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抹嘴角,好心解释:“这不是狗,这是狐狸,你姗姗学姐养的宠物。”
“狐狸呀!”小强一听更开心了,趴过去拎了拎大黑的耳朵,激动道:“黑狐狸!这品种好啊!价挺高,在哪买的?”
大黑:“在你爷爷坟头买的!”
我唇角抽搐着放下水杯:“这个……就要问姗姗了。”
这哪里是买的,分明就是野的!
小强手欠的又薅了把大黑的毛:“呦,你家狐狸掉毛挺厉害!”
大黑歪头:“要不是爷爷我太热了,非跳起来给你两巴掌。”
“他,营养不良……”我昧着良心说。
小强搓搓手上的狐狸毛,漫不经心道:“这样吗?我看网上说,狐狸掉毛是因为发情了,带去绝育掉就好。”
绝育二字,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大黑的脑敏感神经。
“老子给你绝育了!”一个鲤鱼打挺,大黑从沙发底下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不过。
幸好老娘冲过去得早,一只手精准地提住了大黑的前爪子,将他拎在了半空,这才避免了一场因为嘴欠而造成的灾难。
“呃,是吗?”我拽着大黑尴尬的干笑笑。
然而眼前的大小伙子却因为我突然扑过去的动作而惊讶得红了脸,“学、学姐……”
结结巴巴地喊了我一声,然后把头扭过去,不敢与我对视。
我不理解地瞧了眼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至少有半米远吧!
应该不算太近。
那他脸红什么?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大黑不听话地在我手里挣扎。
我把大黑从沙发靠背后提到了身前来,搂着大黑站起身,赶紧坐回旁边沙发上。
“学姐。”他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叫我。
我抓住狐狸耳朵拍他脑袋:“啊?”
大男孩脸红得像猴屁股,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想、我想……追……”
“啥?”
追啥?
大男孩咕咚咽了口口水,耳尖都红了,憋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想去卫生间。”
原来是内急,我尴尬捂脑门,伸手指了指右边:“那里面就是了。”
这小男生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小强得到了答案,目光躲闪着飞奔地往卫生间去了。
听见卫生间的门关上,大黑才一道光从我旁边的沙发上飞了出去,落地化成了人形,脸色铁青地冲我咆哮:“你为什么要拦我!我要去撕了那小畜生的嘴!绝育,绝他大爷的育!”
我托腮指了指卫生间里的灯影:“嘘……他没走呢,小心他听见。”
大黑抱着胸哼了一声,气得跺脚。
两分钟后,玄晔突然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大黑见到了他,吓得身子一抖,又变回了狐狸。
我捧脸轻轻问他:“你怎么下来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眸色凉凉的。
坐到我身边来,趁我一个不注意,拉起我的胳膊欺身一压,把我扑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一口吻住了我的唇。
我被他突然吻住,脑子里很懵,好奇地眨眨眼睛。
睡在松软的大沙发上,贴着他浸着寒气的身体,我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伸手想要推他,却被他反手控制住了两条胳膊。张唇想问问他要干嘛,他却趁机将舌送入了我的口中,挑逗之间,相融以沫。
我更加确定,这家伙是又吃醋了。
每次一见到小强靠近我,他都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唔。”我想皱眉提醒他家中还有外人呢,他把我这么压着,让我看起来很不雅观……
可他根本不打算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越是想反抗,他越是攻势猛烈。
就这样纠缠了一两分钟,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了。
然后就是小强哐当一声砸了东西,惊讶地沉沉叫了声:“学姐……”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说这样很不雅观吧!
玄晔听见声了,才终于把我放开,端坐了起来。
可下一秒,他又抓着我的胳膊将我往怀中一扯,霸道地搂住。
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你、又是谁!”小强惊恐地问。
玄晔搂着我的肩膀,面不改色地扫了他一眼,冷冷的宣示主权:“她男人。”
我猛吸一口气,有点接不上戏。
小强愣了两秒,然后又慌慌张张地捡起摔在地上的那只四四方方小盒子,手忙脚乱地揣兜里,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心虚支吾:“原、原来是、姐夫啊……学姐你有男朋友了啊……”
这话问得,十分没底气。
我张嘴刚要回答,龙王爷大人就冷漠地纠正道:“不是男朋友,是丈夫。”
“丈夫?!”
小强口袋里的盒子又掉出来,哐当摔了一下。
我诧异地看向那只被摔了两回的精致包装盒,这盒子……多少有点自己的思想。
小强措手不及地尴尬蹲下捡,低着头,耳朵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学姐、你竟然都结婚了,我、还不知道……我以为学姐和谢、谢学长分手以后,就一直单身着呢。”
谢学长……
这家伙什么时候把我的事情打探得这么清楚了?
