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江令月几乎脱口而出,“你究竟是贺西尘,还是贺东远?”
对面坐着的男人,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笑了,“今天这趟没白来。”
江令月跟贺西尘面对面坐着,江俞坐在侧面。
“我听你大哥说过,你的想法很冒险。贺青阳在东越的地位,无人能比。”
“说什么无人能比,无非就是那个圣物,还是条巨蛇。能养好这条蛇就能当你们东越的皇帝,你们东越不挨打,谁挨打?”
江令月庆幸元一的动作很快。
利用宁王府的眼线,查到了那所谓圣物的真相。
贺西尘忍不住看了眼江俞,又看看江令月,兄妹俩外貌一点都不像,但是这个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走出去迟早要挨打的货!
“这么说,你有对付那条蛇的办法?”
“有啊。”
江令月说出这句话,贺西尘一下坐不住了,“当真?”
江令月点了点头。
拜贺青阳的疯狂所赐,她能顺利接触到贺青阳身边的人跟事。
她现在还记得,贺青阳当时喝的那种药是什么。
贺青阳就是靠着这种药,硬生生改变了血液。
变成了能引蛇,控蛇的疯子!
巧的是,江启明为了控制她,动不动就给她下药。
她为了保护自已,每天偷偷去找府医,府医教会了他闻药辨药,慢慢锻炼出了闻药的本事。
闻了几次,基本上就能确定,那一碗药,用的是什么方子。
贺西尘一下就精神了,“妹妹啊,你告诉我,方子是什么。”
“贺西尘,我是只有六岁,但我不是傻子。你觉得,我凭什么把方子交给你。”
江令月无情打破贺西尘的幻想。
贺西尘只能看向江俞。
江俞只当没听见。
贺西尘只能认命摆出自已的条件,“只要我能在大渊休养生息,到时候大渊助我拿下东越。我可以签下国书,确保东越跟大渊,百年内友好相处,并且每年来贡。”
“那就好办了,你跟太子去谈,谈好了,我妹给药方。”
江俞这才活过来。
贺西尘差点被气笑,“你俩真是亲兄妹,一样的鸡贼,一点朋友道义都不讲。”
江俞无情回怼,“跟你讲朋友道义,我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令月品出了一点味道,“所以,你是真的贺西尘,贺东远那个冤大头,成了你的替死鬼?”
贺西尘坦然承认,“东越的规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死掉的,只能是他运气不好。”
江令月:“......”
贺西尘跟贺东远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前世来的是那个,后来早死。
结果这回,那个倒霉蛋还是早死了,名字都给人换了。
能跟贺青阳抗衡的一代枭雄,确实不一般。
贺西尘打量着江令月,小小年纪,看起来好像单纯无辜,天真可爱,但她偶尔透露出来的行为,又跟她的年龄完全不符。
小小年纪,心思多。
“我很好奇啊,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贺青阳的事?而贺青阳,好像对你也熟悉。你俩一个在东越长大,一个在大渊长大,年龄相差也那么大,却像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不必知道!”
江令月手里本来捧了茶盏。
听到这话,直接把茶盏摔了,茶水全甩在贺西尘身上。
江俞也瞪着贺西尘。
贺西尘只能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了。”
江令月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点。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江令月始终有一件事没想通。
贺青阳为什么会对对她那么痴迷。
就如贺西尘所说,一个在东越,一个在大渊。
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可前世,贺青阳只是一见到她,就有种势在必得的野心。
为了得到她,甚至可以放弃原本的国土,只为交换她去和亲。
想尽办法,把她困在身边。
她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了那份药方。
别说什么这是一见钟情,爱而不得。
贺青阳身边带着的侍女,每一个都比她要漂亮千百倍,环肥燕瘦,各有不同。
他还不是,一个不顺心就杀了。
她当时空有一张脸,实际上早就被江启明给害得麻木了,与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江令月想到那些事,就控制不住,“大哥,我先走了。”
“去吧。”
江俞虽然是笑着,但他此刻,对贺青阳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贺西尘恨不得打烂自已这张嘴。
贺青阳那个疯子,啥事做不出来啊,就不该多嘴去问。
江令月从客栈出来,就直接回了府。
只有陪在娘亲身边,她才能冷静。
刚下马车,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色短打,非常英姿飒爽的姑娘。
这个姑娘没带什么首饰,但是身上衣服的料子非常好。
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就是江俞的妹妹吧。”
江令月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先冲了过来。
“你是哪位?”
江令月大概能猜到这位是谁了。
不过,不报家门,她一概当不知道。
“你哥没跟你提过我啊?”
“我很多哥哥,你说的哪个?”
江令月的迷惑性还是很强。
本来年纪就小,多笑笑,看起来就很乖。
“我叫谢安蕴,你哥说得还真没错,你的警惕性好强。”
“你也不差,看似简单没头脑,不还是话里有话。”
江令月敷衍的笑笑,怼了回去。
谢安蕴,这姑娘明显不简单。
“那我直说了,我想见你哥。”
“我也直说了,你自已找去。”
江令月这股油盐不进的劲,跟江俞如出一辙。
“小月儿。”
正僵持着,江令月就听到了江俞的声音。
江令月彻底绷不住了。
你非得回来这么快?
那你自已惹的麻烦,你自已解决。
江俞话音刚落,也看到了谢安蕴,扭头就想走。
江令月直接把他薅了回来,“我先回去了,你自已解决。”
“妹妹,你不能这么绝情。”
江俞哪能这么放过江令月,把她也扯了回来。
谢安蕴好笑的看着他俩,“我是什么鬼么?你俩这么抗拒看见我?”
“呵呵。”江俞用尽全力把江令月薅回来站好。
“郡主,李家大小姐到了。”
碧鸢一句话,让江俞跟江令月集体停下来。
为什么什么事,都能凑到一起呢?
碧鸢扶着一个头戴面纱,身穿青色粗布衣衫的姑娘,从马车上下来。
看到门口这个场面,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