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大牢。
江钰跟江令月都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言不发。
萧衍想安慰,却发现什么话在此刻都有点无力。
好好的一家,现在却遇到这种事。
萧衍本想主动承担了去找建武帝汇报的事,“你俩好好商量,有任何变动,我会来宁王府找你们。”
江钰突然间回神,“我跟你一块去。”
“二哥,你想做什么?”
直觉告诉江令月,江钰主动去见建武帝,真没那么简单。
江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要看看,江启明究竟能蠢到什么地步!是他对不起你们,我总得做点什么,不能把所有压力都交给你们。乖,先回去。”
江钰难得这么强硬。
江令月拿他没办法,只能像萧衍投去求助的目光。
萧衍默默点了点头,江令月这才松开江钰。
玉蟾宫的人太能躲了,也太心狠了。
为了斩断一切,云姨娘直接下令放火烧死了江启宗的子女,一个不留。
萧衍跟江钰之所以能抓住人,是因为云姨娘母子心太大了,知道江启山不在,他们就没那么警惕,结果被这俩人钻了空子。
现在玉蟾宫的人在暗,他们在明。
怎么拔出,怎么善后,每一件事,都需要慎重考虑,否则牵一发动全身。
江令月回去之后,就用特别训练的信鸽给江启山传信,告知这边发生的事。
江启明,玉蟾宫,这背后的阴谋,江令月总觉得跟贺青阳脱不了关系。
贺青阳,前世你凶名远播,为何这一世,你却被送来大渊当质子了?
是大渊,有什么你在乎的东西吗?
江令月正发呆,江岑从窗户外窜了出来。
她下意识就是一巴掌,抽得江岑脑袋晕晕,“你要谋杀亲哥啊。”
“正门不走非得爬窗户,活该。”
江令月冲江岑伸出手,江岑顺着江令月的手一跃,跳了进来。
“大哥让我跟你说一声,贺青阳冲你而来,小心他。还有,他给你安排的侍女,明天会进府。他得回蓝田关,来不及跟你说了。”
江岑抓了抓脑袋,“为什么要小心贺青阳?他不是敌国太子,送来当质子的吗?”
江令月捏着手帕的手一紧,之前的不好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但愿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江岑见江令月走神了,犯贱似的伸手捏紧了她的脸颊,“问你呐。”
“你等老爹回来,看我咋告状。”江令月轻飘飘一句话。
江岑吓得赶紧收回手,“我不问了,也不说了。”
江俞给江岑跟江令月各自找了个会武功的小厮以及丫鬟。
暗卫那边也安排好了,以后但凡江令月跟江岑出门,一定是随时有人保护。
江令月的丫鬟比她跟碧鸢还要大个三四岁,原名就叫舒蓉,江令月也没叫她改名字,留在揽月阁当大丫鬟。
舒容高高瘦瘦,总是低着头,低调又隐秘,但是行走坐卧,都是非常精炼的练家子。
等着萧衍消息的间隙,皇后娘娘特意赐下一道旨意,准江令月拜师榆阳长公主。
因为在守丧期,不宜大办,但是名分已经定下。
所有的风言风语,瞬间全部集结到了榆阳长公主身上。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几点。
宁王妃已死,总得领娶新人。
榆阳长公主费尽心思收江令月为徒,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或许,宁王妃都是死在榆阳长公主手里。
不过,江令月倒是真的命好,对她不好的死了,现在就剩个对她如珠如宝的榆阳长公主,以后谁得罪她就惨了。
这些话在江令月面前是没有的,江令月特意让碧鸢做了伪装,去外面听了回来转述。
听到这些,江令月对榆阳长公主教她的有些理解了。
居高不易,总是被各种人的话影响,那就什么都别做了。
总之是一句话,只要自已够强,就没人能影响到什么。
“小月儿。”
江令月靠在秋千上发呆。
听到文可心的声音,赶紧跳了下来,一蹦一跳的跑回房,“娘,你醒了。”
“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令月跟个小管家似的,文可心都被她逗笑了,“好了好了,娘没事。你静一些,娘有话想跟你说。”
江令月乖乖坐在床榻边,“娘,你要说什么?”
文可心抬手轻抚着江令月的鬓角,眼里尽是不舍,“娘想跟你说,等事情查清楚的那天,让你爹对外说,文可心已死。”
江令月一下就懂了,第一次严肃的拒绝了文可心,“我不,大哥跟三哥也不可能答应。爹要是敢这么做,我们都不会搭理他。娘,你没必要听闲言碎语。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你有三个孩子,如果我们都护不住你,那就是我们没用。”
“可是,我不能拖累你们。尤其是你跟岑儿,我从未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你们一直被那个假的欺负。”
文可心越琢磨,就越是想哭。
文可心还想说什么,景娘端着药碗进来,“小姐,您怎么又哭了。现在世子爷大了,小郡主跟小少爷也好好的,您不要操心。”
“对啊,娘,你喝了药,赶紧歇着。我等着你好起来,你还活着,就不可能莫名其妙宣告死亡。就算是不想回宁王府,那也得好好活着啊。到时候我跟三哥陪你,我们一块走。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了,你不能又抛弃我跟三哥。”
江令月知道短时间很难改掉文可心的想法,没关系,慢慢来。
文可心稀里糊涂的,就被灌了一碗药下去,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江令月一改柔弱,声音冰冷,“景娘,把清风院的下人全部喊出去,到花园。”
“是。”即使江令月不吭声,她也打算去查。
外面发生了任何事,她们都不会对文可心说。
文可心的忧虑越来越重,肯定是早就有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江令月让碧鸢看着文可心,带着舒蓉出去。
清风院的动静,杨婵很快就知道了,她只是带了几个家丁过来,“小月儿你来问,有不服的,直接拖出去发卖。”
“嗯,多谢舅母。”
江令月叫舒容给杨婵搬了椅子过来。
待杨婵坐下,江令月才审视着站成两排的丫鬟婆子,“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谁在我娘面前说三道四,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