怪不得玄晔会心里不舒服。
我主动圈住玄晔的腰,把头贴在他胸膛上,光明磊落地介绍道:“嗯,是啊,我结婚了。上上个月刚结的。”
小强愈发拘束地僵着脸笑笑:“这、这么快……”
我点头:“闪婚。遇见了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酒席还没办,所以也没告诉其他人。我结婚这件事,暂时只有宋姗姗知道。等以后日子挑好了,请你来喝喜酒。”
“那、学姐和姐夫、应该有个,很难忘怀的初见吧,学姐一定很喜欢姐夫……所以才会和姐夫闪婚。现在的女孩子、好像对谈恋爱结婚这个话题,都很敏感……犹豫不决的。”
我也想犹豫不决啊,但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是有个很难忘的初见……下辈子都忘不掉。也的确是很喜欢他,重点是,他对我很好,愿意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明明是从未见过,可却总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或许,是前世有缘,所以今生,来续上这段缘分了。”
我说完,还毫不避讳地昂头往他下颌亲了口。
他一怔,痴痴地,抬指抚摸我亲过的地方。
张小学弟低着头,六神无主地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找借口落荒而逃:“学、学姐,时间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我得回去,照顾我姐。”
我牵着玄晔的手站起来,热情地询问他:“好,那我们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不用。”小学弟慌忙摆手,逃命似的转身就跑:“学姐姐夫百年好合啊,我先走了,不用送,我自己能走……”
一溜烟的就钻进了停在门口的私家车内,没过多久,车子就启动,迅速离开我家的大门。
我站在闷热的大厅里,歪头靠在了玄晔的肩上:“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低吟:“什么?”
我道:“你不是个不分场合就闹腾的人。他只是我同校的学弟,我们也是刚认识,你怕什么?”
他静了一阵,道:“不想总站在你身后,做那个见不得光的鬼了。本君想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名花有主了。”
“你方便现身吗?”
“偶尔现几次,也无妨。”
我挎住他的胳膊,浅笑着道:“还是小心点吧,万一遇见了个道行高深的道长,把你收了可怎么办。”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陪我打趣:“那你就丧偶自由了。”
“不会,”我很认真地告诉他:“你死了,我给你陪葬吧。”
“就这么想和本君生死同穴?”
“你身边现在只有我,我现在身边,也只有你了嘛。咱们死后,就该睡一块。”
“小染,本君和你,都不会死。”
“找个时间,咱俩结婚吧。”
“……认真的?”
我很坚定地点头:“最近年轻人比较流行穿凤冠霞帔结婚,你得努力点,帮我攒钱买婚服了。凤冠霞帔可比婚纱还贵。”
“好。”他眸中蕴满深情地吻了下我额头,“委屈你了,小染。”
——
次日清晨,我联系上了婆婆住的那家疗养院的院长,将一年的住院费用都转给了院长。
转完钱,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惆怅叹气。
姗姗也跟着我坐下来,学着我的模样托腮叹气。
“交完钱了?交了多少?是不是身上又没钱了?好不容易赚到手的九十万,就这样一秒钟全没了。你真是你婆婆家的财神爷!”
我晃了晃脑袋,“有钱,还剩下二十万呢。”
姗姗偏头看我:“嗯?奇迹啊!你脑袋开窍了?竟然头一次破天荒地给自己留下这么多钱!”
我盯着阴沉的天,郁闷道:“没花完呗。”
“没花完你叹什么气?对了,你先告诉我,你交了几个月的费用?”
我恹恹捧着脸:“十二个月,一年。”
“啥?!”宋姗姗惊得从地上站起来,掰开手指头算了算,“十二个月,七十万的费用,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不过五六万的住院费,可之前他们和你说的是多少?是二十万!翻了三四倍!
我就说这小县城的疗养费不可能短短两年涨了六次价,几乎隔两个月涨一次价。敢情是这住院费用从头到尾都没涨过啊!你婆婆也就刚住进去的那会子和你说了实话。
但,那会子她也就只要了两个月的六万块,后来就变成了十万,十五万,二十万,中间还夹杂着各种新仪器检测费,护工费,以及夏天还要单独出的空调费加餐费,头几个月还是二十万打底,剩下各项费用视心情而定呢!
原来都是骗你的!一个月才五万八千三的住院费,她是怎么开得了那个二十万的口的!
原来她要的疗养费,还要根据你的收入高低来预判啊!她这么一要,白月月那边这么一拿,她们倒是掐的挺准,每个月就大致给你留个一两万生活费傍身,让你一点点攒钱的机会都没有!
染染,这回你可看清楚了,她们就是故意的你知道么!怕你身上还有钱,怕你给自己留后路!”
我扶住脑袋颓废道:“也许,没有你想象的这么过分……越要越多,可能是以为我赚的多,以为我之前是在骗她们,和她们哭穷,真的能一个月赚好几百万。
我要是月收入真有那么高,她们多要个十几万,对我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可你之前明明都和她们说过实话,你一个月,的确就只能赚个二三十万,三四十万!她们以为凶宅试睡员是抢银行的吗?这么容易就能赚好几百万!是她们从头到尾都没信过你!你哪个月没有多打钱回家?她们还要虚报假账!”
虚报疗养费这件事,我乍一知道,也挺心里不是滋味的。
我不明白婆婆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姗姗说的那个可能:是在给月月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