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秦笑本来还不知道这戒尺是什么意思,一见挨打,便直接冲了上去。
对于秦笑的来历,杨先生虽然已经听说了一些,但看着这张脸,还是错愕一瞬。
不过很快她也就就恢复正常,开口问道:“这里……莫非也有羲王女的事儿?”
“没有!”
灵王女连忙摇头,很快答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她的事!”
杨先生看着灵王女努力去克制自已的龇牙咧嘴,眼中流露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你这侠义万丈的心,什么时候能往课上去去?这么多门课,竟无一门学的好的。”
灵王女嘟了嘟嘴,不满的嘟囔:“先生说这些做什么……就,只管打你的就是了,还有两下呢!”
杨先生无奈摇摇头。
“羲王女回去坐着吧,你今儿头回来官学,不论如何,暂免了你的罚。”
秦笑看似乖觉,点了点头,身子却没动,手有些抖的伸出去,盖在灵王女的手上。
“那我,我免了罚,若是我代妹妹受罚呢?”
“不用……”
杨先生抬手打断灵王女的话,肃着脸解释道:“羲王女可能还不知,官学里先生罚学子,向来有定例。
若是代为受罚的话,是要翻倍的。
也就是说还要打……四下。”
进了官学的大门,王女们与先生就不再是主子同奴才的关系,只是先生与学子。
一切的规矩早就定下,具体怎么实施,也只看先生们的眼色,与行事风格罢了。
杨先生是一品女官,出名的除了学识能力,就是行事中的铁面不留情。
这些王女们的手,向来是由侍女们精心呵护的,加上年纪小,肉皮嫩,刚刚只一下,灵王女的手心已经红了个通透。
四下,那手必然会红肿到连笔都拿不住,这不说将王女吓破胆,却也够她们退缩了。
这也是会定下,最高三下的标准的原因。
只是等着羲王女退缩的杨先生,却注定失望,听到四下的秦笑反而流露出轻松的神情,留一只手放在灵王女的手上,左手往前探了探。
“那请……先生责罚。”
灵王女将秦笑往后拉了拉,她却纹丝不动。
明明这么细瘦的人,怎么这么有劲儿?
“羲姐姐,你快让开,不要你……”
杨先生脸沉了沉,一个眼神飘过去令灵王女闭了嘴,随即拉过秦笑的手,干脆利落的打了四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倒是该震慑一番。
灵王女拉也拉不动,在一旁看的紧咬嘴唇,打一下跟着哎呦一下,比打她自已还要疼,等最后一下打完,她的汗都冒出来了。
“好了,去坐着吧。”
灵王女闻声,如蒙大赦,赶快拉着秦笑的手臂往回走。
“快!”
灵王女只是摆了摆手,远处一直注意着自家主子的侍女,就连忙进来给秦笑上药。
“这个药膏是大王兄给我配的,好用的很,我都随身带着。”
“我不疼的,没关系。”
只是有些热辣辣的。
灵王女吸了吸鼻子,一个字也不信,“怎么可能不疼,你别说了。”
两人上药的时候,恬王女也不情不愿的上去挨了打,眼泪没下来,痛呼那两声却像是剁了她的手。
走下来时,恬王女对上秦笑好奇的眼神,还不忘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看来这讨厌,是只能更深刻一些了。
“好了,到此为止,将各位王女的琴拿上来吧。”
茗贤宫。
“即是已经过身了,便不用再往王上那边上报了,直接去除了名就是。”
“是。”
王后喝着茶,听着女官们禀报对远淮宫的调查,颇为心不在焉道。
“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有更好奇的问题,想跟何女丞……
请教一番。”
何女丞闻言,眼睛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后跟着的两位女官也是紧随其后。
王后抬眼瞧了一眼,淡淡道:“远淮宫住的都是一些犯过错的夫人,这我们都知道。
但是我记得,王上和我并没有要置她们于死地的意思吧?
只是不许她们再出现在王上面前,终究还是夫人的身份,怎么如今就会沦落到了这么个不堪的境地?
一夜过去了,何女丞可能给我个说法?我也好跟王上交代。”
“娘娘恕罪!”
赵王后没做声,拿过茶杯嗅了嗅。
“王后娘娘。
远淮宫的夫人,虽说有很多都曾是奴籍身份,但终究如今早已脱了奴籍,做了夫人,就是借给属下十个胆子,也不敢任意欺压啊!
而近十年来,属下们一直都是按照之前王后定好的月俸,给远淮宫发放,昨夜连夜查看的账目也是笔笔清楚。
至于服侍的侍女侍卫以及太监人数,一个一个也是登记在案,定期查问,丝毫不曾疏忽啊,娘娘!”
赵王后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眼孙嬷嬷。
“孙姑姑,当年这何女丞能做到女官之首,难道不是靠的才德能力,而是靠这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脸皮吗?”
孙嬷嬷捂着嘴微微一笑,弯腰配合道:“娘娘前日,还为前朝试图取消女官制度生气,如今看……
或许他们说的也没错,咱这女官,终究是心在外头,无法尽心服侍,或许真不如多多启用太监,倒能让娘娘和王上舒心呢!”
启国早在立国之时便定下了女官的规矩。
宫中设置了六曹,皆由王上以及王后亲自在各大家族中选取十五岁以上,有才德的女子管理,统揽王室宫中一切事务。
这些女子的官职俸禄,皆同朝中众臣,总属于一位女丞管理,首领女官又直接对王后负责。
这个规矩既表现了对王后的尊重,又展示了启国王室所提倡的贵族夫人之风范。
只是这个规矩从订立之初,就被某些朝臣反对,认为女子不堪大用,不该有这些莫名的权力在手,近些年这种反对的声音更是甚嚣尘上。
此次远淮宫之事闹的实在不像回事,若是这些被前朝知道了,只怕对女官制度又是一次强力的攻击。
赵王后想了想,有些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