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快去找!”
李珩手背青筋暴起,面色狰狞,让卢飞林心头一震。
他觉得奇怪,明明失踪的是贵妃的贴身宫女灵儿,为何王爷会如此在意。
若是没听错的话,王爷刚才对着荷包喊了王妃的名字。
王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等他细想,李珩已经率先走出庙外,卢飞林忙不迭地跟上。
暴雨冲刷了所有的脚印和血迹,让人无迹可寻。
他们只能围绕破庙四处寻找。
不一会儿,皇上派来的侍卫与他们汇合,这时他们才知道绑走灵儿的是南疆人。
李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万一灵儿她已经……
李珩紧紧捏着荷包,不敢细想。
侍卫队伍壮大,寻人范围也扩大,不久后传来了动静。
“王爷,找到了一支箭。”
有侍卫在树林深处发现了一支断箭,此箭极其普通,没有任何特征,在京城随便找个铁匠铺就能锻造。
南疆人善骑射,难道是星遥中箭了?
李珩心头有很不好的预感。
天色越来越暗,经过仔细搜寻,终于,在一条湍急的河边,分别找到了三个南疆人的尸体。
死法与姚尚书一样,被人一刀割断了颈动脉。
其中一人肩部中箭,另一人手臂中箭,先前找到的断箭正是两个人身上的。
李珩剑眉紧锁,他的心此刻正架在火焰上炙烤。
“找到灵儿没?”
侍卫摇头:“没有,只发现三个人。”
“那就再找!”李珩双目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是!”
*
皇宫入口,姬星遥一身狼狈,头上的发髻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宫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嘴唇冻得发白。
她的宫牌被南疆人抢走了,导致她没法自证身份,被侍卫拦在门外不让进。
她浑身上下在滴水,冷得直打哆嗦。
等了许久,才遇上个相熟的太监,借着太监的牌子,她终于进了宫。
幸好天色已暗,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她小碎步走得很快,快到永和宫时,远远地看见宫门檐下,立着个人影。
“娘娘!”姬星遥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她不再顾及其他,快步朝温沅跑去。
心神不宁的温沅被这声呼喊拉回神:“星……灵儿!”
等姬星遥跑近,温沅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吓死我了。”
姬星遥只觉得鼻腔一酸,她反手轻拍温沅的背:“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温沅怀里的姬星遥一身湿气,打湿了温沅的衣摆,可她似毫无知觉,紧紧把人往怀里抱。
直到发觉姬星遥在微微颤抖,温沅醒过神。
“李嬷嬷,快备热水,煮姜茶。”
姬星遥被温沅带进浴池,脱掉黏湿的衣袍,被温暖的水流包围后,她才觉得自已终于活过来了。
“阿嚏。”姬星遥抽了抽鼻子,连打几个喷嚏。
温沅见状,担忧地说:“上回发烧才好,这才几天,又来了。”
“应该不会发烧,但我好像感冒了。”姬星遥鼻子翁得厉害,鼻音很重。
“谁能想到我运气这么背啊,上街买个甜品都能被绑架。”
姬星遥整个人大大的无语,她觉得自已跟太丰朝就是八字不合,自她来后,事事不顺。
得知温沅为了救自已,谎称肚子疼将李昭骗至永和宫,她默不作声地看着氤氲的水汽,低声说:
“阿沅,我怎么觉得自已很没用,好像总在拖你后腿。”
“胡说,你哪有。”温沅恼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莫名其妙的反思了,谁教你的,我撕烂她的嘴。”
温沅一旦生气,后果很严重,姬星遥总要哄很久才能换来她抿嘴一笑。
“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 姬星遥拉住她的手在胸前轻轻晃,撒娇式的道歉,是姬星遥的拿手好戏。
温沅当然不是生她的气,是心疼。
这傻姑娘,花半辈子的钱换三个月时间陪伴她,竟然觉得自已在拖后腿。
李嬷嬷送来一碗姜茶,姬星遥屏气凝神一口喝光。
不一会儿,一股暖气在体内流窜,非常舒服。
她舒服地躺在浴池里,跟温沅描绘刚刚经历的生死逃亡路。
“你说谁救了你?”
“是唐影。”
“他还活着!”
如姬星遥所料,温沅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意外,意外中夹着高兴。
她笑起来,眼里波光潋滟,异常动人。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无论在封建社会待过多少年,她骨子里依旧是人人平等的现代人,她不希望有人因为她而死。
对小樱的愧疚,已经让她在抑郁的边缘反复徘徊,唐影活着的消息,是这么久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
“当教头挺好,比暗卫好。” 温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嗯。” 姬星遥跟着一起笑。
两人傻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姬星遥神色一敛,正色道:“南疆人出现在京郊绝不是巧合,他们与太丰的仇恨,不是一场联姻能解决的。”
温沅点头同意,这么简单的道理李昭自然更明白。
无论他想干什么,于温沅而言已毫无意义,她不关心,亦不在乎。
一潭死水的她,因为姬星遥的到来,开始流动,她清楚,一旦姬星遥回去后,她将回到一潭死水的状态,直到死。
“阿沅,我弄丢了你的宫牌。”
“没事,再打一个便是。” 温沅不甚在意。
姬星遥却摇头:“宫牌被南疆人拿走了,我怀疑他们会派人潜入宫。”
温沅不懂她的意思,南疆人潜入宫与她有何干。
“我有个主意。”
“什么?”
“借刀杀你,助你死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