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人虽然疯疯癫癫,但不至于士气大涨的时候,杀主将。
除非......
谢巍谢将军,也是别国安插的棋子。
江令月还没来得及琢磨,就被扭送了回去。
江俞被喊进宫。
一进问政殿,建武帝只有一句,“跪下!”
江俞挺直身板跪在殿内。
萧衍赶紧陪着跪下,“父皇息怒,谁都有年少意气的时候,做错了事不要紧,只要及时悔改就好。”
“江俞,你就没什么可解释的?”
建武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如墨,仿佛只要江俞说错一句话,就要推他出去处死。
萧衍给江俞使眼色,不管什么,暂时认错,就不会有问题。
江俞不出意外的梗着脖子,面不改色,“微臣无错。”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父皇息怒。”
萧衍这次也急了,“他脾气一贯如此,越是斥责,他越是喜欢反着来。父皇当年还称赞过,他有血性。”
“好,只要他承认,现在跟谢家那个姑娘没关系了,不曾爱过,朕这次就当不知道。”
建武帝显然还在气头上,“堂堂宁王府世子,跟敌国大将之女纠缠不清。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待大渊!”
江俞始终一声不吭。
萧衍:“......”
你多撒句谎,会是啊!
萧衍此刻,完全体会不到江俞的固执从何而来。
“你看看,这是要悔改的样?”
建武帝连带看萧衍都不痛快了。
“你既然骨头这么硬,滚到殿外跪着,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起。”
“是,微臣领旨。”
江俞毫不犹豫,扭头出去跪着。
建武帝一顿脾气,把殿内其他人都轰了出去。
“别让文家进宫,也别让江家那个死丫头进宫,都是胆子大到没边的主,朕懒得跟他们纠缠。”
建武帝骤然变化的语气,让萧衍一愣,“父皇,您没生气?”
“没生气啊。”
建武帝轻笑着,跟萧衍说了实话,“谢巍本名叫何祯。”
“何家?那不是皇祖母的母家,谢将军是自已人?”
萧衍一点就通。
“我欠他太多了,当年东越大渊混战,他的夫人死在乱军之中。他带着孩子辗转流流落东越,替我探听东越的一切。”
建武帝感慨万千,“如今,他两个儿子也大了,知道实情。但是,唯独这个女儿,啥都不知道。”
“此次谢巍被选中送和亲质子前来,其实就是试探。东越对谢巍已经起了疑心,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把女儿送出来。”
萧衍恍然大悟,“所以,父皇这是跟谢将军一起,在试探江大哥。”
建武帝笑了,“谢巍在半路上,才发现自已女儿跟江俞那个臭小子私下有来往,生气归生气,但也不乏是个好归宿。
朕欠他的,当然得演好这一出戏,让谢巍看看他女儿的眼光。到时候换个身份嫁去宁王府,也就能保下他女儿了。”
“原来如此。”
萧衍总算放心了。
建武帝其实也有私心。
谢安蕴占了宁王妃的位置,比其他人合适。
至少,她的身份不会光明正大,影响不了大渊的朝政变化。
那些急红了眼的各家,也该歇歇了。
仔细想想,建武帝还是拦住了萧衍。
“不准见长乐那个丫头,也不准说实话。这次,必须让江俞好好练练性子。他从小横冲直撞,这次正好光明正大的收拾收拾他。这是旨意,不准抗旨!”
“是,父皇。”
萧衍爽快的答应了。
别的不说,确实该好好磨磨江大哥的性子。
绝对不是报复,绝对不是!
昭和夫人府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江俞被罚跪在问政殿的消息。
文家也收到了。
文大人夫妇,文书齐,都到了文可心这里。
文可心听完前因后果,反而笑了,“不着急。”
“为什么?”
其他几个人都是异口同声。
“你们信不过俞儿,总能信得过启山吧。他们一路,从乌岭城出发到京城,在启山的眼皮子底下,启山不可能不知道。”
文可心言至于此,除了江岑,其他人大概都懂了。
江岑用胳膊捅了捅江令月,睁着他那双憨憨的眼睛直接道,“没听懂。”
“老爹不管,让大哥自已面对,那就意味着,这不是什么大事。”
江令月联想到前世的一些记忆,可以确定,府里应该要有大嫂了。
文大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我从回来,这一路上就开始提心吊胆。”
“我就不担心,大哥那人,看起来倔,真到了要命的时候,比谁都贼。”
文书齐嘚瑟极了,一扭头,注意到耷拉脑袋的江岑。
猝不及防的伸手霍霍江岑肿成猪头的脸,“倒霉孩子,你像谁不好,像你舅舅我爹。什么都不差,就是脑子缺根筋,转不过来。”
“哎呦,痛啊!”
江岑猝不及防被捏住伤口处,痛得都快抽过去了。
下意识抬脚,狠狠踹开文书齐。
文书齐痛苦的捂着腿,“你吃了什么东西,怎么全是蛮力。”
还没来得及,杨婵的巴掌就拍了过来,“你好歹是个当哥的,就知道欺负弟弟妹妹。”
文书齐捂着脑袋,往后一闪,“你好歹是我娘,动不动就打我。”
“你有本事别躲,我今天打死你算了。”
杨婵本来就被江俞的事吓得够呛,文书齐还来招惹,她早就手痒了。
文大人从后面,给了文书齐一脚,“你就不能消停点,非得气你娘。”
“姑姑,你管管他俩。”
文书齐故作委屈的靠在文可心身边。
“活该!”江岑揉着脸,疼得呲牙咧嘴。
文可心倒是淡定,护着文书齐,“你闲着没事,替姑姑多教教老三。”
“好嘞。”
文书齐一脸坏笑。
江岑吓得直接往江令月身后躲,“你不用去太子身边吗?我就不用你管了,你离我远点。”
文书齐嘿嘿一笑,“太子已经把史书典籍都学完了,现在学是朝政,看的是奏折,用到我的地方自然少了。”
江岑打了架回府,本来想偷溜回去,听到江俞的消息,顾不上那么多,直接顶着满头伤来找文可心。
所有人看见他这样,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存了心,想教教他,并不是只有打架一种反抗手段。
江令月唇角上扬,“三哥,我只教你一回。”
“什么?”
江岑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江令月道,“表哥,我听说你前两天跟人去赌馆,待了三个时辰。”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文书齐!我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姓文。”
文大人撸起袖子,就准备打人。
文书齐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喊,“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这就叫,借力打力。”
江令月笑得一脸纯真。
江岑搓了搓胳膊,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有一阵,我总觉得你大变样,都不像我妹妹了。现在看来,你确实变了,朝着大哥变了,坑人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