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其实你已经看到了。”燕云摊在桌子上，表示被课程榨得一滴都不剩了，“国师给我安排了全新课表，所以导致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
楚辞佾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如此什么？”燕云偏过头去，十分好奇，“你看出什么了吗？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燕云本想进了学堂再好好打探一下这朝廷的各种势力派别，结果唯一成功的就是迟到那天和俞月见还有范元思两个人讲悄悄话得知了一些基本信息，其他一概不知。
“咳、咳……”
楚辞佾本就体弱，他不良于行，平时凌日凌月还不可以现身在大众面前，这公子哥有活是真要自已干的，燕云离他不过就半个桌子，能轻易看见他惨白脸色的毛孔以及那似乎呼吸不畅的惨白嘴唇。
看起来真是好惨。
燕云见他咳嗽得厉害，连忙道：“其实我也没有这么急了，你可以慢慢说，别着急别着急。”
“咳、咳……多谢公主。”
燕云等了他片刻，凌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喷雾瓶？楚辞佾往口腔里那么一喷，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了。
燕云：“……你那个药可以给我看看吗？”
燕云指着那个喷雾瓶，看起来是好奇得很，凌日反而攥紧了手上的东西，生怕燕云抢似的。
燕云：那也大可不必。
“凌日，给公主。”楚辞佾发话，凌日是千不愿万不愿，还是把喷雾瓶递给了燕云。
燕云接过瓶子，细细打量起来，只可惜她不能把这玩意拆开，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除了材质，这玩意居然和现代的喷雾瓶一模一样！
难道古代的技术已经发达到如此地步了吗？
她把瓶子还给凌日，楚辞佾的嗓子已经恢复正常，可以好好讲话了。
“公主……国师这恐怕和我有一样的心思。”
一样的心思？
燕云愣了一下，才想起楚辞佾的目标是助她登上大宝。
不是吧国师也看上自已了？
燕云颇为震惊：“她想让我做傀儡？然后垂帘听政？”
楚辞佾：……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楚辞佾到底是世家子，对京城的了解比燕云这个半路出家的公主要多得多，他细细解释道：“依照国师的性子，应该是不可能的……可能是二殿下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国师可能是想做个备选以备不时之需。”
燕云：……
所以呢？我是备胎？
二殿下，这个人燕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只是听说这位在匈奴前线抗敌，不日就要班师回朝，据说是下一任储君的强力争夺者之一。
好吧其实现在京城里的适龄的储君争夺者不过就只有燕云、二殿下和六皇子了。
燕云怎么看怎么像陪跑，怎么偏偏就有人能看上她呢？
对此楚辞佾给出的答案是：“才刚入京的世家子们，大多都没有资格接触到二殿下和六皇子，公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如果有机会的话，公主可以多和他们接触接触……当然，楚氏愿意倾全族之力帮助公主。”
燕云送走楚辞佾后，自已去食堂吃饭，越琢磨越觉得楚辞佾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奇怪。
一般来说，这种决定全族人项上脑袋的事情不应该慎之又慎吗？怎么这哥们一见到自已就冲出来说要支持自已，先不说能不能成功，长平公主登上大宝这件事概率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低吧。
这种一看就不是潜力股，楚辞佾怎么就这么忙着买入呢？
燕云脑子里一团浆糊，越想越想不清楚，她索性不想了，只对着面前的羊肉发狠。
“公主殿下。”
燕云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燕云抬头，扎里木已经走到自已面前，跟几个跟着他过来的人说：“你们帮我带一份吧，我有话和公主殿下说。”
扎里木身后那几个一看就不是汉人的跟班们听到这话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两人，又听着扎里木的吩咐走远了。
燕云看了看扎里木，又看看自已吃了还没有一半的饭，她决定不浪费粮食，把饭吃完。
扎里木见自已被无视，用手敲了敲桌面道：“公主殿下，既然这么巧的遇上了，咱们不如一起吃饭吧？”
燕云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并且抽空回应他：“我看也不是很巧，这个点大家都在食堂吃饭，你来这里遇到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扎里木听到这话，嬉笑起来，“怎么可能呢公主，学堂有上百人呢，偏偏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公主，这不是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吗？”
