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忽然响起了躁动的摇滚乐,还有一部分人在跳舞,喧嚣如常。
借着热闹的人群和音乐声,应茶蔓走的很快,不过她还是低估了酒吧的人,还没走出后门,立即有人将她拦住了,她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半天,才忐忑的开口:“张姐……”
领班一脸的愁绪,看到她忽然扶额长吁短叹,“小蔓,你第一次上班就给我招惹了一尊大佛!”
刚才她有事出去接电话,回来听到吧台的酒保告状,知道应茶蔓好像和最金贵的那一桌客人起了争执,她连忙赶过来,结果就看到应茶蔓拉着一个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
“张姐,其实说来话长……”应茶蔓面露难色,说实话,第一天上班,领班对她确实不错,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刚要解释,对方立即打断她的话。
领班无奈翻个白眼,“那就长话短说!我不管你是不是老板的朋友,既然来到这里做事,就应该受酒吧的规矩!现在客人那里肯定闹翻了,我们总归要做一张表面功夫吧?员工守则第一条,你还记得吗?要是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我知道,不管客人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始终要以他们的满意度为要义。”应茶蔓忽然没了之前的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既然知道,你还明知故犯?你知不知道,那一桌的客人别说你,就连陈经理都要点头哈腰的,他们光顾这里好几天了,从来没有人出过错,怎么今天我一时照顾不到就出问题了?”
领班训了一顿,说完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更愁了,她也不再训斥什么,准备拉着应茶蔓回去道歉。
她发现应茶蔓不动,忍不住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不管你错没错,对方来消费就是大爷,还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人,你要是走了,我可就更没有办法摆平,到时候陈经理绝对会拿我是问!听我的话,现在和我回去,给人家陪一个笑脸,你长的好看,他们没准气就消了。”
结果她并没有拽动,因为一直有一股更强势的力道扯着应茶蔓的手。
她终于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慕席林,确切地说,她最初也看到了,只是当他是没有存在感的小白脸。
此刻看清了他的面容,他虽然穿着普通,不过气势不容忽视,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她的声音倏然一冷,“小蔓,他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穆席林暗哑开口,随即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你们酒吧就是这么不尊重服务员吗?那些人明明已经对她做出了羞辱的动作,难道其他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您来过酒吧吗?”领班忽然问了一句。
应茶蔓立即抬头,她也好奇这个问题,虽然这个节骨眼上有些不妥。
“来过,怎么,二三十岁的成年人,还是男人,来酒吧不正常吗?可是她却是才成年的小丫头,你们酒吧还真是谁都敢聘用。”慕席林的声音非常冷冽。
领班却嘲讽地笑了,“拜托,既然您来过这些地方,那些会所肯定也去过,那还和我装什么假正经?来这些地方的人,哪个不是寻欢作乐?如果服务员或者服务生被逗弄,只要客人不出格,就当被蚊子咬一口,哪有那么矫情。”
应茶蔓有些头疼,这两个人怎么吵起来了?
她一手拉着慕席林,一面朝领班鞠躬,“张姐,对不起,改天我亲自来道歉,今天的事我确实有苦衷!”
“怎么,小蔓,他就是你男朋友吗?口口声声为你好,还让你混迹在这里当服务员?是不是看着小蔓年纪小故意欺负她?看着相貌堂堂的,结果却吃软饭!”领班似乎对长相气质出众的好男人格外厌恶,看清了慕席林的面孔后,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越发牙尖嘴利。
“抱歉我先走一步了!”应茶蔓眼见慕席林变了脸色,再次拖着他跑出了酒吧。
“小蔓,你跟着这样的男人……会……后悔的!”已经隔得够远了,领班还在锲而不舍地喊话。她的声音被空气割裂,有些模糊不清。
应茶蔓也跑的气喘不止,她最后只好扶着墙壁喘粗气。
慕席林抱着手臂相对而战,眉目都是冷意,他的呼吸很快恢复均匀,开口的第一句不是训斥,而是严肃的命令:“把这份工作辞了。”
“好不容易拖朋友找的工作,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没事,我过几天和他们道个歉……”应茶蔓知道自己一走了之很冲动,也不负责任,因为领班他们并不知内情,可是她不想看着他留下来被羞辱。
不过,她此刻也是不想给他增加负担,就算她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人家也不见得会用她了吧。
“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要靠你养才行?难道你一点都不信我?”慕席林蹙眉,口吻有些自嘲。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由自己的攥紧了拳头,那些人的话,他终究是当真了,后面又被张姐讽刺一番,他本来就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恐怕真的会自暴自弃。
“不如我们回去吧,家里也一定都很着急,你总归是要打理的,那么大的企业,没有你坐镇怎么行?”
应茶蔓几乎没过脑,那么自然地脱口而出。
安静。
静的能听听到两人的喘气声。
良久,慕席林才嗤笑一声,“和我在一起,你感觉到丢脸?”
他的口吻平淡,可应茶蔓还是听到了他话里的落寞之意,她真准备解释,可他却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夜色里,他长手长脚的,转瞬就消失了。
“我只是……”应茶蔓咬紧了下唇,哽咽的说不下去。
她只是不想看到他被这些人如此羞辱!不想看着他委屈自己做一个隐藏自己的业务员!
等她身心疲惫的回到家,原以为他早到了,结果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
她简单洗漱一番,给他打电话,可是他却关机了。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人依旧没有回来。
慕席林一消失,就连着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