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以一个嬷嬷之身,竟成了永和侯府里小少爷通房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这里面有我故意为之,也有大学士府推波助澜。
大学士府的小姐是苦主,把永和侯府表面家风清正实则一团糟污的内在都抖了出来。
恐怕永和侯府的少爷再难找到门户匹配的人家再把女儿嫁进来了。
而我的目的也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
虽说丢人一些,但永和侯府为了孩子也必须把我供起来,如今我身边也有了四个丫鬟和两个小厮伺候着。
伺候我的人选我挑的也都是那些素日被夫人打压的,既能救他们一命,也为我行了方便。
我借口上街采买一些布料给孩子缝衣服,让丫鬟们在店门口候着,自己则拐进去另一个暗门。
里面的人见我来了打趣道:“这不是京城有名的爬床嬷嬷嘛。”
我笑着坐下喝了一大口酸梅汤。
“可不是我爬床,是那小东西爬了我的床。”
眼前人正是当初被夫人卖进窑子的秋月。
秋月比我大三岁,当初只有十几岁的她信了夫人那番用自己人固宠的鬼话,给老爷做了通房。
后来老爷在床上又给了她许诺,她误以为自己才是老爷的真爱。
可夫人灌她绝嗣汤时,老爷眼睛眨都没眨,只是惋惜道:“这丫头最水灵,吃了这药恐怕毁了身子,以后不能有绝佳的体验感了。”
夫人当即怒了:“你是心疼她了?”
老爷当即表态:“那不会,一个通房丫头罢了,跟个暖脚的汤婆子没什么区别,夫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发卖了她去。”
为了证明老爷对夫人的心,秋月被卖进了最低等的窑子。
秋月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老家闹饥荒,爹娘眼看都要饿死,是秋月把自己卖身当丫鬟,才给全家换了活命的口粮。
夫人他们不把她当人,这世道也没把她当人。
有男人花言巧语想诓骗她的银子,秋月宁可杀人也一文不吐。
秋月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床上的鬼话。
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含着血泪争了一口气,硬是攒够了银钱把自己赎了出去成了良民。
一个小客商想纳她为妾,秋月拒绝了,这世道再去给人做妾就是又给了别人一次发卖自己的机会。
好不容易再一次把命攥在了自己手里。
她用银子自己开了个布店糊口,再也不用为奴为婢伺候别人。
“夏荷的尸身我已经托人运回她老家安葬了,这是还剩下的银子,你收起来吧。”
秋月把银子递给我。
我推回给她去:“你先帮我收着,你在外面更自由些,等我再将府里的金银再多带一些出来,留作日后用。”
秋月沉吟了一下:“冬雪死了,夏荷也死了,你继续留在府里,现在他们不动你是为了孩子,等孩子一出世,恐怕那蛇蝎心肠的夫人不会留你在这世上了。”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
门第高的人家虽不会再与侯府接亲,但也不缺看中侯府荣华富贵的人家。
日后我生下的孩子,会被抱到主母名下养,我这个通房嬷嬷,是个污点,会悄无声息地死在后宅。
所以,我最后的生路就是怀孕这几个月的时间。
“放心,在孩子生出来之前,我会让这罪恶的侯府,付出他们该付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