崴脚,她烦躁的狠狠踹地面。
女人顾不上,一阵风出了别墅开车离去。
别墅内,众人在主人走后纷纷再次围到录像带呈现的画面反复观看。
陈静怡气疯了。如果没有玉佩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些荣耀,众人的目光,推崇就不复存在。
越是清楚带来这一切的是因为玉佩,陈静怡就越是无法冷静下来。她早就暗地里把那些书籍东西偷偷备份,没有玉佩她也可以在这个神奇的世界占有一席之地,可是……
不行啊,不行的,不行。
算卦之术,她不允许有第二个如她这样的存在。
早知道,还不如毁了那枚玉佩,这样其他人不会再有机会得到它!
陈静怡十分后悔,她不希望在这一行,有人跟她一样好运走上人生高峰,只要这样一想嫉妒如蚁啃噬内心,让她发狂。
这里不需要第二个特殊。
她才是那个被上天选中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有重来一次人生的机会。
白色车子超速抢道一路冲到原霖家,跟着她一起而来的还有一路喊话的交警。
陈静怡下车往里走去,根本不关心远处跟来的警察。
原霖是一个人住在公寓,被敲响门时还有些不明所以。
打开门,见到陈静怡他微微讶异,让人进门,给对方倒水。
“看你样子是找我有事,说吧,是什么事?”
男人给她放下水,在侧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腰背挺直,没有向后靠着,姿势就和老一辈人说的站如松坐如钟,不紧绷,松而不懈。
金丝边眼镜搭在高挺鼻梁之上,抬眼合眼,斯文又……想要他败类一点。
不过女人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么有色相的男人是属于她的,全部心神都在不明来历的敌人。
她刚要说些什么,房门被敲响。
陈静怡咒骂一句。她知道是条子跟上来了,指使原霖去处理。
原霖看了她一眼,去开门。
“阿sir?”
“你好先生,我是警员7241,刚才你们在路上超速行驶……”
原霖没想到对方过来竟然是一路飙车过来的,看来对方找他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陈静怡坐在位置上没动,全程和警察沟通的是原霖。他出面和对方交流,交了罚款,罚单签字,最后在人离开关上门。
他可以好好聊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霖有股强烈预感,陈静怡的事大概和昨晚遇到的女孩有关。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灵不要钱,灵也不要钱,只需诚心还愿。”
是个算卦摊位。
街对面卖菠萝包阿婆念完木板上写的字,看向旁边弄个折叠木桌,坐在木椅子上的后生女。
她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菠萝包,这是刚在她这儿买的,她才好奇过来看看往日卖鸡蛋仔的摊主怎么变成别的了。
这后生女也是大胆,问也不问这里有没有人,等会蛋仔荣过来看到自已位置被占,一定得气的骂人,估摸着还得打起来。
阿婆想着她买自已的菠萝包就想好心提醒她。
“后生女,你还是换个位置吧,这个位置有人的。”
“没人啊,除了我。”云暖呼哧呼哧吹着热气,小口咬下一块菠萝包。
绵软香甜,好吃!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这里原本是其他人的位置,你在这里,等会他来,就不好了。”
云暖眨眨眼,明白了这位阿婆意思。
不过……
“现在是我的了。”
云暖是个比较自我的人,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说走人呢。再说这里都是无主之地,谁先来就是属于谁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阿婆见劝说没用就收了那点善心,转身回去。不远处街道另一侧,一个男人推着小摊车好像意识到不对,放下车子,怒气冲冲走过来。
阿婆瞧见急了,又转过身子让她快走。
云暖正在吃着最后一口菠萝包,颇为不舍舔了舔之间留下的香味,男人已然来到她的摊位面前,怒气冲天,一把拿开她准备给客人的小马扎坐下,一掌拍在桌子,灰尘漂浮。
“要么给我走,要么给钱租下这个摊位!”
“你找抽。”云暖淡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