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灯怎么灭了?”
“呀,可能是坏了吧,开关我按了,没反应呀。”
“行吧行吧,大家都回到座位上,这个气氛,特别适合睡觉。哎师父,你可别疲劳驾驶,开着开着睡着了啊!”
“放心吧,我这不还有个作伴的么!我昨天今天都没跑,睡得饱饱的!”
男人携着凉意的大手悄然搂上了我的腰,他用另一只手捂着我的后脑勺,将我往车窗上压,薄凉的唇霸道蛮横地吻住了我的唇,轻轻啃咬。
用凉凉的舌尖挑逗了我几回后,他松开我,也附在我耳畔说道:“夫人记住,本君是你的男人,不管何时何地,本君都是你的护身符。本君活着,就不允许夫人受任何欺负。”
我借着昏沉的灯光,近距离地瞧着他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感动地抿了抿唇,往他唇角亲了下:“我知道……”
用手指为他抹去嘴边的殷红,“你把我的口红都给吃了。”
他邪恶地捧着我的脑袋,眉目深情地浅声调戏我:“若不是场合不对,本君恨不得把夫人吃干抹净了。”
“你、讨厌。”我一秒脸颊滚烫,不好意思地提醒他:“旁边还有人呢,被人听见了,多不好……”
他却没良心地振振有词:“本君和自己的女人调情,不犯法,也不缺德。”
“但、但是……不雅观。”我干巴巴地挤出了这句话,有点词穷。
他低低一笑。
笑声透着超有男人味的性感诱惑力……
搂着我的腰把我抱回了怀中,好心放过我:“罢了,夫人睡吧。本君抱。”
说完,车内的照明灯瞬间又亮了起来。
世界仿佛一片光明。
“师傅啊,你这车车灯接触不良吧!”
“就是!这灯一亮又不想睡了。”
“来唠嗑吧?”
“讲讲鬼故事,给师傅醒醒脑?”
“我看行!”
——
次日下午六点钟,颠簸了一路,我们才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第一鬼镇:朱砂镇。
大巴停在了坑坑洼洼的村头空地上,宋磊带着我们依次下了车,踏上了久违的泥土地。
大巴车司机去找附近的村民借水桶清洗车身,而我们则在提早做过旅游攻略的史小同志的带领下,进了村,前往他口中的民宿落脚点。
朱砂镇乃四面临山的一个小山村,村里空气倒是挺新鲜,鸟语花香,沟水潺潺,抬眼望去,一片青翠。
是个适合隐居、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只可惜,风水不太好。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算是块宜居宝地,太阳一下山,这整个小山村就愈显阴森了。
而史小同志口中所谓的民宿,也和我理解的民宿有着天壤之别。
其实就是几处无人居住的破房子。
近年来山里交通便利了,就有许多各行各业的主播博主闻名而来,想要一探这天下第一鬼镇的神秘之处。
村民们抓住了这个商机,就索性把早年没人居住的几处老房子给清理出来,供人夜宿。
一夜,一户也就四百块钱。可以住两家人。
如果是房间多一点的宅院,就按一间房一百五收费,水电另算,三餐自己做,菜园子里的瓜果蔬菜也另算。
总之算下来在这里一天不过两三百的开销。
两三百对于有闲心过来探险的城里人不算什么,但对于大山中的村民,可就是一家一两个月的生活费。
朱砂镇地处深山,地势崎岖,地貌也比较怪异,附近都是山啊水啊树啊。
尤其是太阳下山,月亮东升时分,风从村口进入,在村子里刮得呜呜作响。
山里的村民都住着石头房子,房子修葺得比较坚固,所以就算是多年没人居住的破房子,现在收拾出来也依旧能住人。
早就在村里等候的大妈将同行的那些人都给安排好了住处,我与玄晔,还有段大哥两口子,张青青宋磊六个人是最后挑的住处。
落脚点最终选在了一户有小院,门口有菜园子的破宅子里。
原本是我先看上这宅子的,段大嫂为了方便,就提出咱们两家合住。
我晓得她和段大哥都是热心肠的人,住在一起的确更方便,就同意了。
可万万没想到张青青那个粘人精竟然也要和我们挤在一个院子里,恰好院子里还有间下屋和杂物房,张青青就厚着脸皮赖了过来。
宋磊最后打着自己腿脚累了,不想再找了的幌子,也住了过来。
于是原本只该四个人一起居住的自由生活,硬生生被张青青给破坏了。
经过商量,由于我和段大哥都属于自带家眷,所以堂屋左右两间房归了我们,张青青住下屋,宋磊住杂物房。
段大哥更喜欢左边阴暗些的房间,故而,我和玄晔就住进了右边那间宽敞的耳房。
关上那扇新做的木门,我拉开了挂在墙上的暗黄色小灯泡。
屋内的桌子椅子和床都挺齐全,就是晚上光线太昏暗,住着有点吓人。
打开老旧的电扇,电扇一通电,扇叶扇的哐哐响,噪音很大。
“好久没有住这么老的房子了,夏天天热,蚊虫也多,这房子之前一直都是关着门窗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蚊子,不过没关系,我带了防蚊虫的喷雾,只是今晚这窗户可能不方便开了。不开窗通风,喷蚊香会很闷的。”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次性的床单,铺在了那张足够两人睡的大木床上,检查了一下被褥是否干净,发现上面有点脏东西,就直接掏出了一次性的新被罩给它套了上。
玄晔站在我身后打量了一遍屋内的环境,好笑道:“夫人的包里,怎么还装被单与被罩?”看向墙角,“屋里有通风洞,用铁网封住的,蛇虫进不来。”
“出门在外肯定要多准备点东西嘛,我的工作可是凶宅试睡员,凶宅里面的床和被子都是不能直接用的,得用一次性的东西罩上去,这样比较卫生。”我整理好了床榻,才把一只小台灯放在床头,背包甩在床上。
“有通风洞就行,那看来得用个电蚊香了,那样熏蚊子效果比较好。”
“夫人想得周到。”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大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暧昧地往我耳根上吐了口气,“温香软玉在怀,真是人生无憾。”
“玄晔……”我脸上灼热,羞得发红。
“乖点,叫夫君。”他柔声诱惑。
“夫君……”我心跳加速,不好意思地照做。
他满意地往我脖子上啃了口:“夫人这才听话。”
我被他撩得心神不定的,勉强稳住嗓音,拍拍他的手背好言好语地哄道:“你别闹,我收拾一下,等晚上了……再抱。”
“晚上?”他眼底笑意荡漾。
我推开他的胳膊正要从他怀里离开,不经意间,却嗅到了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味……
不对!
