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是霍聿森。
赵欢对霍聿森没有好脸色,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的是什么运气又在这遇到这人,倒霉,她环抱胳膊,嘲讽道:“还不知道原来霍先生喜欢偷听人讲电话。”
霍聿森懒懒抬眼,直接无视她的冷嘲热讽,问她:“周岁时怎么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和周岁时已经离婚了吧,她怎么着,和你有关系吗?”
他怎么还好意思问的,偷听她讲电话就算了,还怼脸问?
霍聿森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他拦在门口,个高,压迫感十足,饶是赵欢也是有点怵的,不提霍聿森的背景,主要是他这人气场太强,以前和周岁时在一块那会,还没那么有攻击性。
“麻烦让开。”赵欢盯着他说。
霍聿森非但没有让开,说:“需要我找你的上级聊聊?”
赵欢所在的公司有霍聿森投资,霍聿森算是股东,占比还不低。
赵欢冷声道:“怎么,想用上级来压我?”
霍聿森不置可否。
赵欢顿时来气了:“你怎么压都行,随你,让我上级把我开了也行,赔偿到手我还感谢你。”
赵欢不怕被穿小鞋,她本来也想辞职,前不久已经有其他公司的猎头联系她,她有底气,自然不怕霍聿森威胁。
霍聿森没再说什么,侧身让开了道。
赵欢走出去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盯着他,说:“我告诉你,要是岁岁有什么事,我这个做朋友的,是不会袖手旁观。你怎么对的岁岁,我怎么整你的南西。”
说完,赵欢抬腿离开,头都没回一下,完全没把霍聿森放眼里,他的威胁,在她这没用。
刚要回到包间,顾曜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拉着她就往隔壁的包间走,关上门,神秘兮兮的,说:“你干嘛又惹霍聿森?”
“你怎么在这?”
“我跟阿聿吃饭呢。”
“真不愧是霍聿森的跟屁虫,他走哪你跟哪,他是你主子吗?”
赵欢见到顾曜也有气,上次和他不欢而散,她恼了很久,还把他的联系方式统统都删了,他还有脸又找过来。
“赵欢,你能不能别跟刺猬一样。”顾曜帅气的脸庞上全是无奈,“我在和你好好说话。”
“我不想和你好好说话,成吗?”
赵欢甩开他的手,转身开门准备离开,门打开一条缝隙,身后的顾曜啪地一声摁住门,将其关上,随即将她抵在门板上,他们俩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甘冽的味道。
顾曜垂眸望着她:“我话还没说完。”
“我不想和你说,能闭嘴吗?”
“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我得罪你了?”
赵欢歪头:“你没得罪我吗?”
“因为南西?你很讨厌南西?”
“难道我要喜欢她吗?顾曜,你要不跟南西学学说话之道?让她教教你,怎么用绿茶语录,我还能搭理你一下。”
顾曜笑了,视线落她身上,“因为周岁时的关系,你就这么讨厌南西?”
“是,我讨厌她,也请你别再跟我说这个人了,听到她的名字,我都觉得恶心。”
顾曜又说:“那你刚刚说周岁时怎么了?”
“怎么,你也喜欢偷听?”
“是你和阿聿说话声音太大了,我不想听到也不行。”
赵欢又一记白眼:“滚开点,那你以为我信你?”
“你别生气了,我问你正事,周岁时到底怎么了?”顾曜神色认真,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耐心和她解释,“赵欢,周岁时离婚是和她和阿聿的事,跟我没关系,毕竟认识一场,我也不想她有什么事。”
大概顾曜很认真,加上声音太过柔和,一下子击中她心里那道柔软,她说:“她被她爸爸叫回家结婚,以她爸爸的脾气,肯定没好事。她刚刚给我电话,住的酒店出了问题,半夜有男的敲她房房间门。”
“是不是敲错门了?”
“有这么巧合?偏偏就敲她的?而且万一真出什么事,你来负责吗?”赵欢越说越气,还以为顾曜是真心的,然而还是和霍聿森一个德行,她真是受够了这些男人。
顾曜琢磨了会:“她在青城?”
“恩。”
“酒店地址给我,我叫人过去看看。”
“你叫人?”
“你忘了是不是,我也是青城人,在那边,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顾曜温柔望着她,眼里闪动异样的情绪,“你别这么讨厌我,没必要因为别人的事搞得我们关系这么僵硬。”
赵欢没理他:“你要叫人就赶紧叫。”
“好,那我打个电话。”
顾曜当着她的面打的电话,他称呼对方为叔叔,说了情况后得到对方的应允,他客客气气说:“麻烦您了,下次回青城我请您吃饭。”
“客气了,都是自己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
寒暄几句,顾曜挂断电话,跟赵欢说:“打完了,已经有人去酒店看什么情况,你最好也和周岁时说一声,免得她误会了。”
赵欢赶紧给周岁时打电话,然而电话却打不通,又打了一遍,仍旧是打不通,赵欢急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这么短时间应该不会吧,而且我叫人过去了,你别太担心,过会再打试试。”
赵欢赶紧打电话,上网查了酒店的联系方式,直接打给酒店。
……
而此时,周岁时换个房间的功夫就被人打晕了,失去了意识。
过了会,顾曜叫来的人查看情况,酒店经理本来准备回休息室休息,又被叫起来,见到何队瞬间惊醒,没了睡意。
何队是他们这片辖区的帽子叔叔,来过酒店例行检查过,经理赶紧过来接待,客客气气询问何队有什么事。
何队说:“你们酒店有个住客姓周的,叫周岁时,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过来看看,不是例行公务,别那么紧张。”
经理哪能不紧张,就怕何队是便衣办事,万一被查出什么,那就麻烦了。
“好像有印象,我让前台查一查。”经理怕搞错,让前台查一下,真查到有这么一个住户。
何队说:“我有点事找她,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的情况。”
“可以。”前台便拨打了周岁时所在房间的座机号,打了几遍却没有人接。
“没人接,是不是睡着了。”
经理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个点有可能睡着了,何队,要不明天再来?”
