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姨好心的提醒,再次验证了那句话:看似选择权在你,可实际上你压根没得选。
我知道自已还没有做好面对失去萧家姐妹的准备,但时间不等人,我只能选择妥协。
“何阿姨,需要我配合吗?”我问道。
何阿姨摇摇头:“你且出去,让乐乐进来打下手就行。”
治愈魂魄是何阿姨她们擅长的事儿,我留在这儿只会徒增烦恼。
因此我走出病房,把陈乐喊了进去,看着关上的病房门,我心中五味杂陈。
事已至此,萧家姐妹即将醒来,她们最多还有两个月左右的生命,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于是我拿出手机,开始一一通知我们共同的亲人朋友。
萧老爷子他们已经死了,如今萧家姐妹仅剩的亲人,也就只有萧承贵、萧坤、杨淑娴等人。
至于朋友——叶白薇、周灵溪她们都算在内。
事情很复杂,我尽量用简短的语句解释,希望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都能好好陪陪萧家姐妹。
尤其是远在龙虎山的萧坤和周灵溪。
大家得知情况以后,纷纷陷入沉默,随即便开始安慰起我。
我心中五味杂陈,同样不知该如何面对。
挂断电话以后,我在医院走廊独自坐了一会儿。
回忆自已与萧家姐妹相处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她们帮助了我许多,而我给她们的却少之又少。
如今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还能给她们什么呢?
不多时,何阿姨推开病房门,拉着陈乐一起走了出来。
“她们俩醒了,状态还不错,你自已进去见她们吧,我们就在门外。”
“多谢何阿姨。”我朝何阿姨行了一礼,便快步走进病房里。
似乎现在多一分一秒,我都不想浪费。
微风吹起窗帘,阳光洒在洁白的床单上,萧可锦萧可韵都坐在病床上,睡眼惺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像是刚刚睡醒了似的。
见到我出现,萧家姐妹都松了口气。
萧可锦说道:“我们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走上前去,将萧家姐妹揽入怀中,哽咽着说道:“对不起。”
萧可韵反过来抱住了我:“不用说对不起。”
“可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也永远会原谅你。”萧可韵把头埋进我的胸膛。
也许是二女对我十分了解,当我迈入病房的那一刻,她们便已经有所预感。
所以萧可韵才会这般安慰我。
她们越是体贴,我心里的愧疚就越是一发不可收拾:“萧爷爷死了,我也没有保护好承财叔叔和承祥叔叔,我甚至没有保护好你们俩……”
听闻自已的父亲和爷爷都已经去世,萧家姐妹却强撑着情绪,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我不想瞒着她们,不想让她们没有准备地就要面对分别,因此我也把残酷的真相告诉了她们。
两到三个月的阳寿,并且这段时间她们的身体会快速变老,最后她们的魂魄会融为一体,以槿云的身份复活。
说完这些话,我早已经泣不成声。
我从未哭得如此伤心过。
病房外,陈乐忍不住红了眼圈,她问何阿姨:“师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人没了根气,就像树没了根,活不长久,这是自然规律,”何阿姨叹气道,“萧家姐妹已经很幸运了,她们最终和小安还会相见,如果出事的是其他人,那才是真正的永别。”
病房里,萧家姐妹慢慢接受了她们即将离我而去的事实。
看到我哭得如此伤心,萧可锦却强忍着泪水,笑着说道: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和可韵都是普通人,帮不上你什么。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我们没办法陪你一起走到最后,可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变老,只是……比你快一些。”
萧可韵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而且你说过,我们还会再相见不是吗?我和姐姐本来就是一体,所以我们才会一起爱上你,你也不必把爱拆成两份了。”
萧可锦则替我抹去眼泪:“等我们成为槿云,大家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这明明是好事。”
我知道她们都在安慰我,也知道我们最终还会重逢,可我就是觉得亏欠,亏欠了太多。
这时,萧可韵忽然说道:“我……我有一个愿望,陈安,你能替我实现它吗?”
我忽然止住哭泣,深吸一口气,问道:“什么愿望?”
如果能实现她们的愿望,说不定我心里的愧疚就能减轻几分了。
只听萧可韵温声说道:“我想和姐姐一起嫁给你。在我们老去之前,能不能给我们办一场婚礼?”
我愣住了。
萧可锦却开心地说道:“对对对,我也想要实现这个愿望!”
“陈安,给我们一个圆满的婚礼,然后陪我们走完这一生吧,虽然时间短了一点,但我们不想留下遗憾。”
我看着二女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
或许,这是我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了。
一辈子很长,足足有几十年的光景,可一辈子又很短,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时间怎么都不嫌多。
如果剩下的两个月,就是萧家姐妹的一生,那我就像个普通人一样,陪伴她们走到最后。
就好像……我们长相厮守,相伴了完整的一生。
“我答应你们。”
我拿出手机,对二女说道:“我这就给我爸妈打电话!”
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一刻都不想等了,所以我拨通了爸妈的手机以后,直接说道:
“爸妈,您二老回老家的日子再缓几天吧,我要结婚了。”
正陪着叶白薇逛街的我妈,眯着眼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叶白薇。
“狗东西,你这是要把我们气死啊!”我妈骂道,“好端端的结什么婚,和谁啊?!”
我对着萧家姐妹笑了笑,答道:“妈,我要和萧可锦、萧可韵结婚,我要把她们娶回家!”
我爸在一旁挠了挠后脑勺:“嘶,我咋没听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