我猛地转身看向他,慌乱地问:“你中蛊虫了?!”
他本人的反应,这会子有点平静。
深眸带笑地反问我:“夫人如何知道?”
说罢伸手化出了一只背上长着花纹的小虫子。
我见到那东西吓得心头一震,赶紧一巴掌按在了他的手心上,捂住了那只邪恶的小虫子。
小虫子嘴上的毒针扎进了我手掌的血肉里,一阵酸溜溜的刺痛。
我疼得拧紧眉心,手继续往他掌上碾压,刺痛感愈强,大抵也就十秒钟的功夫,那蛊虫沾了我的血,顷刻化成了一滩黑灰。
确认手里的东西已经被碎尸万段后,我才放心地松开他,心有余悸道:“这是桃花蛊,属于情蛊品种中的简单蛊虫,人被下了桃花蛊以后,会对下蛊者一往情深,心生好感,渐生爱慕。反噬力小,所以用来魅惑一个人,最合适。”
从包里翻出卫生纸,我帮他擦去掌中的残留物,气不打一处来地问道:“她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蛊?你有没有受到蛊虫的影响?我的血可以解蛊毒,要不然,你吸一口!”
我说着就要找刀划手指。
“小染。”他抓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的行动,温言细语地告诉我:“为夫不是人类,这蛊虫对为夫丝毫作用都没有。”
没有作用……对啊,他不是人,他是龙王爷啊,一只小虫子而已,怎么可能控制得了他!
想到这,我才松了口气。
“蛊虫对你没用就好。那个张青青实在太可恶了,她怎么就像只跟屁虫一样,非要黏上你呢!”我越想越生气。
他牵着我的手到床上去坐着,“是下车的时候,她偷偷往本君身上下了个虫子。本君不想当众拆穿她,就把这只虫子收了回来。说起来,夫人怎么发现本君身上有蛊的?”
我与他十指相扣叹道:“我是、苗巫族人。我们族都是把蛊虫当做宠物养的。我小时候经常看见婆婆养蛊,只不过那蛊都是用来救人的。婆婆说,救人蛊是对亲人家人用的,害人蛊是对仇家用的。
我们家没有仇家,所以婆婆从来不做这种害人蛊。但是我十二岁那年见同村的刘大叔中了害人蛊,那蛊太厉害了,短短三天就让刘大叔上吐下泻瘦成了皮包骨,身上的血液越来越少,他家人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婆婆后来虽然用救人蛊把那只害人的蜘蛛给引出来了,可刘大叔还是油尽灯枯,没能撑过那一劫,最后死的时候都变成一堆骨头架了,可吓人了。”
我咬住唇角,后怕地往他身边挤了挤,“我打小就对这些有毒的东西气味比较敏感,十岁的时候白月月偷了别人家的蛊放在我枕头底下咬我,没想到蛊虫沾了我的血以后,我没事,它却死了。
我也是从那会子就发现,蛊虫这东西也怕我的血。你刚刚抱我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有蛊虫的腥味……我们这一行人中,就张青青来历比较神秘,还会巫术,我立马就猜到是她干的好事了!”
她的种种做法真是刷新了我对廉耻二字的认知。
得不到就下蛊,这口气我真是噎不下去。
“苗人善养蛊,巫族善通灵。只可惜夫人并没有学到这些精髓。”他握紧了我的手,低声嘱咐:“那个张青青不是好人,夫人尽量少与她接触,以免被迷惑了。”
我不高兴的嘟囔:“这句话应该和你自己说才对,她的目标明明是你!”
“她是在痴心妄想。”他反驳的很干脆,大手抚了抚我的脑袋,深情承诺:“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对张青青的态度,与对别人不一样呢?
换做哪个旁人敢给他下蛊,他极有可能会以牙还牙双倍报复回去。
不会是真的喜欢妖媚类型的吧?
坐了没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了段大嫂的敲门声:“妹子,你们要做晚饭吗?我们带了面条和青菜,一起下面条吃吧?”
晚饭?对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往他脸上吧唧亲了口,我和他说道:“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和段大嫂一起去做晚饭,饭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他温柔的反过来亲了一下我鼻尖,“好。辛苦夫人了。”
“乖。”我像哄小孩一样松开他的手,下了床,临走时还不忘学着他的模样摸了一把他的头。
嗯……
感觉很好!
由于我和段大嫂都不太喜欢张青青,所以我们在厨房里做晚饭的时候也没喊上她。
宋磊倒是和我们打过招呼,说自己吃了泡面,想早点休息,我们做饭不用照顾他。
等晚饭做好了以后,我端着两碗面出厨房的时候,才见到依旧是一身性感包臀开叉小黑裙的张青青抱胸斜靠在门框上,用着玩味的眼神笑看我。
我不想理她,端着面与她擦肩而过。
她突然嗤笑出声,揶揄道:“你配不上他。”
我顿住,心头一紧,“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