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少,哈拉少!”
王建华一脸热情的迎了上去,他在脑海中将这个老头的名字想了一遍,好像叫安德洛戈夫。
“呀呀,小伙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啊(苏)”安德洛戈夫说了一堆客套话。
见王建华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他才反应过来,这位中国小伙子不懂苏联语。
这下他犯了难了,翻译去整理北钢项目的资料,和轧钢厂的人去对接了,没有翻译,他们两个总不能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啊。
就把空气忽然安静,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了,语言不通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忽然,王建华来了一句:“ you speaking english?”
安德洛戈夫愣了一下,大笑道:“yes i 。”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没有翻译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这时候的苏联专家也真是苏联专家,能说好几种语言,安德洛戈夫也能听懂一点点中国话,但他不会说。
中国话作为世界上最难的语言,学起来确实是困难,但英语相对来说就比较简单了。
王建华的英语虽说才过四级,在他这一段儿的日积月累之下,和人对话不成问题。
虽说不是很流利,但也能正常交流。
二人从中国的风土人情和各地文化聊到了抗美援朝,又谈到了抗日战争和北伐战争。
讲到深处,安德洛戈夫激动的说:“对对对,你说得对,苏联和中国之所以能取得胜利,所仰仗的是信仰。”
“无论是人还是国家,若是没有信仰,终究是一盘散沙。”
“没想到你一个小同志,对国家大事方面竟然有着这么深刻而又独到的见解,难得难得啊!”
王建华略带谦卑的笑道:“哪里哪里,小子平时爱胡思乱想罢了,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真正的决策是领导者的事情,我们是执行者,坚决拥护共产主义。”
安德洛戈夫问:“你对中国的看法很透彻,你说说对苏联的看法?你怎么看待我的国家。”
王建华反问:“畅所欲言?”
安德洛戈夫点头:“畅所欲言!今天的聊天只在今天。”
王建华道:“很强大,是一个东方的雄狮,在社会主义阵营中,唯一一个能与美帝西方主义掰手腕的地方。”
“但是你们现在在走社会主义帝国称霸的脚步,这一点我不是很看好。我认为现在的苏联应该先抱团,只有团结一心,攥成拳头才能无往不破。”
王建华右手成拳放在安德洛戈夫的面前,当着他的面,将五根手指一个个的掰开,看的安德洛戈夫愣在了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国内的变化局势,他作为高级工程师,怎么会不了解呢?
王建华的比喻确实是一针见血,但正如他所说,决策是领导者的事情,他们只是执行者。
想到这,安德鲁戈夫心痒痒了,烟瘾犯了。他打开病床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盒香烟。
中华牌的。
“来一根?”
“可以!”
王建华接过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当着安德洛戈夫的面儿,吐出了一个烟圈儿。
身为当代热血青年,不会吐烟圈儿都上不了台面。
这一手却是让安德洛戈夫这个老烟枪眼前一亮。
“嗯?这个不错啊,你是怎么弄的?”
这个眼圈儿实在是太炫酷了,他要是将这个学会了,回去之后不得在他的老伙计们面前炫耀一下?
王建华道:“这个这么弄......就是这样的,你试试。”
安德洛戈夫按照王建华的指示,第一次吐出了一个带着大量烟雾的小圆圈儿。
把他开心的够呛。
第二次有一点儿进步,第三次能成型了。
到底是老烟枪,学的就是快。
王建华又深吸一口,一口气吐出了三个连环烟圈儿,更是样安德洛戈夫大为惊叹。
“这个我也学,这个更厉害!”
......
二人吐了两个小时的烟圈儿,将病房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像是着火了似的。
这个年代没有烟雾报警器,若是有烟雾报警器,这个时间,消防队的车都过来了。
王建华看了一眼时间,说:“不行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是矿工出来的,回去晚了要记处分的。”
安德洛戈夫从柜里拿出了一条华子:“这个带回去。”
“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王建华连连摆手,一条中华牌香烟挺贵的。
他这柜子里的烟,一看就是组织上送给他抽的,自己拿了算什么事儿呢?
安德洛戈夫板着脸说:“你不把我当朋友!”
