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满载而归。
进门时她扔下一堆木柴,身上的棉衣湿了大半,唯有背篓压着的地方还算干爽。
只是
“地上的雪怎么又有十公分厚了?”
早晨刚清出来的院子如今又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踩一个脚印,天空中还有大大的雪花正在不断下落。
白干。
然而该干的还是得干,不然雪只会越堆越厚。
沈星琪正在厨房做饭,见她回来很是高兴,帮她接过竹篓。
“嫂子真厉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砍了这么多柴。”
“咦,这是什么?”
她正望着竹篓里的一朵蘑菇状东西猛瞧,“不会是灵芝吧?”
“答对了,奖励你中午多吃碗饭。”
“我都吃胖好几斤了。”
都怪家里的伙食太好,尤其是程溪的手艺好到没话说,每次吃饭她都得艰难的和理智作斗争。
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变成村里最胖的姑娘。
然而苦恼也就持续了一秒,下一瞬小姑娘就抬起头,满含期待:
“嫂子,昨日哥哥带回来的栗子怎么吃?”
怎么吃?
当然是什么花样都试一遍!
程溪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栗子的108种不同吃法,外面大雪纷飞屋里暖洋洋,围着铁炉的地方不多时就准备了一堆工具。
栗子洗净晾干,再用刀在背上轻轻划开一道小口,如此重复剥了两大碗。
她在其中一碗上刷油,放进了铁炉下面的空间中烤上,随即又拿起剩下的一碗直接去了厨房。
“星琪,拿点白糖过来。”
“好嘞!”
小姑娘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至于十几年来培养出来的淑女礼仪?
这会儿全被抛之脑后。
坐在客厅看书的沈星罗:“”
目送两人离开,男主人嘴角隐隐抽了抽,最终什么也没说。
厨房内,一人负责掌勺一人负责看火。
铁锅烧干,将盐倒入,同时倒入已经沥干水分的栗子。
程溪拿起锅铲徐徐翻炒让栗子受热均匀,没用多长时间就一个个的慢慢涨开了口。
沈星琪在一旁看得直呼惊奇,“已经冒香气了!”
深红色的壳儿搭配黄色的栗肉看起来格外顺眼,加快翻炒的频率,粘在栗子壳上的盐粒慢慢脱离,同时颜色也渐渐转深。
程溪拿起准备好的白糖均匀撒下去,糖分焦化,顿时焦香四溢。
“更香了!”
锅铲还在不断快速翻炒,铲子从锅底插入泛起,保证焦糖不粘锅底。
“行了,再焖一会儿就能吃了。”
最后程溪盖上锅盖,保证栗子熟透并使焦糖香气渗入栗子里,厨房里的香味随空气飘出去,顿时整个小院沉浸在一股香甜之中。
而这个时候铁炉下的烤栗子也差不多了。
拉开阀门,在烤好的栗子上同样撒了一层白糖,复又将阀门关好。
“等着吃就好,找个时间把栗子都做出来,平时可以当零嘴。”
程溪说得平常,然而沈星琪忍不住咋舌。
栗子可以饱腹,在百姓眼里等同于粮食,即便是在府城的点心铺也卖得不便宜,怎么到她家就这么随随便便了呢?
以前他们家的条件还算好,但也没奢侈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种感觉很、满、足!
“都做出来吗?”
那么一竹篓,可是装了不少。
“要不留着几斤也行,下次煮鸡汤的时候可以放点换换口味。”
“”
行叭,是她多虑了。
沈星琪想通了,万事都听嫂子的!
小姑娘去厨房盛饭,程溪却在想着家里的栗子要是吃没了就再去捡点,她今天可碰到了不止一棵栗子树。
这玩意儿神农山从来都不缺。
不管是糖炒栗子还是烤栗子,都受到了热烈欢迎。
栗子油光锃亮,口感皮脆易剥,香甜可口,完美俘获了沈家兄妹。
农家小院接连几日都蕉香四溢,三人每日都重复同样的动作,吃饭—铲雪—烤栗子—吃饭,无限循环。
生活圆满的无法形容。
然而沈家村其余人家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焦虑。
“这雪到底什么时候停?都下了五天五夜了!”
“瞧着可不像是要停的意思,家里的粮食已经吃了大半儿了,唉”
“我家粮食还好,前些日子跟着六叔公买了不少,就是柴火有点不够。”
“谁能想到现在出不去门呢?”
“就算村后有一山的木头,那也得有空去砍啊!”
是的,出门都困难。
村内不少人家院子里积了厚厚的雪,甚至下面出现了坚硬的冰层,没来得及清理的人在自家院里都能摔个大马哈。
众人躲在家里愁上心头,就连平日里爱窜门的妇人也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而沈家村的最北边,程溪把自己裹成球,再次推开了小院的大门。
沈星琪站在身后面露担忧。
“嫂子,你真的要进城?”
“放心,不会有事的。”
“咱们家还有不少吃的呢。”
“我是去买盐,顺便打听打听粮价,很快就回来了。”
程溪实在受不了小姑子担忧的小眼神,朝身后丢了个求救的信号。
“夫君,你说是不是?”
沈星罗点头,“你嫂子还要去趟驿站,镖局里的家信估计也到了。”
程家爹爹的事是大事。
小姑娘只好目送程溪越走越远,见那抹身影渐渐消失这才有了新的疑惑。
“咱们家厨房有盐啊,嫂子为什么还要去买?”
“”
沈星罗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近几日来系统里的位面小店已经逐步上了正轨,和兽人位面的交易已经从盐换成了其他必须品。
按理来说家里是不缺盐的。
难不成她有别的用途?
此时被人惦记的程溪已经出了村,陆陆续续碰上了几个臃肿的影子。
一眼望去别说认出谁是谁了,能看得出有个人影在艰难移动已经算是不容易。
雪花铺天盖地,时不时伴随着刀割一样的冷风,正常人用尽所有的力气睁开眼,企图看清楚脚底下的路。
——事实上,因为雪太厚,已经看不清原本的小道了。
行人只能凭借之前去府城的经验,硬生生的走出了一个个脚印。
然而这些正常人里并不包括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