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把世子给我带上来!”这时,只见正厅内,主位之上坐着一白发老者,看着五六十岁的样子,身披战甲,面露精光,看起来威武极了。那正是当今镇西侯,百里洛陈。
两侧,一边坐着温络玉和温壶酒,另一边是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斜靠在椅子上,手上拿了盘葡萄吃着。
又看见士兵已经把百里成风绑了带了过来,百里成风跪在地上。
“东君啊,来,到爷爷这来,跟爷爷讲讲你这次出门有什么所见所闻啊?”百里洛陈对着百里东君招了招手,百里东君过去同他一块儿坐在了主位之上。
百里东君看着这个老人,思绪发散,想到他病死边疆之时还在担心他这个为了一个女人落寞了半生的孙子,便觉得这次决不能让这件事再次发生,左右,现在的他对玥瑶绝非爱情。何况她能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做出那样的事,丝毫不顾他们二人的情分,此后若遇见,便全当陌路人吧!
又像上一次一样,对着百里洛陈笑着道“爷爷,我跟你说啊,我这次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呢,我还遇见了那北离八公子中的……”
百里东君对百里洛陈说着他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着他遇见的江湖浪人司空长风,说着那场婚礼,婚礼上那位敢爱敢恨的女子,说着那北离八公子是如何如何,又说着那名剑山庄试剑大会,那王一行是如何取剑,说着他那仙宫品不染尘是如何得来的,说了对叶鼎之一见如故。
“好!好啊,我孙儿初涉江湖便能同那样的青年才俊结交,还能凭借自已的能力夺得那仙宫品宝剑不染尘,这才是我镇西侯府的小公子!”百里洛陈大笑着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背,说着。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孙儿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呢,无非就是想听听百里东君说而已,他也知道,那无名剑法不知来意,不过这偌大的镇西侯府还是保得住这个小孙子的。他不说,他便也不去问。也传了话给百里成风和温络玉,不许他们去问。因为他相信,他镇西侯府的能力,戎马一生,怎么会保不住一个小子。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他这个小孙子已经不用他们的保护了,他有能力,照顾好自已,保护好整个镇西侯府。
他又问了百里东君对北离八公子的看法,听着百里东君的回答,只觉得甚好,他也知道,少年人,不惧风雨,道阻且长,他自会有自已的一番天地。
“侯爷,世子自然跪了这么久了,把他叫起来吧。”温络玉看着祖孙俩聊的差不多了,眼睛剜了一下一旁看热闹的哥哥,对着百里洛陈说道。
“哼!趁着我不在家,我孙儿一回来,他就把我孙儿关起来了,这起不起来,谁都做不了主,要东君决定!”百里洛陈佯装生气的说道。
一旁的温络玉对着百里东君使了几个眼神,便看见,百里东君向百里成风走去,说道“呦,这不是世子爷嘛,怎么跪这了,不是让我给您跪嘛,还把我关在柴房里反省,这怎么今儿您也跪着了?”百里东君阴阳怪气的说道,他知道为什么,却也难免对着这从小不对付的父亲调侃了几句。
百里成风看着他走过去,扭头不看他,一旁的温络玉说了句:“东君,差不多得了!”又对他使了眼色,百里东君才说:“来人啊,给咱们世子爷松绑!”
只见门外的士兵进来两人,替百里成风松了绑,又出去了。
“东君啊,你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也没好好歇歇,快回去吧!”百里洛陈对百里东君说道。
百里东君知道,他们是想说些朝堂夺嫡的事,便也回去了自已的小院子,洗了澡,喝点酒,睡觉了。
这时正厅内,百里成风已经落座,对百里洛陈说道“父亲,东君的剑……”
“你不必再说了,他这舅舅都问不出来,咱们也不必在问,东君不会因此招来祸事就好,镇西侯府还保得住他。”百里洛陈打断了百里成风的话。
“侯爷,西南道一事,又那位皇子的参与,他虽明面上未涉朝堂之事,可是……暗地里心思缜密,若有意外,不得不防啊!”温壶酒皱着眉头,对百里洛陈说道。
“我这次去天启,虽未曾见到这位小先生,可却听见不少传闻,他虽心思缜密,却也不是会对无辜之人下手的,至于东君,他不涉党争,入局的也不能是他。”百里洛陈思索着,他想起那天启城是如何推崇那位小先生的,却也不曾说过什么。而那位,虽心机深沉,却是个清风朗月之人,若是身在江湖,也该是多少江湖儿女的皎皎白月光啊。
“报……”外面跑来一个士兵,边跑边喊。
百里洛陈稳稳的坐在上方,不知何事,竟使得传信兵如此。
一旁侍候的人把信件从传信兵手上拿过,递给百里洛陈。
信上写道
一辆马车自天启城出发,车上人是学堂小先生,约三日左右至乾东城地界。
百里洛陈看着那封信,不知这位小先生为何而来,又想到东君曾与灼墨,清歌,柳月,墨尘几位相识,心头一紧,对着百里成风说道,“这几日,你把东君拘在屋里,不论做什么,不要让他出院子。”又想了想说道“明日不管他,后日开始,不论如何,别让他出来。”
说着,把那封信给百里成风看了,百里成风又给温络玉和温壶酒看了。不然,就凭着他们对百里东君的溺爱,很容易就把他放出来了。
在天启城前往乾东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飞奔。
马车里坐着一个人,面若冠玉,目若灿星,一袭白衣衬得公子翩翩,气质更加出尘了些。
那人拿着一本书,一旁小案几上放了些糕点与茶水,马车行的极稳,丝毫不影响他看书。
若是百里东君在这,定能看出,这就是他那小师兄,以一已之力,平定四方,却被人诬陷,自刎于他最信任的兄长面前的琅琊王,萧若风。
马车未停,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那人说着“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走这条路,我早早的就在这等你了,我是不是神机妙算。要不夸夸我,你这是去干嘛?”那人一身红蓝相间的劲装,看着放浪不羁,正是那位灼墨公子,雷梦杀。
“从天启城到乾东城,最近的路只有这一条,何况到了乾东城附近,就剩这一条路了,我不走这,能走哪啊?”萧若风收起了手上的书,笑着对雷梦杀说道。
又从一旁拿起了另外一套白衣,斗笠,递给了雷梦杀,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跟来。
“此次前往乾东城,是为学堂招生,不能给先生丢脸。先生说了,这叫仪式感。白衣胜雪,公子如玉,那才是学堂应有的风范。”萧若风淡笑道。那句白衣胜雪,公子如玉,与他真是极相配的。
“哎呀,那还要戴斗笠,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什么公子如玉。”雷梦杀嘴上抱怨着,行动上却已经穿上了那身白衣,戴上了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