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
本来打算出宫的江令月,带着江启山的令牌,匆匆折返。
“说吧,又怎么了?”建武帝知道,江启山的这个闺女,不简单。
他倒是挺有耐心,想听听又咋了。
“回陛下,小女前几天派元一带人去找云姨娘母子,最好能把他们带回来。结果元一刚才来报,云姨娘母子,早于五天前,死在了火海里。一把无名火,谁都没有留下,包括宅子里七个仆人,尽数身亡。
元一检查了尸体,他说这些人,可能并非是云姨娘那一家人。尤其是有几具女性尸骨,显然是练家子,从小就练武功。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姨娘,一个做生意的商人,用这种练家子显然是浪费,不合理。”
江令月从没闲着,元一替她跑腿查了很多事出来,越查就越像是一团线,怎么都理不清楚。
建武帝跟江启山一听,面色都沉重了起来。
牢狱当中,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来,“不好了,将军,那女人撞墙死了。”
“什么?”
江启山父女俩异口同声。
建武帝眼神沉沉,显然是到了发火的边缘。
假文氏死得干脆。
江令月看到她那张至死都不能瞑目的脸,心中的恨与怕,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能走得这么干脆,证明她只是个开胃菜,完全不是真正的指使人。
究竟是谁,要这么算计宁王府。
“不好了,犯人撞墙自尽了。”
关押另外两个女人的牢房,也传来同样的惊呼声。
江令月愤怒出声,“你们怎么看守的犯人?为什么她们会死得这么干脆。”
来回话的狱卒被骂懵了,怯怯的道,“刚刚......刚刚我们听到牢房外有鸟叫声,很吵,我们就想着去把那边的鸟赶走。结果回来一看,人就.....死了。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真不关小人的事。”
“鸟叫声?”
吴则成心领神会,立马带人出去查看。
结果肯定是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建武帝冷冰冰的眸子看不出喜乐,“启山,你身上有伤,军中的事交给江俞,也不会出事。调你入刑部就职,担任刑部尚书,并统管羽林卫,务必彻查此事。至于江启明,暂且调回京城,封刑部侍郎一职,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微臣领旨。”
所有的线索全断。
这人究竟是有多大的能力,在背后布局了多少,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不查清楚,确实是寝食难安的地步。
羽林卫是皇帝手里,专门查处官员的私卫。
御林军则是专门负责保护皇帝安危,守卫皇宫的亲兵。
能把羽林卫拿出来,只能说发生的事情大了。
“至于,真假宁王妃一事。”
建武帝还真不好说什么,怎么处置都不算合适。
江令月主动出声,“陛下,臣女斗胆请陛下按住不发。娘亲身心俱疲,现如今受不得任何刺激。如今公布真相,只会多添流言蜚语,伤害娘亲。
而且,现如今谁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如就说,宁王妃遇刺身亡,江云芝被抓,下落不明。这样也能看看,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是什么反应。”
建武帝认真打量着说这话的江令月,眼神无比坚定,并不是假意,“这样,对你,你娘,岂不是太无辜了。这么多年,你们受尽委屈,到头来还得为那个假的披麻戴孝。”
江令月咬了咬下唇,尽量笑着抬头,“能为陛下尽一份力,是宁王府上下的荣幸。而且,臣女也是有私心。母亲的仇,跟他们没完!”
“好,朕记住了,小小年纪有这份心,属实不错。”
建武帝说着,从腰间摘下一块令牌,“这块令牌,无论走到哪里,都如朕亲临。小丫头,拿着吧。自已小心些,要把这块令牌,用到刀刃上。”
江令月接过令牌,冲建武帝行了个大礼,“多谢陛下,臣女一定谨记陛下吩咐。”
拿了令牌。
吴则成奉旨,亲自带人送江令月回了府。
适当卖惨,效果确实不错。
江令月坐在马车上,摩挲着这块龙纹令牌。
前世的经历教会了她很多,面对上位者,没必要硬碰硬。
如何争取最大的利益,才是关键。
娘亲伤成这样,无论怎么救治,命能救回来,心总是死的。
这些天,江令月想得很明白,娘亲没有了活着的想法,她怕,怕自已以现在这模样重新进入京城,恢复文可心之名。
当年文可心嫁入宁王府,好好的人,都惹来了一堆人惦记。
送女人,送丫鬟。
如今,一个是正值壮年的宁王,一个是残破不堪面容尽毁的女人。
即使江启山再三保证,对她体贴入微,她都不放心。
从明白这点开始,江令月就想争。
她要为娘亲争出一条路,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宁王府内。
老王妃跟二夫人罗宜萱早就等着了。
江令月回去之后,简单说了一下江启山任命为刑部尚书,江启明调回京城担任刑部侍郎。
以及,江云芝被抓,假文氏遇刺身亡的事。
“祖母,二婶,真没什么事,只是府里要办丧事了。简单办办,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江令月都这么说了,她们只能操办起来。
江枫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江岑从书院一回来,就直奔揽月阁,“为什么?替她办丧事,我们还得披麻戴孝?”
“三哥,忍一时,忍一世,你选哪个?”
“听不懂,你直接点。”
江岑脸色拉垮,非常难看。
江令月真的想动手,人蠢没治了。
江令月从头掰扯给江岑听,“只要能抓到人,我们就是功臣。娘亲以后的底气,得我们当儿女的来争。
别忘了,榆阳长公主至今对爹爹旧情难忘。如果皇帝以母亲身残体弱为借口,为榆阳长公主赐婚,我们怎么办?娘亲怎么办?只能拿功劳来堵住所有的可能。”
江岑即使再笨,也听明白了,“好,我演,我给她哭。”
假文氏的丧礼上,江岑哭得最伤心。
江令月学得聪明,当着所有人面哭晕过去,就没事了。
江枫陪着江岑。
江钰本来想劝江岑,想想这些天他也够委屈了,需要个地方发泄,就没吭声。
在外人眼里,只能是宁王府家教好,这么有孝心的孩子,也太可怜了。
假文氏的葬礼匆匆结束后,江俞才有机会秘密赶回来一趟。
三个孩子,齐聚文家。
并没有江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