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云灵县两天了,温言棠始终没有见到温昌。
穆伊浩担心她染病,只是派人告诉了温昌她来了,温昌多次派人传话,让她离开,回京去,温言棠充耳不闻。
药她已经带来了,穆辞骁也说了,会用一个充分的理由将药送进西城。
可这两天却没有看到他任何的动作,让她急得在县衙的客房内停不下来,来回地转悠。
“小姐,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吧,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秋莹被她家小姐转得眼睛都要花了,她这么殚精竭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不如去寺院祈祈福。
温言棠停下了脚步,看着秋莹,哀叹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也给她解释不清楚。
那特效药就算再有用,也是在染病初期用药效果才最好,而且西城染病人数众多,每天都会有因病而死的人,穆辞骁为什么还不拿药出来。
这病再拖下去,她爹可能真要没了。
这时,两人忽然听到外边有一些嘈杂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两人赶忙出去瞧一瞧,只见衙役们纷纷拿着铁锹、木棍往后山走去。
秋莹随手拉住一个衙役问道:“衙役大哥,这是怎么了,你们要去哪啊?”
这衙役说起来也有些抱怨,“去后山挖东西。”
“挖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就是咱们那位世子,说是昨天神仙给他托梦,告诉他后山有能治病的药,他就带我们去挖。”
现在这云灵县,可以说是内有霍乱,外有水患,每个人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穆辞骁却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梦就带他们去挖山,他们的怨气可想而知。
那衙役走后,秋莹回到温言棠身边,也忍不住嘀咕起来。
“大家都要忙死了,这世子殿下竟然还带着衙役们,去做那些个子虚乌有的荒谬之事。”
再看她家小姐,太奇怪了,她说完,温言棠脸上不但没了阴霾,还有些开心地给她说,
“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怎么能断定是荒谬之事。”
她家小姐对穆辞骁莫名的信任,让秋莹震惊。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恋爱使人盲目。
当穆辞骁带着人,真的从后山挖出来一些箱子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
一个个的箱子被搬到县衙的公堂之上,穆伊浩坐在堂前,好奇地看着穆辞骁。
“这就是你说的,神仙告诉你的,能治病的药?”
“是!”
温言棠用欣赏的眼光看向他,不错,这么荒谬的借口,都能被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在太子面前,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也不怕太子知道了把他直接砍了。
穆伊浩看他回答得这般坚决,深思起来。
原本对于他的话,他确实不信,可这东西确确实实被他挖出来了,他又不得不信。
“打开看看。”
他一声令下,堂上却无一人上前,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去做那开箱的第一人。
毕竟这箱子看着实在诡异,在天楚国从未见过也就算了,甚至连类似的材质和东西都没听说过。
一人大着胆子向前回话,“回太子殿下的话,这东西属下从未见过,不知道盖子在哪,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打开。”
穆伊浩从公堂下来,走到这箱子面前,伸出手指,试探性地敲了敲,又趴在上面听了听。
里面的确是有东西的,他向衙役伸手,“刀给我,劈开看看就知道了。”
衙役们纷纷捂着自己的刀,向后退去。
“太子殿下不可,若这箱中是什么人的埋伏,到时候伤了您,我们担待不住啊。”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秋莹,也谨慎地拉了下温言棠的衣角。
“小姐,我们先出去吧,等太子殿下打开了箱子再进来。”
温言棠没有说话,甩开了她的手。
这帮人竟然被几箱药吓成这样,算了,还是我过去给他们打开吧。
“行了,不用刀,我来打开吧。”
同样看不下的穆辞骁站了出来,眼神嫌弃地从衙役们的身上一扫而过。
在众人紧张又好奇的眼神中,穆辞骁默默走到了箱子面前,用手指揭了下不算牢固的胶带。
封口的整条胶带,顺势而下,不光是衙役们,站在最前面的穆伊浩,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秋莹更是在胶带下来的声音中,被吓得叫出了声。
她忽然的发声,把温言棠也给吓到了,她瞪圆了眼看着秋莹,眉目间尽是怒火。
再看已经被打开的箱子旁边,穆辞骁正抱着臂膀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给温大小姐吓到了,实在不好意思哈。”
这语气好像是在嘲笑她被胶带吓到了。
嗯?他不会真的蠢到,觉得自己被胶带吓到了吧。
现场的人都没吓到了,她也是那个没被吓到的好嘛。
众人面前,她只能淡淡回一句:“无妨,世子请继续。”
穆辞骁将箱子打开,众人再次向后退了一步,随后见箱子中没有动静,这才有人敢向前探头去看。
他拿出里面的东西,小小的药盒在他的手中,三下五除二的就剩下了一板药粒。
穆伊浩好奇地打量着那东西,却将手背在了身后,“这是药,那我即刻派人去烧水煎药。”
“不用不用,这药不是煎着用的。”
“那可是药煮着?”
穆辞骁继续摇头,从那一板药上,抠出来一个黄白相间的药粒,捏在手上,给众人展示。
“这个小药丸,直接吞就好,或者以水咽服下。”
穆伊浩疑惑地问道:“辞骁,你怎么会对这药这么熟悉,连它的服用方法都知道。”
“臣女之前查阅医术时,曾看到过类似的药物,确实是要吞服的。”
温言棠上前,主动帮他打消了穆伊浩的疑虑。
哪料穆辞骁根本不领情,“殿下我不是都给你说了哈,神仙托梦告诉我的。”
穆伊浩面对温言棠要说出的“原来如此”,就这么被他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能微微一笑,以缓解尴尬。
温言棠心骂蠢货,这鬼神之论用多了,万一哪天栽坑可不是闹着玩的。
穆辞骁却好似乐在其中,一点都不在意周围人看向他时,奇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