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意也不是什么好的出身,生母早亡,父亲另娶。
她一介孤女在内宅有苦难言,曾经也是背负了不少的骂名,流言蜚语不断。
最难的是在她跟继母的女儿成年后要相看夫君了。
继母特意使诈,让只比郑书意小一岁的亲生女儿,抢了郑书意生母给她定下的好亲事。
然后转头,为郑书意找了个能当她爹的人,试图把她嫁过去当继室。
这都算了,毕竟郑书意从小在那个环境长大,早就养成了任人揉捏的软包子性格。
可是郑书意继母没钱啊,继母为了让女儿风光大嫁,硬是抢了郑书意母亲生前留给她的嫁妆。
郑书意那个爹,这个时候才稍微有了一点爱女之心,为了嫁妆吵架的时候,郑书意的爹被气瘫痪了。
继母把所有的黑锅都甩给郑书意,索性要勒死郑书意顶罪。
反正继母有儿有女,压根就不担心被人吃绝户,赶出去。
郑书意忍无可忍出逃,被院长救下。正好碰上榆阳长公主大力推行女子入学,她才有机会活下来,光明正大的活着。
江令月松开已经冷静的江岑,慢步走到郑书意面前,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给了郑书意一巴掌。
“我若不入学,就是大渊朝的长乐郡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
江令月出来的次数少,再加上各种流言蜚语,所有人都以为她软弱可欺。
这一巴掌,算是打醒了不少揣着不同心思的人。
江令月拂袖,又给了郑书意一巴掌,“这巴掌,打的是你不敬皇后。皇后亲自判罚,何错之有?郑先生,不如你跟我说说。我年纪小,确实不懂。”
郑书意捂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江令月抬手,又是一巴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作为学堂先生,这句话都不懂吗?大家都是信任芳林学堂,才把家中孩子送到学堂。
作为先生,偏听偏信,一上来就给学生扣大帽子,扣罪名,在你手里,断了多少冤假错案,又冤枉了多少女子。女子在世本就活的艰难,长公主秉承陛下皇后旨意,为女子争来机会,你倒好,反而处处拖后腿。”
郑书意脸肿得非常明显,不甘心的道,“这么说,你是觉得你母亲不公了?那还不是不敬母亲,不尊孝道。”
江令月又是一巴掌过去,“首先,你还是不懂规矩。我乃长乐郡主,什么你啊我啊,你是陪说的吗?其次,我什么时候说过母亲一句不好?若有,我现在就去衙门领罚。”
江令月甩完最后一巴掌,把郑书意直接打得倒在了地上,“我从始至终,打的都是你不敬皇上皇后,不敬长公主。哪句话,说错了呢?还请郑—先生,好好教教我。”
自已早年间受尽苦难,忍受无尽的风雨,过上几天舒服日子,却非得把别人的伞也撕掉。
江令月可不觉得,这种人配当先生,教书育人。
“打得好,说得好。”榆阳长公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大家自发让出了一条路。
榆阳长公主带着宫人款款而来,院长起身给公主让座,先生以及弟子们齐刷刷的给公主行礼。
公主玉手一挥,“都起来吧。”
待众人起身,榆阳长公主冲江令月招了招手。
江令月走到长公主面前,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之后,才走到她跟前。
“考核怎么样?”榆阳长公主特意牵着江令月的手发问。
院长赶紧把考核的情况说了,“郡主学识不错,音律更是优秀,吕先生都当场收她为徒了。”
榆阳长公主冷眼看着双颊通红的郑书意,“既然是优秀,那怎么还要听这老货,在这大放厥词,怎么,院长是对本公主有什么不满吗?”
院长赶紧低声解释,“不敢,长乐郡主已经是学堂的弟子,不会再有更改,至于......”
院长给郑书意使了个眼神。
郑书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息怒,小人只是一时糊涂,绝没有不敬公主之意,公主息怒。”
榆阳长公主冷眼扫过郑书意,然后以最温柔的语气向江令月道,“绵绵,你说呢?她欺负的是你,就由你来判。放心大胆的说,一切有姨母在。”
江令月漫不经心的抬眸。
郑书意赶紧给江令月磕头认错,“郡主息怒啊,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求郡主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那就,算了吧。”
江令月的回答,如一块石头掉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没人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
唯有榆阳长公主跟江钰听懂了。
榆阳长公主摆摆手,“那就算了吧,这次,是令月心软,放过你。若你再犯,本宫定不轻饶。”
郑书意不停的磕头,“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多谢公主,多谢郡主开恩。”
榆阳长公主像是看不够一样,上下打量着江令月,好一会才撒手,“乖,跟你两位哥哥先回去。改天啊,我接你去公主府,多住几天。”
“是,多谢公主。”
江令月起身告退。
路过郑书意的时候,淡漠的扫了她一眼。
江钰紧跟其后,也是同样打量着郑书意一眼。
郑书意本来悬着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碧鸢跟江岑紧随其后,两人都白了郑书意一眼。
上了马车,江岑才好奇的追问,“怎么回事?你干嘛放过她。”
江令月重重敲了江岑的脑袋一下,“你脑子跟屁股换了个地方啊?杀鸡儆猴,效果到了就好。如果逼的太狠,我才刚入学就弄死个先生,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我怎么跟学堂的弟子相处。”
江岑捂着脑袋躲到一边,“喔,那你不早说。”
江令月看向江钰,“他在白鹤学堂,是不是没听过课。”
江钰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他除了武术课,其他的课都没及格,先生们怎么都不教不会。”
江令月一脸嫌弃。
江岑正想反驳,突然间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脸色一变。
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