王建华愣了一下,一把拿过了华子:“谢谢朋友,再见!”
“哈哈哈,再见,亲爱的朋友!”
......
轧钢厂低级钳工车间。
张横,张顺两兄弟的脸拉的老长。
他们原本以为王建华是个好样的,没想到出去一趟,一天都没回来。
贾东旭是光明正大的摸鱼,这个可倒好,他是光明正大的矿工,连人都找不到了,这和谁说理去。
众人搬货累了一天了,王建华说不上到哪个地方潇洒去了。
坐在地上休息的张顺小声嘟哝:“这可倒好,又来一个祖宗。”
“一个摸鱼的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旷工的,这轧钢厂都成了易中海徒弟养老的地方了。”
“这事儿必须和厂长反映一下,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顺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外面走,婶婶忍了,叔叔还能忍?
矿工摸鱼还能照常拿工资,这怎么能行?
张横看了一眼张顺,道:“老弟,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张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来了一句:“我去尿尿!”
刚走出门儿,张顺迎面撞上了回来的王建华。
不等张顺开口,王建华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华子:“顺哥顺哥,快给兄弟们分了。”
张顺愣了一下,问:“你买的?”
看见华子的那一刻,张顺的火气全消了,他们抽烟平时只抽便宜的,一包五毛钱八毛钱的。
就是抽个大前门都算是奢侈了,过年了,哪里见过华子啊。
这中华牌香烟,一般只有领导才能享受。
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礼的时候,忍痛割爱的买上一条华子送过去。
王建华一出手就是两盒,这两盒烟可不便宜啊。
见张顺不接,王建华把烟塞进了张顺的手里:“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组内的兄弟们平分啊,我去找我师傅了。”
王建华转身向高级钳工车间走了。
张顺愣在原地,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真他妈该死啊,我怎么能萌生出去厂长那里举报他的想法。
会到车间的张顺把组内的兄弟们都叫过来了,贾东旭不抽烟,他没叫贾东旭。
四十根华子,七个人一人分了五根,多出来的五根儿被张顺和张横平分了。
张横问:“哪来的华子?”
张顺笑道:“王建华拿过来的。”
张横白了张顺一眼,冷笑道:“你愧不愧疚?干活的时候在背后骂人家,还想着举报人家,现在还收人家的中华烟,老弟啊老弟,你这个脾气啊,该改改了。”
张顺嘿嘿傻笑,也不反驳,这次是他理亏了。
高级级工车间,王建华把易中海叫到了一旁,一口气拿出了八包中华烟。
“师傅,给!”
易中海愣了一下,问:“你买的?”
王建华笑道:“我哪有这个钱啊,我救的那个苏联老头送我的,我又不抽烟,都孝敬师傅。”
易中海看了一眼中华烟,心里乐开花了,他拿出两包放在王建华手里,指了指远处的赵志敬。
易中海说:“你自己去。”
“我不去,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王建华的倔驴脾气也上来了。
易中海小声说:“你怎么这么犟呢?他赵志敬是八级钳工,又能是个简单的人物么,你得罪了他,保不准以后要穿小鞋呢,快去。”
王建华皱了皱眉头,拿了两包中华烟凑了过去。
他坐到赵志敬身旁,笑呵呵地说:“赵师傅,别生小子的气啊,小子不懂事儿。”
他将两包中华烟,塞进了赵志敬的口袋里。
赵志敬看了一眼王建华,又见易中海对他摆了摆手。
他看了一眼中华烟,心里的火也消了:“我这么大岁数了,也犯不上和一个小辈较劲儿不是。”
“年轻归年轻,但是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的,当心祸从口出。”
“是是是,赵师傅教训的是,那我先走了啊赵师傅。”
“去吧!”
收了王建华两盒中华烟的赵志敬,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这一定是易中海的主意,这买烟的钱八成是易中海拿的,他对这个徒弟可是真上心啊。
两盒中华烟可不便宜。
赵志敬起身大喊:“老易,晚上去家里喝点儿啊,我人参泡的酒,还有一根猪尾巴!”
易中海道:“行,一会儿下班儿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