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谈不上安静的环境在到来的人逐渐增加后变得更加热络。
叙旧的有,闲聊的有,交换信息的有,快要打起来的有,自然,想要劝架和已经开始拉架的也有。
“富冈你小子果然是欠打啊——什么叫和我们不一样,以为自已真的了不起吗!我要折断你的手脚再拧断你的脖子!”
这是不死川的声音。
“哎哎哎......主公大人就快来了,现在打起来不太好吧......”
这是甘露寺的声音。
“富冈是需要一些教训,不用管他。”
这是伊黑的声音。
“同为鬼杀队的成员!动手可是不对的!要一起努力才行!”
这个最好辨别的,当然是属于更年轻的那位炼狱的声音。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炭治郎甚至有些紧张不起来了。明明都是柱,但不论是上次还是这次,互相之间的氛围都很奇怪啊......
并不狭窄的庭院被这样一群活力充沛的人填满,于是也莫名显得有些拥挤。
让这场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叫停的是那两个女孩子的声音。
“主公大人驾到。”
轻柔温和的嗓音却成功的让一整个院中的所有人都回过头,又在看清来人身影的瞬间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但炭治郎还是不免为此感到惊讶,那样的一群人,却被主公大人这样的男人轻易地完全管制住,甚至是炼狱先生和鳞泷先生都跟着行礼。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啊......在不是应当举行柱合会议的时间将大家叫来,辛苦各位了。”
“谈不得辛苦,能为主公大人分忧解难实在感到荣幸,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
这也不是炭治郎第一次见到不死川开口,但即使见过一次,还是觉得内心难以接受,明明一分钟之前他看起来还准备直接上手拧断义勇先生的脖子,现在却比谁都恭敬的在正经说话,看起来就像是受过优良教育又乖顺懂事的好孩子一样。
“恕我冒昧,但很难无法遏制好奇,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进行集合,还叫来了已经隐退的柱。”
实弥抬起头,依然是比起平日不知道冷静了多少的声音,那双眼睛自然地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
“这正是我要说的。炭治郎和杏寿郎带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们遭遇到了两位上弦,分别是上弦之三,和上弦之零......”
平淡语调所讲述的消息就像是丢进湖泊的一枚石子,轻易地激起回荡在整片湖面的波纹。
“上弦.....零?”
“喂喂喂,十二鬼月不是从一到六吗?下弦最强的是下弦一,上弦最强的是上弦一,上弦零是怎么回事?炼狱,你的眼睛不会出问题了吧。”
“上弦零?这样的消息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华丽啊!”
“哎?怎么会有零呢?不是只有一到六吗?”
纷纷的议论声难以遏制的弥漫,但随着产屋敷将手指抵在唇边,整个场地内又瞬间安静下来。
“我知道各位都有很多的疑问,我也对此感到惊讶,上弦零,是我们数千年来从未见到过的存在,他的实力如何,又为什么会被写上零,这一切都是谜题,所以我邀请来了曾经与那位上弦零相处过的前任柱们,希望大家都能了解到这些信息。”
众人的视线从上到下,自然的落向了站在一边的鳞泷和炼狱身上。
“如主公大人所说,我确实曾在多年前遇到过那个男孩,但即使是以我多年与鬼交战的经验,也无法发现那个名为凛光的男孩是鬼,我只是发现了他的身上有着别的鬼留下的血鬼术产物,所以一度认为他是被恶鬼盯上的猎物。”
首先站出来讲述的是鳞泷,语气平淡,却掩不住丝丝缕缕流露出的沉重。
而有了人开头,自然就得有人继续接下去,视线从鳞泷的身上落在了炼狱身上,男人皱着眉板着脸,表情糟糕的可怕,却最终开了口。
“我在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他,那时候我才刚成为炎柱,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一开始也怀疑过他的身份,但他并不会畏惧紫藤花的味道,对人类的食物也表现出了兴趣,并且像是人类一样能分辨食物的味道,所以我一度认为他只是身体不好的孩子。”
相比鳞泷,炼狱的语气就糟的多,越是说着,眉就皱的越紧,看起来也就越显得烦躁。
“等等,凛光......男孩......”
不死川在短暂的寂静中却突兀的发出声音,他觉得他听过这个名字,只是那似乎是许久之前的记忆,见过的人太多,见过的鬼更多,他需要思考才能唤醒那个关于列车上的偶遇的记忆。
“喂,炼狱,不会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男孩吧。”
“是的!就是他!他叫凛光!”
杏寿郎的肯定让不死川真正露出了惊讶地表情。
只是听别人的叙述是很难想象到自已没有遭遇过得事情的,所以在想起那次会面之前,不死川对于他们认不出一个男孩是鬼的事都觉得不现实,但随着记忆被找回,他却并没有觉得那次的会面有任何的一点纰漏。
“嗯?实弥也遇到过他吗。”
产屋敷很自然的询问。
“是......是的。是很多年前,我和炼狱在回来的路上,在列车上遇到的,那孩子在浅草下了车。我当时只觉得那小子说了很多胡话,但确实难以发觉那是只鬼。”
承认这样的疏忽并不容易,但不死川想起来却更多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压迫感。上弦零,竟然强到这种程度吗,可以完全蒙蔽他们的感官?
“实弥,不需要为此感到愧疚,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是一人,尚且可以解释,但如果所有人都无法察觉,只能说明那位叫凛光的上弦零,确实是像无惨一样,有着能将自已伪装成人类的能力。但这并非是个完全的坏消息,这次叫来大家,也是因为我收到了很多关于凛光的线索。遭遇过他的人很多,但最终得出的结论,却令人意外的一致......凛光,和其他的鬼不同,并不具备对于人类的恶意。”
“对人类没有恶意的鬼?怎么可能。这种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华丽,那可是鬼啊,还是上弦零。”
天元抱着胳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实在是难以相信这种事情啊,竟然想要和人类做朋友,怎么听都很可疑啊。即使是主公大人,这种话也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伊黑的声音同样清晰地表露出不满。
炭治郎看着周围的反对声,觉得这一切就像是祢豆子当年的事情重演了一遍。
“我在从前就遇到过凛光,如果他真的想要杀人!我就不会活到现在了!但他没有那么做!哪怕是晚上大家都睡着了,他因为吃了人类的食物痛苦的无法入睡也只是缩在被窝里,不希望打扰到任何人!那样的孩子不可能会真的想要杀害人类的!或许他和祢豆子一样,也不需要吃人就在活着呢!”
炭治郎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越说越是觉得自已的思路有可能,这样的异想天开当然在下一秒就收到反对。
“不可能,他是上弦零,下弦是吃了无数人的恶鬼,上弦是比那些下弦更可恶也更强大的鬼,他还上弦,单这一点,就代表了他不可能是没吃过人的鬼。”
实弥立刻就否决了炭治郎的胡扯。
“不,也并不是不可能。我和姐姐在小时候遇到过那个叫凛光的孩子。他曾经救下了受伤的父亲,父亲身上都是血,如果他真的想吃人,他根本没必要那么做,后来我和姐姐也经常去找他,如果他想伤害我们,早就会那么做了。”
炭治郎没想到蝴蝶忍会赞同他的观点,但他抬头朝着忍小姐看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眼神。
“我认为大家的想法都有道理,但我也有一个想法。一直以来,最强大的鬼除去无惨,就是他麾下的十二鬼月,从一到六,分为上下。上弦之零......零,也许并不代表着比一更强大。也许,他的身上只是存在着无惨所不能割舍的什么独特之处,就像是他无法被任何人觉察自已作为鬼的身份那样,也许他还具有什么别的吸引无惨的地方。所以才会被冠上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