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就落在江启明面前。
江启明瞪大了眼睛,看着剑落下来,又落在他的身前,直接像是三魂没了七魄。
一股暖流,不受控制的从他腿间流出来。
江启明结结巴巴的看着瘦小的江令月,“你......”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江令月一把甩开侍卫的佩剑,冲江启明吼道,“我不杀你,是为了祖母,为了二婶,二哥,四哥。你没人性,我有!”
江令月跑到江启山身边,死死抱着他的腿开始不受控制的痛哭。
满屋子都是江令月的哭声,充满了委屈与不可说。
江启山抱起哭得瑟瑟发抖的江令月,咬牙做了个决定,“好,你不是觉得自已有本事,那你就别盯着宁王府二爷的名号出去。从今天起,江启明被暗杀身亡。弟妹,江钰,江枫,我养,你给我滚出大渊!”
“好啊,我迟早把你拉下来!”江启明一点没觉得自已有错。
“不行!”江启山话音刚落,江钰就否定了这个办法,“通敌叛国,陷害亲人,罪有应得,他不配活着!”
罗宜萱看了眼依旧死不悔改江启明,拉着江钰跪下,“无论什么结果,这都是我们的命,我们认了。”
“迂腐的死女人,就知道你永远死性不改,儿子也被你彻底教坏了。你还真是狠心啊,巴不得我死是吧!”
江启明挣扎着要来打罗宜萱。
吴则成用力踢了下他的后背,把他踩在脚下,“在这,还轮不到你撒野。”
江启山看了看老王妃,老王妃无力的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江启山给吴则成使了个眼色,吴则成堵着江启明的嘴,把他拖了出去。
江令月已经哭晕了过去,江启山把她送回揽月阁,吩咐碧鸢好生照料,就进宫去了。
一进问政殿,就跪在建武帝面前,讲述了晚上发生的事,“求陛下开恩,饶他一命。他没了利用价值,又坏了事,只要放出去,迟早会被玉蟾宫的人找到。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出玉蟾宫。”
江启山总得给江启明找点借口,否则建武帝哪有那么容易答应。
建武帝只是迟疑了一瞬,就答应下来了,“终究是为了朕,连累了你们一家。爱卿这点要求,朕当然会答应。”
江启山大礼拜谢,正准备离开。
想想今天的奏折,建武帝又叫住江启山,“这是文家今天送来的奏折,你要不看看。”
江启山恭敬的从太监手里接过奏折,翻开简单看了几眼。
“这种伤害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最残忍的。她现在没脸面出来见人,一度请辞宁王妃之位,让朕直接对外宣布真正的宁王妃也死了。朕觉得,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就想来问问你。”
即使是建武帝自已,也不好开口,让江启山放弃。
江启山跪在地上,双手将奏折奉上,“微臣想用这次军功,为她求个恩典,还请陛下允准!”
“准了!”听了江启山的话,建武帝就知道,若仪这辈子无望了。
江启山从宫内出来,直奔城外。
吴则成奉命,废了江启明的武功,这才松开他的绳子。
江启山骑在马上,看着双手是血的江启明,“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
江启明用满是血的手擦了擦脸,整理了下本就凌乱的衣服,冲江启山行了个礼,“那我先在这,提前恭贺大哥,又要高升了。下回再见,你必然在我脚下!”
说完,江启明拂袖离去。
总把孤身出去打拼说得那么义愤填膺,江启山,我一定会让你看着,你是怎么输给我的!
江启明的步伐,从一开始的颤颤巍巍,到后来越来越坚定。
江启山失望的摇头,带着吴则成以及一众亲兵返回宁王府。
一大早,建武帝就在朝堂公布了一则消息。
宁王妃多年前产下长乐郡主,遭人陷害险些没命,幸被一尼姑庵住持所救,忠仆景娘护主,守着她一路回到京城,揭开玉蟾宫奸人真面目。
如今奸人抓的抓,杀的杀,皆已伏法,对外有了交代。但还有部分玉蟾宫余孽在逃,宁王江启山正在大肆追捕。
宁王妃身体羸弱,不想拖累王爷,自请下堂。
皇后感念宁王妃大义,册封她为一品国夫人,允她与宁王和离,开府别居。
景娘撤销奴籍,赏赐黄金百两。
宁王府二爷,侍郎大人遇刺身亡,感念其恩,追封二房夫人罗宜萱为四品郡君。
没人高兴得起来。
江令月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他俩还是和离了。
江钰跟江枫不明白,为什么江启明那个人渣,还是被放走了。
这个赏赐,没什么意思。
“娘,我不配这个四品。您去跟大伯说说,我带着钰儿跟枫儿离开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
罗宜萱接完旨意,整个人都是懵的。
江启山已经去送传旨太监了。
她现在没脸见任何人。
“妹妹,对不起!”江枫哭得极其用力,圆乎乎的小脸一颤一颤。
他用手一抹,鼻涕眼泪糊成一团。
怯生生的站在江令月面前,又怕又愧疚。
江令月递给江枫手帕,江枫接迟疑了很久,才接过去擦了擦。
“我恨他,可是有一点,让我值得放下一切。至少,你们都还活着!”
江令月声泪俱下的说出这句话。
其他人更难受了。
罗宜萱蹲下来抱紧江令月,“二婶对不起你。”
江岑擦掉眼泪,拉着江钰的手,一板一眼的道,“二哥,大哥不在府里,你就像大哥一样,总是护着我们。小月儿说得对,你们不用有任何愧疚。你们还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好,二哥知道了。”
江钰握紧江岑的手,心中的信念在此刻格外坚定。
江启明欠的,他来还!
江枫也捏紧了小拳头,“我一定不会学他,我要努力读书,以后保护妹妹。”
江启山站在门外,听到这话,收拾了下糟糕的心情,才大步走进来,拍了拍江钰的肩膀,“以后,岑儿跟小月儿,还得靠你多照应。”
“这辈子,我一定会用自已的命,护着他们!”江钰掷地有声的说着,像是发誓,也是提醒自已,一定不能忘记!
“好,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江启山确实没那么多时间在府里待着。
玉蟾宫究竟派了多少人,又影响了大渊朝多少人,他还得去查。
而宁王府,现如今确实是个活靶子。
收拾了那么多玉蟾宫的余孽,剩下的迟早会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