说着，扎里木的手伸了过来，那方向是朝着燕云的脸去的！
燕云的本能反应大于脑子思考的能力，她手脚下意识往前一伸就把扎里木踢开了三米远。
燕云：……
食堂里的大家：……
刚刚买完饭冲下楼看到老大被踢开的跟班们：“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你没事吧！”
燕云：……
我真的只是下意识而已。
扎里木躺在地上哀嚎，燕云看时间发现自已再不走的话就赶不上晚上的课程了，正好饭也吃完了，燕云不想理会扎里木的纠缠，于是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晚课是文言文，啊不对，这是君子六艺里的六书，上课的是个非常符合燕云刻板印象的白胡子老爷爷，说的话也是让人头昏脑涨，十分适合催眠。
燕云连轴转了一周，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估计夫子眼神不太好，遂躲在后面睡了半节课，也没被发现。
为什么是半节而不是一节呢？当然不是燕云清醒了，而是她后半节课被范元思给吵醒了。
燕云当时来得晚，坐在最后面无人打扰，结果睡到一半被范元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桌“噗嘶噗嘶”的叫醒。
燕云睡眼朦胧：“你怎么在这儿？课上还能换位置？”
这夫子虽然不是很严格，但是应该不会允许学生在课上动作吧。
“不是，我刚才才到的。”范元思道。
“你迟到了？还迟到了半节课？夫子怎么不罚你！？不是说他很严格吗？”燕云原本是想翘课的，但是听俞月见说这位夫子严格得要命，敢逃课一次成绩就会被记成丁。
“当然不是，我没选这节课，是来旁听的。”范元思摊开课本，和燕云那崭新的课本不同，这个课本上面做了不少笔记，一看就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乖学生。
燕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并嘱咐他：“那你好好听，我期末划重点就靠你了。”
说完，燕云又躺了下去。
范元思：……
其实燕云大概已经睡饱了，她躺了躺，发现自已睡不着，又抬起头，跟范元思要笔记的重点来抄。
范元思把课本递给她，在她耳边悄悄问：“我听说，今天晚上你在食堂把扎里木王子揍了？”
燕云抄写的笔一顿，颇有些无语：“你听谁说的？不信谣不传谣！”
什么叫揍，自已不是故意的好吧，只是当时那货的手快凑到自已脸上了，燕云一个激灵脚就已经踢出去了，纯属是意外。
“当时好多人在食堂都看见了，据说当时孟夫子也在现场……诶她居然没有扣你分吗？”
燕云：“……什么？！孟夫子也在？”
燕云当时赶着去上课，是真的没有发现孟夫子也在现场好吧！如果她发现的话，她一定……一定会上去慰问一下扎里木的。
“但是孟夫子还没有来找我……是不是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燕云试探性地问。
范元思高深莫测地摇头：“不知道啊。”
燕云还侥幸着范元思听来的消息其实是个假消息，万一孟夫子其实就不在食堂呢是吧？这样也不会找上她说什么扣分的事情了。
但是燕云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刚一下课，她就得到了俞月见送来的惨痛消息——孟夫子要找她。
还是在武馆。
俞月见显然也听说了燕云的英勇事迹，她安慰燕云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孟夫子的脸色还好了……应该不是要扣你分，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燕云怀着无比悲壮的心情前往武馆，前往了一半忽然发现自已为何要如此悲壮，左右不过孟夫子再给她加几门课，没什么可怕的！
俞月见和范元思跟着燕云来到武馆，彼时日暮西山，武馆里空空荡荡，只有燕云……还有几个武夫子们守在馆中。
燕云：……
不是吧不会是要恐吓我吧。
孟棋见燕云来了，把她叫到身边，看身后还跟着范元思和俞月见，也没有阻止他们。
“这位是简夫子，擅长羽箭，这位是全夫子，擅长刀法……”孟棋把武馆里的夫子们通通介绍了一遍，然后对燕云说，“今日我在食堂看见你的功夫了，我认为你不止可以学羽箭，也许可以多接触解除其他的功夫，看看到底什么才是适合你的。”
燕云看着自已面前站着的十几号人，个个都擅长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每个都……接触一遍？”
“当然。”孟夫子点点头，“我今天把所有人叫到你面前只是让他们眼熟你，你不是说自已擅长羽箭吗？”孟棋扭头，“简夫子，来指导一下。”
燕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总之孟棋又心血来潮地给燕云开了小灶，让她每天晚课结束后可以来这里再多接触一些武学，争取全面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