何队想了想,“不行,来都来了,你们陪我上去看一眼,我要亲眼确认她是不是在酒店。”
经理汗流浃背,这是出什么事了,面上还配合道:“可以,何队,请。”
进电梯何队笑盈盈解释说:“我也是受朋友所托,大晚上真是麻烦你了。”
“何队客气了,应该的,何队才辛苦,这么晚还要亲自跑一趟,下次何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这点小事就不用何队亲自跑了。”
走出电梯,在经理的带路下来到周岁时的房间门口,经理敲了敲门,考虑隔壁房间还有客人,经理没敢太大声。
“你确定她住这间房?”
“是的,这间,我们前台给周小姐换了房间,是不是睡太沉了,才没有反应。”
何队琢磨了会:“能看看酒店监控么,确认她进了房间,我才能放心。”
“好,那就去看监控。”
于是又来到监控室查看监控。
经理让值班的保安调出监控查看了后,脸色巨变。
之间快一个小时之前周岁时在乘坐电梯换房间,有个男人跟着进了电梯,电梯到了七楼停下,周岁时从电梯出来,男人也跟着出来,在经过拐弯角时,男人突然伸手捂住周岁时的口鼻,手上还有条帕子,紧接着周岁时身体一软,倒了下来,被男人一把抱起进了电梯。
经理赶紧让保安调出一楼的监控查看,眼睁睁看着男人抱着女人从侧门离开。
还能从侧门离开,说明这个男人对酒店很熟悉。
同样面色难看的还有何队,猛猛拍了拍桌子:“这是什么情况?!”
经理都傻了,汗流浃背,转而问值班的保安:“你、你没有看见吗?什么情况?”
保安哆哆嗦嗦:“我、我也不知道啊,刚刚睡着了……”
“叫你来上班是让你来睡觉的?!”经理怒骂道,“让你看监控,你来睡觉?!”
这下事闹大了。
何队不敢耽误,起身出去打电话,打给顾曜的,把情况和顾曜说了,顾曜这会在和霍聿森待在一块,电话挂断,顾曜脸色沉重,犹豫片刻,还是来到霍聿森身边和他说了。
捏着酒杯的手蓦地收紧,手背青筋暴起,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打电话。
平静的表象下,是惊涛骇浪。
顾曜看得出来,霍聿森还是关心周岁时的。
顾曜问他去哪里。
霍聿森打完电话,说:“去青城。”
“因为周岁时吗?”
霍聿森没说话,不过默认了。
他是要去找周岁时。
顾曜紧忙说:“我在青城有认识的人,已经报警了。”
霍聿森没说话,他已经让陈海开车过来,他得去一趟青城。
顾曜也跟着去了,跟着上霍聿森的车子,他的手机也在响,是何队发来的视频,跟他了解周岁时的情况,尤其是问周岁时有没有什么得罪过谁。
顾曜心里想到了一个人,下意识瞥了眼霍聿森,要是说有,那可能是霍聿森吧。
看霍聿森的反应,应该不是他做的。
他也不是那样的人,没必要那么对付一个女人。
“就是我联系的朋友,何队,他问周岁时有没有得罪过谁。”顾曜清了清嗓子,问他。
霍聿森深深皱眉头:“仇家找上门?”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看这个视频。”顾曜手机递给霍聿森,给他看何队发来酒店的监控视频。
霍聿森看完监控,神情阴沉的可怕,下半张脸的线条紧紧绷着,眉宇间更是一股冷意,让陈海开快点。
陈海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只知道霍聿森要去青城一趟,还是刚刚听到顾曜谈论起周岁时,这才知道周岁时出事了。
顾曜还跟霍聿森说:“刚刚我问过赵欢,赵欢说周岁时回青城是被她爸爸叫回家结婚的,周岁时不太乐意,你说是不是她爸爸……”
霍聿森脸颊更是紧绷,紧紧咬着后牙槽,“赵欢的电话有吗?”
“有。”
“打给她,问清楚。”
顾曜没有耽误,赶紧打电话给赵欢,赵欢这会也联系不上周岁时正在担心,接到顾曜的电话,就质问他:“你不是有关系吗,你的人呢,就这么短时间居然找不到岁岁?”
顾曜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先别着急,我已经报警了,对了,我想问你,你说周岁时回青城是因为她爸爸喊她回去的,她和她爸爸关系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就像我跟你们的关系一样,水火不容,而且她爸很自私很偏心。”赵欢一顿,“岁岁之前和霍聿森结婚,也没有告诉过她家。”
顾曜没想到会这样,看了看霍聿森,霍聿森面无表情,沉静的可怕,“是不是她爸找人绑了她?”
“这我不知道,不过她家确实也做得出来。那不是更糟糕了?”
“你别急,我来处理。”
顾曜挂断电话,随即联系何队,把了解到的情况跟何队一说,何队立马去联系周岁时的家里人。
夜色无比漫长,霍聿森在青城是有认识的人的,只是不到关键时候,他并不想用上这层关系,但情况特殊,他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
渐渐醒过来的周岁时发现自己手脚被扎绳绑住,瘫在地上,像是在废弃的仓库,头顶吊着一盏灯,晃晃悠悠的,周围则是一片漆黑,而坐在对面废弃轮胎上的人抽着烟,喝着酒,看她醒了,出声说:“你醒了?”
周岁时眯了眯眼,只听得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她哑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认识我了?”男人轻蔑笑了。
周岁时想不起来。